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
第【十六】章 【自说自话】（旧版）

关于回忆的故事不再应该讲下去，张华在来时设想的说辞，他想到了能够说的一切，她自己知道的关于丽艳的一切。他想尽力描述得比记忆中更加清晰。他与她的相遇，和她的相识，她为什么会开一家服装店，和她组建家庭，她为自己寻回了家人。还有一件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讲，两年前丽艳换上癌症，但是，已经治愈，她也绝不是为了钱……

视角转回张华和胡世全所在的房间。

张华被胡世全带到一个房间，进门左侧是一个为犯罪嫌疑人摆放的座椅，右边则是警官们的座位。胡世全招呼张华在右边坐下，而不是将他当嫌疑人扔在左边。张华一进门就被左边的座椅摄住，他想象着丽艳坐在上面的样子，想象自己冲过去抱住她的头，将她憔悴害怕的脸紧贴在自己的胸膛，想象着她的双手被镣铐锁住，不，她是没有右手的，她不会被镣铐住双手。张华竭尽他的全力，想象她会被什么束缚住双手，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你的妻子，丽艳，最近有什么反常行为？”胡世全看着这个魂不守舍的男人，从他的孩子被带走时，他就卸下了父亲的最后一点伪装变成一个普通人。

张华脑子里还是妻子的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影子，被胡世全的声音拉回房间。目光从右边的座椅离开，转向面前男人。他的胡子已经两三天没有剃，胡茬清晰可见，面颊脸色中藏着疲惫，仍被高度集中的精神压住。灯光下他的身影全黑下来，从头发到鞋底。张华的眼睛看向他的眼睛，黑黢黢的眼珠曾经一定亲眼见过妻子被关押的样子。张华不敢继续看他的眼睛，以免看见妻子身上反射的光线，重新从他的眼睛中散发出来。

“喂，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试图刺杀一名南国重要研究人员。她不会是心血来潮吧？”

“杀人。”张华仿佛现在才明白，自己被叫来的目的。忙不迭地说出先前的设想，“警官，你知道天南的房价有多高吗？我们的房价是朐肕的百分之八十，工资却只有朐肕的百分之五十不到……”

胡世全被面前的男人的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心中乱作混泥土。昨夜，伴着警局大厅内的计算机底噪，胡世全又一次被叫到郡局长的办公室，在了解进度后，郡局长向他暗示到要不惜代价，不惜代价。“我不是来听你讲什么房价，讲什么工资的。”

“我的父母望子成龙，是我自己不争气，也不是我不争气，是我没有本事。总之，我开了一家书店。”

“我想要了解的是丽艳的同伙，到底有谁在配合她，是谁在指使她。”

“丽艳到我的书店看书，然后我们两个结识。”

“停！”

在一阵怒吼后，房间内顺势安静下来。胡世全和张华的听觉都因刚才超高分贝的声音重置，两人都看向对方。双方不再有自顾自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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