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司
第三章 骊山阴兵（旧版）

这件旧事讲完了，林校尉最后看到的那名，徒手碎戟的黑衣人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刘序口中所说的达诺武僧。光武帝刘秀也是释然了，本来以为要将这个秘密一直深藏，因为这件事情如果广而告之的话，很容易引起恐慌，大汉江山初定禁不起折腾。希望刘序能够最终揭开王莽等一干贼人的“来龙去脉”。

光武帝：“序儿，你刚才说，你要成立那个叫什么司？”

刘序：“是六神司，叔父。取义青龙、朱雀、玄武、勾陈、白虎、腾蛇六合神祗，助我大汉扫除余孽。”

光武帝不假思索的满口答应，言道：“就叫六神司，对外宣称，专司民间怪力乱神之事，严防邪祟危害人间。背地里，你可以跟那些穿黑衣服的怪人，做你们自己的事。另外，也要注意一下像唐门这样的前朝故旧，他们在前朝覆亡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

刘序：“谢谢叔父！那六神司的府邸选在何处呢？”说罢，刘序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琳琅别苑，似乎是在暗示。确实，在刘序眼中，琳琅别院实际上，可以看做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小城池，凭直觉将来会有大用场。

光武帝看刘序的表情，似乎也知道他看上了琳琅别院，故而言道：“也罢也罢，这别院虽建造精致，但地处山野，离皇宫太远，国事越来越繁忙，本来就觉得不太方便。给你做六神司的衙门吧，地处野外虽然偏僻，但你们所行之事也多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

要说，光武帝能当皇帝，确有过人之处，做事毫不耽搁，雷厉风行，当下命内朝丞相亲拟文书，通告天下，成立六神司衙门，有民间怪异之事，需上呈各县府州府，逐级上达，交由六神司处理。

转眼过去一月有余，这段时间确实各地的塘报不断，大部分的情况，六神司的官差就能自行解决，查到最后无非是一些皮毛小事灵婆神棍之类。但是，近几天却屡屡传来关于“骊山阴兵”的传说，其实早在六神司成立之前，就有传说，只是之前官方一味压制言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在光武帝的一再催促下，刘序亲自出马，与王无言一行二十余名官差，向骊山出发。

目标是骊山，传说中的始皇帝陵墓就在这里，只是是当时下葬之后工匠与送葬人员全部斩杀，具体位置已经很难找寻。由于秦陵的存在，骊山阴兵这件事，又与大汉的社稷安稳息息相关，毕竟当时的百姓还是很容易被迷惑的。

赶上了一个骄阳高照的日子，六神司人马终于到了骊山脚下。当地府衙怕引起骚乱，先行将周边村落一干人等都迁到了别处。刘序心想，这样也好，以免祸及无辜。

一路奔波，大家都已经是身心俱疲。好在为了便于查找阴兵的线索，刘序将大家都安置在行宫内。这一所行宫，其实已经很破败寒酸，不知经历了几次洗劫，之前的宫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骊山上的山路崎岖纵横多达百余条，但大多能通到行宫，若是真有妖人作祟，在这里守株待兔也并非不可。

入夜，留了几人值夜，刘序便睡下了，好在骊山周边多水，不算很燥热，很快便进入梦乡。

戌时，刘序突然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随即穿上便装，跟着刚刚赶来报信的王无言一并出门看个究竟。

只见行宫正南方向，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身从头到脚的黑色长袍，凭直觉，刘序已然判断，这位就是武僧无疑。随即命属下，放下弩箭。但是，让刘序不解的事，除了武僧的快马，远处还有其他声响，虽然远，但是似有地动山摇之势，又似有金戈铁马，刀枪相击之声。根据之前塘报的描述，这就是骊山阴兵，看不到的危险比看得到的危险更让人毛骨悚然。

刘序与王无言随后便迎了武僧进来。未等刘序开口，武僧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上次分别之后，武僧回到达诺，其时叛乱的受难派已经全部转入暗处活动，在达诺国内搜寻多日无果，想必是已经转移到了地面上的这个世界。随后，武僧便回到中原，在看到了关于六神司的通告后，已然知道刘序已经有所动作，便一路跟随来到骊山。骊山阴兵也许真的有古怪，因为受难派世代守护的那一处通往外界的裂缝，就在骊山附近。

刘序：那外面的喊杀声是怎么回事？就在你来的那个方向。

武僧：我也是想探个究竟，所以骑马来回跑了数趟，声音是从山谷间传过来的，林间有飞鸟惊掠，说明除了这些声音之外，确实有人或者兽在活动。

刘序：也就是说这些声音是障眼法，为了掩盖秘密行动。

武僧：有可能。夜晚行动，敌暗我明，还是白天再出去吧，查个究竟。顺便，我会把对付受难派的一些必备的东西交予给你。

听到这里，刘序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单单就是武僧手上那一付黑手套，怕就是世间少有的防具。

这一晚，武僧与刘序王无言三人聊到很晚。原来武僧所谓的必备的东西，是一些这个时代，地上人类未曾掌握的一些基本的自然界的常识，包括世间万物以及苍穹宇宙。在武僧看来，无非是一些简单的常识，但是实际上，经过这一晚，刘序他们已经从阿基米德时代过渡到了牛顿的时代。王无言草莽出身，听的一头雾水，刘序却有了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觉。

最后，看刘序实在是困得难受，武僧便提议小憩一会，天亮出发。

一行三人卯时出发，走向了行宫东侧的一处峡谷也就是阴兵鬼嚎的来源方向。

这处峡谷名为通天峡，宽十余丈，两侧是峭壁，前方有多远暂不可知。地面上除了碎石杂草，还有一些古怪的车辙印指向前方，之所以说它古怪，是因为这个车辙印远比同时代的马车乃至战车都要宽很多。

这时，远处的几只飞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飞鸟越来越近，临近才发现，这并非任何禽鸟，是木鸢，想必木鸢内部充满了精巧的机关，随着翅膀的煽动，平稳的飞行，远看难辨真假。

“这鸟有意思，不知道会下蛋不……”王无言这句废话还没说完，顷刻间，箭雨倾盆而下，原来木鸢下侧，密布孔洞，弩箭便由空洞射出。

在刘序王无言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武僧的长袍已经将二人罩住。瞬间，周边一片漆黑，但是能感到弩箭不断打在长袍上，虽然势头很大，但都会被长袍弹出。这时，刘序小心的摸了一下黑袍，看质地绝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布料，而且没有任何针头线脚，似乎是浑然天成。

箭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便停息了。奇怪的是，武僧竟然向前疾驰追了上去，借助周边几个松柏，几次腾挪跳跃，将飞在最后的一支木鸢抓了下来。

武僧将木鸢端详了一番，也许是好奇心起，竟将其拆成了零碎，又重新装了起来。说道：幸好，来的不算晚，发展的不快，还只是金木机括之类，靠滴漏控制，事先计算好时间，到了咱们这里，滴漏下沉，打开机关，万箭齐发。

刘序也看了看，起先还以为里面装了一只真鸟，原来是在鸟儿的心脏位置，有一个总机括，事先将机括舌簧旋紧，机括释放之后，翅膀煽动，在地势较高的位置放飞，就能顺利的上升起飞。

看来，对手是个机关术的高手。这时，刘序看到了地上的短箭，不知为何，一看到这满地的短箭，他就不禁想起前几日听说的几十年前那一场战斗。难道，西川唐门又重出江湖了？对方原本想来一次偷袭，恫吓，哪想到遇到这一行三人，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很明显这种机关术精密水平虽然在大汉朝无人能敌，但是在武僧眼里似乎是孩童玩具一般。

这一来，目标就很明显了，木鸢行进的方向定有贼人藏身之所。于是，一行人便向峡谷深处走去。

木鸢偷袭之后，刘王二人便始终不离武僧身旁。作为试探，木鸢很有可能只是他们最低级别的机关，后面的危险难以预测。

通天峡呈喇叭口形状，越到出口越是宽阔，现在两侧宽度已达百丈有余。

霎时间，前方突然尘土漫天，通天峡地表并无浮土，这尘土是故意扬起来遮挡视线的。就在众人手足无措时，前方突然又响起滚滚的车轮声，还有刺耳的刀剑破空的声音。

三人背靠背，紧贴在一起，刚才的木鸢虽然危险，但起码能看得到。这一片乌烟瘴气的，刘序连王无言那张黑脸都看不清楚。心想，难不成，堂堂皇族贵胄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

眼看刀剑之声越来越近，武僧竟然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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