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是控诉苏富强父子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魏征。
魏征同样眉头紧皱,“丘将军,他们在何处?”
“就在宫门之外,正等待陛下接见!”丘行恭回应道。
魏征原本是为了监督皇上断案而来,却没想到这案子又牵扯到了苏瑾。
与上次不同的是,上回苏家是原告,这次却成了被告。
不仅魏征感到意外,李承乾也是一愣,“父亲,这其中恐怕有误会,何不先将他们召进来问个明白?”
李泰脸上则是幸灾乐祸之色,“苏家人告苏家人,这苏富强父子究竟做了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才使得自家把家丑外扬?”
李承乾愤然瞪向李泰,“真相如何,尚未明朗,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李泰则暗中示意李行廉,作为尚书左丞,他在中书省中的权力颇大。
左右丞分别掌管部门文牍、军事事务以及官员监察和审查工作。
后两者肩负着监督百官的重任,因此李行廉手中的权力不容小觑。
由于此前李行诠的事情,他一直保持低调,如今抓住机会,自然要趁机对这对父子狠下杀手。
于是他站出来提议:“陛下,既然敲响了闻登鼓的人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显然他们清楚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绝不会轻易冒着欺君之罪来击鼓鸣冤,必然是苏家父子犯下了什么过错,才迫使他们的亲人前来告御状。
微臣认为,不论如何,应先将这对父子召入宫中当面对质,
这样才能避免出现差错。”
接着,不少人都随声附和。
此刻魏征也不便为苏瑾辩解,只能顺着李行廉的话说:“先把苏富强父子召进宫来。”
“郑国公,您与苏家有亲家关系,在今天这个场合应该避嫌才是。”李行廉冷冷一笑。
魏征冷哼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偏袒任何人,即使是我的儿子犯罪,我也一样会送他上刑场!”
李二听罢,下令道:“将外面那些人带进来,同时派人去传唤苏家父子。”
很快,苏富荣一行人进入皇宫,抵达太极宫后立即跪倒在地,高喊冤屈:“陛下,求您为我们主持公道啊,苏富强那家伙简直是要逼我们走投无路啊!”
见此情景,李二也颇为头疼,“你们暂且别哭闹,有什么冤情,一个一个地说清楚。”
苏富荣开始陈述:“是,陛下,我是长安本地人,与苏富强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因为我弟弟自幼聪明伶俐,能言善辩,我父亲便让他继承了家族产业。
这些年里,苏富强从不过问家中事务,全靠我和三弟辛苦打理家里的生意。
可每年,苏富强却拿走了大部分利润,声称用于打通人脉。
我这里有账簿记录,陛下一看便知!”
说完,苏富强递上了账簿。
看到这一幕,魏征心中也为之一凛,哪有这样的家人,如此对待自家人?
李二接过账簿翻阅起来,脸色渐渐阴沉。
苏富荣继续申诉:“若只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拖家带口来敲响闻登鼓,实在是苏富强太过分了,他那儿子苏瑾,日前上门强行夺走了我们大部分生意,这是断我们的生路啊。
更有甚者,苏瑾还公然在族中长辈面前表示要与我们断绝关系,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外界都传说苏瑾是个孝子,可谁知道他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若陛下不信,可询问我们族中的长辈!”
三叔公跪在地上,“陛下,老朽是南朝遗民,至今已逾七十岁。”
听闻三叔公已有七十多岁高龄,属于备受尊敬的老者,李二赶紧让人扶他起身,并赐予座位。
三叔公连声道谢后陈诉:“老朽年事已高,不敢撒谎,这些孩子都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他们父亲早逝,所以由老朽代为照料。
这几个孩子也算争气团结,日子逐渐好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不知为何苏富强突然提出分家。
分家也就罢了,怎能不顾及兄长和弟弟的生存?
先是变卖祖产,现在更是将全家赖以为生的生意全部夺走,这不是逼我们死路一条?
这两个侄儿也是走投无路了,一家老小都需要生活,苏富强无情无义,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找不到公正的地方,只好冒险击鼓鸣冤。
老朽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秋毫!”
三叔公话音落下,殿内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苏富荣的账簿揭示了苏富强巧取豪夺的事实,那么三叔公的话语,无疑是在苏富强父子脖子上套上了绞索。
李泰和李行廉满脸得意,心想:这下看你苏瑾如何逃脱!
李承乾和魏征则满面愁容。
李二也心生烦躁,本来他对苏家父子印象极好,但如今苏家人亲自告御状,此事已然从家庭纠纷升级为一桩案件。
首先,苏家人指控苏富强滥用职权,侵占他们应得的产业。
其次,苏富强身为官员,却与商人有所往来,这在大唐是严禁的行为。
尽管各家背后都有生意,除了朝廷赏赐的生意,谁敢公开谈论?
没人不怕被扣上“与民争利”的帽子。
皇家也有生意经营,却从不提及,就像捂住耳朵偷铃铛,自我欺骗。
然而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正确!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足以置人于死地。
“苏富强父子怎么还没进宫?”李二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苏富强,苏瑾,觐见!”
苏瑾步履平稳地走向太极宫,反观苏富强则是紧张万分,“这群混账东西,竟敢敲响闻登鼓,我这些年对他们从未苛待过,他们私下占便宜我都忍了,现在居然想置我们于死地!”
“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些人虽是亲人,却连人都算不上!”苏瑾冷笑道,对比之下,这些所谓的亲人,甚至还不如相识不到一个月的魏征可靠。
果真,有些人看到别人稍微过得好一点,就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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