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亭的雪
第八章夜枭的棋局（旧版）

“若能拿下唐州，还于旧都指日可待！”

此时岳飞正与众将领在大帐内议事，如今金廷内乱，若趁势北上攻下唐州，等于将战火烧到了河南境内，金人对于大宋的威胁将不复存在，主动权将会回到大宋手里。

“时机，只欠一个时机。”岳飞重锤桌案，无奈之感油然而上。

“报，斥候传来急报！”传令兵呈上一个竹筒，张宪接过竹筒交给岳飞。

岳飞示意张宪念于众将领，张宪念道，“金大金皇帝完颜亮不在中都，金廷内讧，谣言四起。”

短短一句话就使得岳飞眼眸发亮，他知道消息一定是夜枭传来的，只有夜枭能得知大金皇帝的动向，想必金廷的内乱也有夜枭的功劳。

岳飞顾不上多想，“传令，拔营！各部即可启程，大军进抵唐州！”

“是！”众将领命。

数日后，完颜亮也已经悄悄抵达襄阳，他还在咒骂完颜亶昏庸无能，导致荆襄六郡之地尽失。他还不知道他的朝堂如今也已经乱作一团，市井的传言也已经深入人心，“他这个皇帝命不久矣，上苍已经作出了示警。”

换言之，他这个皇位的合法性已经摇摇欲坠。

“卢先生，咱们到唐州还要多久？”完颜亮问。

卢荀四下看了看，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大概还要两三个时辰。”

“看来今夜前是走不到了，不如在城中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完颜亮道。

“陛下，恐有不妥，你看这城中似是开始戒严，像是在调兵。”卢荀看着身边急匆匆闪过的士兵，预感有大事发生。

完颜亮也注意到城中的状况，“难道有战事了？”

卢荀仔细观察着军队行军的方向，“北向，唐州！？”

卢荀也不知道此时的他表现出来的是欣喜，还是焦急，若大宋真的攻打唐州，那就阻断了完颜亮北归的道路，依金廷目前的状况，完颜亮这个皇帝就会被舍弃，他们必然会另立新君，那自己的潜伏也就结束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金廷那边已经开始商议废帝之事了。

“娘娘，陛下究竟何时还朝？”宰相莫度问道。

“陛下此行乃是绝密，一切行踪皆由陛下自己定夺，至于何事还朝，自然也是陛下省心独断，外人岂能知晓。”筱俞皇后答道。

莫度冷笑一声，“那娘娘莫怪老臣无礼，陛下如今是生是死还未可知，近来宋人兵马调动频繁，若趁此开战该如何是好？”

莫度一番话，让朝堂众臣议论纷纷。

“那依宰相大人之见，该当如何？”筱俞皇后问。

“依老臣之见，当速立新君，以解忧患！”

莫度这句话铿锵有力，震得朝堂上无人再敢言语。

“大胆，陛下南巡才数日由余，尔等竟然妄言另立新君，你等是想造反不成！”筱俞皇后大怒。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殿外忽有军报传来，一内官捧着一竹筒走进殿内，打断了朝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莫度接过竹筒，查看里面的内容，瞬间大惊失色，“宋人欲夺取唐州，先锋已抵达唐州城下！”

朝堂上顿时又炸了锅，先失了荆襄六郡，又丢了邓州，若唐州再有闪失，大金就只得做好再回白山黑水的准备。

“娘娘，事情紧急，立新君一事还请娘娘尽快定夺。”莫度道。

筱俞皇后看着殿下一众大臣，面无表情，只淡淡地说了句，“此乃我朝大事，容哀家三思，都退下吧！”

莫度还想再讲，只见筱俞皇后已经起身进了后宫，只得作罢。

大宋这边的朝堂也没闲着，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荆襄六郡刚收复，人心未定，兵马未缓，此时急于攻取唐州非明智之举，望陛下速召岳飞回师。”秦桧道。

龙椅上的赵构点点头。

中丞李纲忙道，“陛下，万万不可，我军兵锋正盛，金人朝堂不稳，此正是我军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切不可回师啊！”

赵构又点点头。

秦桧示意一旁的万俟卨，万俟卨心领神会，“皇上，若此战有失，金人就有了重新开战的借口，到那时金人铁骑南下，又该如何抵挡？”

赵构又觉有理，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皇上，岳元帅已联合韩世忠、吴玠、孟珙等部将唐州合围，此战必胜！”李纲道。

“必胜？若他们真这么厉害，皇上又会在这杭州城，不该在汴京的龙椅上吗？”秦桧反驳道。

这话让李纲一时语塞，只得看皇上的意思。

这话也深深刺痛了赵构，若不是自己爹和兄长无能，大宋岂能丢掉这半壁江山。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夜枭可有消息传来？”

“未有消息传来。”李纲回道。

“奇怪，至上一份消息至今已旬月有余，怎么没有消息。”赵构不解。

他们当然有理由怀疑，因为夜枭最新的一份情报直接送达岳飞处，为的就是兵贵神速，不受朝廷掣肘，趁此千载难逢的良机一举拿下唐州，扭转被动局势。

夜枭一人利用完颜亮南巡，在中都引起流言，扰乱朝堂，为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在双方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配合宋军收复唐州。

岳飞以为皇上已经知晓夜枭送来的情报，在呈上军报的时候就没有再提及，这阴差阳错间，宋廷不知道此时金廷的内乱到何种程度，金廷也的确不知道他们的陛下是生是死，岳飞一心收复唐州，完颜亮被阻襄阳，一切都在夜枭的计划之中。

当夜，夜枭默默向上苍祷告，成败在此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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