从江湖游侠到禁卫统领
第一章 阴险师兄欺人甚（旧版）

身为霏雪台第一高手东方破晓独子，东方惊蛰一路成长得顺风顺水，谁知自打十五岁入了这弈山剑宗后，竟遇上西门会月这个死对头。

弈山灵秀，上有三宗：剑宗修剑，刀宗习刀，行宗则钻研身法轻功。各宗门下皆有宗徒数百人，而宗主亲授弟子却仅有寥寥几位，东方惊蛰与西门会月作为其中佼佼者，自是免不了为成为那唯一的宗主传人而争斗。

数月前武林论剑，东方虽处于下风，却凭着一招开云破月暂逆局势，赢得满堂彩；西门拔得头筹，众人只是匆匆道贺，又转身谈论起东方那惊人一招。论名次，自是西门胜；论名气，东方可谓是一招成名。西门心下不满，唯恐师父因此选择东方作为继承人，便时不时趁机暗中中伤。

这天，正值东方惊蛰负责打扫书房。眼见师父即将回来，西门便一溜烟儿地跑去监工。东方大致已收拾妥当，正背着身子专注地排列架上武学要籍，只欠书桌还未整理，西门收敛气息，计上心来。

“啪嗒”一声，墨水未干的毛笔不知怎的从笔枕上滚落，把摊开的书页染糊一片。东方惊蛰闻声回头，但见西门一脸惊恐地站在桌前。

“又没轮到师兄打扫，师父也不在，你来这儿做什么？”东方皱起眉头，转身前去查看书桌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被墨渍污了的书不是其他，正是师父几月以来点灯熬油、呕心沥血撰写的剑法新著！东方惊蛰愣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西门会月见其一脸慌乱，心中不甚得意，又作出一副长者姿态嗔怪道：“师弟实在太不小心，这笔好端端的怎么就掉到书上了呢。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等师父回来了我自会替你求情。”

“是谁干的你比我更清楚！”东方惊蛰愠怒，拿起笔对着西门质问道，“刚才我明明就——”话音未落，师父便踱着步子进了门，抬眼便看见一脸无辜的西门会月和高举着笔又慌又怒的东方惊蛰。再一低头，便是染黑一片的书页。

“师父，师弟这毛手毛脚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也并非存心，还请师父饶了他这一回。”眼见师父即将发作，西门抢先开口。“不是我！是……”东方惊蛰刚想叫屈，低眸又见自己正紧紧将那污染书页的罪魁祸首握在手中，一时哑口无言。

“还狡辩！东方惊蛰，你可知为师为这本书耗费了多少心血？瞧你干的好事！”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众徒儿里就数你最心气虚浮，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练基本功你都偷懒！天赋再高有什么用？内力浅薄，再复杂的招式也不过是些花架子！”东方惊蛰垂头不语，师父正在气头上，还是闭嘴为妙。

“现在好了，你这毛躁脾性倒是写到我书上来了，看来为师必须得帮你好好改改这个毛病！”师父一掌落下，只听得一声巨响，桌子应声多出一条裂缝。

“师父且慢，师弟犯错也有我管教不周的责任，我愿代替师弟受罚！”东方惊蛰还没反应过来，西门会月便直接跪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起来，不必为他开脱。”见西门如此懂事，师父情绪平复了些，转头又对东方惊蛰厉声道:“你，去把山门到剑宗的石阶全部洒扫一遍，若是让我瞧见一片草叶，接下来一个月都接着扫！”说罢，师父甩袖离去，留下得意洋洋的西门和垂头丧气的东方。

“师弟怎么还不动身，莫非你当真想要磨炼心性，给其他同门放一个月假？”西门揶揄道。“你！”东方惊蛰满腹怨气，涌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门会月大笑着扬长而去。

于是，剑宗众弟子便见证了在论剑大会上声名鹊起的东方师兄在正门前的台阶上又是抬水、又是洒扫，跑上跑下地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

“我没看错吧，刚才那是东方师兄在扫台阶？不是说他们这种师父亲授的弟子都不用干重活吗。”一名弟子狐疑地向同伴询问道。

“害，这还用说，肯定是犯了错被罚了呗。”

“啊，原来如此。难怪我练完早功回来看到师父黑着一张脸往山下去了。”

“就说吧。对了，你瞧见西门师兄没，我正要向他去请教请教提升内力的方法。”

“他今天下午都在练功坪，据说是要为师弟师妹们集中答疑解惑呢。你快些去吧，晚了可就排不上号了。”

待两名弟子走远，阶上的东方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放下扫帚坐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上上下下来回跑，还不是怕西门这个小人故技重施，趁自己不备从路边抓一把草叶破坏洒扫好的石阶，又让师父恰巧撞上。这下得知他一下午都没空，心中一块石头自然是落了地，只需静待师父消气便好。

自剑宗至山门，一共三百零五级石阶。东方惊蛰日日经过，却直到今天才数清楚它的数量。幸好当年没选择入行宗，不然现在才扫了三分之一。扫净山门前最后一阶，东方心里如是想。

正想着，师父便朝着山门走来了。东方急忙把工具收拾整齐，恭恭敬敬地朝师父行了个礼。师父也没看他，径直上了山。东方倒也乖觉，拿着扫帚提着水桶默默跟在后面。

师徒二人一路上静默无言，只见斜阳当西照，惟闻归鸟穿林声。

忽然间，东方惊蛰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宁静。虽然自己同身边万物皆在移动，精神却始终专注于观察师父的反应，好像与周边隔绝开来，静止了似的。这样想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便在他体内充盈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快。

东方越想越投入，差点一个踉跄撞上师父后背，原来石阶已毕，二人正站在剑宗宗门前。师父微微转头，瞥见东方疲惫又有些迷糊的脸，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他离开。东方得令，便携着扫帚和水桶飞快向厨房跑去。

忙了大半天，他还没吃午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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