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极宫中,李二正在批阅奏章,近来地方官员匮乏,侍御史马周建议朝廷应该重视州县地方官员的选拔,他认为甚是有理,决定今后刺史人选亲自挑选,县令则由五品以上京官推荐一人。
目前,他正审阅官员们推荐的人选。
科举制度虽然逐渐成为选拔人才的主要渠道,但平民出身的官员仍然不多,朝廷中寒门和平民的比例依然偏低。
鉴于地方官吏严重短缺,他不得不暂时延续旧制,依靠官员推荐,类似孝廉的方式选拔人才。
这种方法虽能解燃眉之急,却非长久之计。
就在这个时候,宫外传来的鼓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李二眉头微皱,“是谁在外击鼓?”
“报,皇上,擂鼓之人,乃是应国公次女武珝,她此行,怀有重大冤情要向皇上申诉!”侍卫急匆匆前来报告。
“武珝?”皇上李二瞬间忆起,这不就是即将入宫的秀女么?
早有耳闻武士彟的次女才智出众,且姿色更是冠绝群芳,只是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亲自擂鼓鸣冤!
她有何冤屈?
皇上李二并不知情,但既然次女敲响了登闻鼓,那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他指示侍卫:“将武珝带进来,朕要亲自询问!”
“遵命,皇上!”
与此同时,中书省也接到了消息,中书令房玄龄、侍中魏征等人均收到通报。
“听闻鼓声震天,是何人冤情直诉到皇上面前了?”房玄龄微微皱眉。
魏征回应道:“一同去看看吧!”
身为宰相的长孙无忌自然无法装作不知情,放下手头事务,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太极宫。
不久后,武珝步入太极宫,这并非她首次踏入皇宫,早年间,她曾随母亲拜见当时的秦王妃,即后来的长孙皇后。
然而对于李二的记忆,她并不深刻。
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太极宫,眼前的壮观景象仍让她心头一震。
李二高坐龙椅之上。
武珝不敢随意抬眼,只能将浸满血迹的诉状举过头顶,跪地道:“民女武珝,闻皇上乃千古明君,今日鼓足勇气击鼓鸣冤,恳请皇上明察秋毫!”
她内心紧张至极。
李二不禁微笑起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武珝紧张地抬头,李二一看,顿时惊异。
他阅尽天下美人,却从未见过如武珝般妩媚动人的女子,年纪轻轻,其风华绝代的气质,即便在后宫之中也是极为罕见。
他稳住心神,开口道:“武珝,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朕为你主持公道!”
“民女状告长安县令李行诠,滥用职权拘押我义兄;再告李行诠颠倒黑白,刑讯逼供……此状书,请皇上过目!”武珝深知,在此刻,越是冷静自持越显重要。
她这般临危不乱的表现,让在场诸位都颇为刮目相看。
然而众人未曾料到,武珝所控诉的竟是一个小小的长安县令。
竟因一个微不足道的县令,便不惜敲响登闻鼓?
岂不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王德,呈上来!”李二眉头紧锁道。
王德立即上前,仔细检查了那份血状,确认无误后呈给皇上。
那血字虽已晕染开来,但李二看得清楚,那是自己钟爱的飞白体,以血书写冤情,可见武珝心中的冤屈之深。
他认真阅读着状书,越看越感荒诞不经,“这状书上所述可是属实?”
“民女怎敢欺瞒皇上?”武珝答道:“我那义兄为人专一深情,乃是一位木讷谦逊的读书人,长安城内无人不知。
试问,他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越过重重阻碍,潜入县令府邸,将主母与侍婢双双劫走?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恳请皇上明察秋毫!”
李二也确实感到事有蹊跷,堂堂一县令,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妥善保护,这样的能力如何能胜任县令之职?
他转向长孙无忌问道:“辅机,你怎么看此事?”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瞥了武珝一眼后收回目光,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此事还需详加调查,不可轻下结论!”
李二又看向魏征,“玄成,你对此有何看法?”
魏征拱手道:“皇上,只要有冤屈存在,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让好人蒙受冤枉!”
李二点头同意,“药师,你和玄成二人务必彻底查清此案!”
此时李靖正担任刑部尚书,原本已经退休又被皇上召回朝中。
魏征微微蹙眉,“皇上,此案涉及县丞及县令,应当由三司会审才是。”
所谓三司,即指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三部门。
李二回应道:“区区一个县令,无需如此兴师动众。”
这时,在旁听的李泰插言道:“父皇,儿臣也想参与此案审理。”
这正是展现自己才能的好时机,李泰怎肯错过?况且,昨日有人私下向他透露了关于李行诠的消息。
他必须亲自去探个究竟。
而李承乾的脸色则阴沉下来,“父皇,儿臣愿意亲自彻查此案!”
李泰嘿嘿一笑,“太子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哪里需要您亲自动手,交给小弟即可。”
李承乾强忍怒火,他越发觉得李泰过分,甚至,李泰本该离京赴藩,可父皇却一直留他在身边。
这让李承乾深感不安。
魏征直言道:“百姓击鼓鸣冤,皇上岂可假手他人处理,若如此,设立登闻鼓的初衷又何在?
微臣还要纠正魏王一句话,于百姓而言,没有小事之说。”
李二听了,表示赞同,“罢了,这件事朕亲自督办,青雀,你就从旁协助吧!
至于承乾,你还是安心在宫中休养为好!”
早些年,李承乾为了给长孙皇后祈福而在骑马射箭时摔伤了脚,近年来行动始终不便。
虽然李承乾一直尽力掩饰,但李二又怎会不知?
然而李二并未在意,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只需静养一二年,当能痊愈。
可不知为何,长孙皇后去世至今已快一年,李承乾的脚伤却迟迟未愈。
“父皇,儿臣……”李承乾还想争取一下机会。
可李泰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大哥,父皇也是关心您,您还是好好在宫中调养吧,别让脚疾愈发严重了。”
李承乾眼中几乎喷出怒火,但仍下意识地藏起了双脚。
“好了,尽快着手办理此案,若有进展,青雀你及时上报,武珝,你也起来吧!”李二对武珝说道。
“多谢皇上!”珝儿恭敬地点点头,“民女代表义兄,感谢皇上的公正裁决!”
李二面带微笑,“等你入宫后,再好好谢朕也不迟!”
珝儿听闻此言,心中纷乱不已。她从皇上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兴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意味着什么?
而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是皇上内定的女人。
即使他现在想要占有自己,她也无法抗拒。
皇上的话说得如此露骨,使得珝儿内心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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