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司
第十六章 四门会战（旧版）

只见传令兵令旗白旗在左，黑旗在右，呈斜十字交叉状态。士兵顺序举起藤牌，这藤牌前后左右均有不同的边槽与凸起，可以让前后左右的藤牌契合起来，真真正正是密不透风。

藤牌阵列好之后，没多久，峡谷两侧，想起雷鸣般的弩箭破空的声音，瞬间箭如雨下。这弩箭，刘序也是见过的，恰恰就是通天峡机关四叟使用的火器，火器配合弩箭，威力自是惊人。

好在，藤牌的作用在这时体现了出来。这藤牌虽是一般的兵器坊制作，但藤蔓选取的是拇指粗细的老藤，在浸油脱水时，刘序借口要视察一下，偷偷放入了自己调配的药液。普通的藤牌，经过火油处理后，都会变得坚韧无比，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怕火。经刘序妙手处理之后，药水微量的渗入了藤甲中，燃烧时，药水中的成分，会生成大量微小泡沫，阻止火势蔓延。

果然，在藤牌挡住对方第一轮弩箭的攻击之后，马上就迎来了第二轮，而这一次就是火攻。

跟刘序设想的一样，两轮攻击下来，藤牌阵损耗微乎其微，仍旧岿然不动。而对方的位置却暴露无遗。

刘序趁敌方弹药装填的空挡，做了几个手势，传令兵立即开始用令旗发号施令。

接到指令后，数名刘序从六神司调来的亲兵向敌军火力点发射钻天候指明方向，而雷公炮的炮膛，也灵活的转向这些标的位置。

雷公炮真的是名不虚传，启动后，机括带动下，炮膛内数枚钢针绕炮膛内侧凹槽周而复始的疾速运转，凹槽的深浅是有规律的，因此钢针发出的声音也是有规律的，经喇叭口似的炮口放大，竟变得万分刺耳，再加上山谷的回响，就连配有棉塞护耳的汉军，都有些难以忍受。

雷公炮持续三轮“炮击”，敌方始终没有动静。想来是被震晕了，雷公炮是刘序迫不得已想出来的原始的声波武器，真刀真枪，自是不怕，能够兵不血刃，才是刘序心中最理想的战争。

想来这些伏兵都是雷火宗的弟子，看火力大约有一百人左右的规模。至于其他几宗，刘序未曾亲见，不知道实力如何。

刘序推算了一下，再往前走的话，会到一个叫做葫芦口的地方，这是峡谷里的一段，两侧狭小，中间宽阔，虽然大自然鬼斧神工，出现这种地形并不奇怪，但是，若说设置伏兵的话，葫芦口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进葫芦口的时候，很安静。在刘序看来，安静的可怕，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五千兵马，如此动静，竟然没有惊起两侧的飞鸟。

传令下去，有埋伏，全体警戒。

只见传令兵，挥动两把红色令旗，一左一右，不断摇摆。听到指令，弓箭手手握箭羽，随时准备拉开千钧重弓。近战士兵，全部短刀出鞘，环伺左右。

“刘郡王，纵是你斗得过那雷火宗，怕是今天也要折在我褐木宗手里了。”半空中传来挑衅的声音。

褐木宗，看来，这一次面对的确实是唐门五宗的人马。刚才的雷火宗还没来的及报家门，就被尽数震晕。褐木宗还拿这事调侃，想来，这唐门内部，并不团结。

就在刘序心里寻思之时，峡谷上方，突然落下雨点般的陶罐，陶罐落地裂开后，洒落一地的汤汤水水，迅速挥发，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猪鼻子，带上猪鼻子。”幸亏刘序有所准备，将通天峡机关坊里的防毒面具改良简化了一下，做成方便携带的样子。士兵们不习惯叫防毒面具，只愿唤它“猪鼻子”。

好在下令及时，毒气没有吸入太多，但是也有百余名距离陶罐较近的士兵，吸入毒气太多，过早领了盒饭。

正待启动雷公炮，却听到山谷两侧震耳欲聋的两声巨响。

士兵来报，葫芦口两端，都被上方炸塌的山体堵住了。刘序忙策马前去看个究竟，原来不只是堵住前后出口，山顶两侧各暗藏有一根石砌管路，一根管路向山石上不断浇筑灰浆，另一根管路则不断向山石上浇洒清水。这灰浆也是奇怪，遇水就变的坚硬的很。很快，两侧出口，都筑成了两堵高墙。

“刘王爷，陇土宗前来讨教。久仰大名，送上两座拦洪大坝，不成敬意，哈——”来人已然报上姓名，现在唐门五宗已经来了三个。但是这两个拦洪坝，有什么攻击性呢？刘序怎么也想不通，幽幽峡谷，何来洪水。

“刘王爷，雨水宗星字辈众弟子来晚了。我们是知书达礼之人，定保您全尸一具。”

好的，这下就合理了。刘序看到五宗来了四宗，心里基本上明白了。唐门众人，这三十年想必并没有跟同舟会取得联系，仍然是万字辈那一伙老家伙玩剩下的。

“传令下去，炮兵向上方放雷公炮，没有标的点，自由发射，不留死角。”

“六神司众人，打开画着船锚图样的二十口木箱，取出羊皮筏，准备引火石。”

“弓箭手，时刻准备迎敌。步兵，结藤牌阵掩护同僚。”

刘序下了这几条军令之后，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执行，他们心里有数，这个小王爷关键时刻肯定有奇招。

刘序骑在马上，驻足于葫芦口两侧，跟他预料的一样，两侧谷顶有雨水宗布的暗道，暗道打开之后，不断向葫芦口灌水。滇池附近，山川交错，地下多有暗河，引水上山，并不是难事。

“引火，备筏。”刘序一声令下，传令兵依令下达。

只见六神司众人，用引火石敲击展开的羊皮上的一处红色火焰标记，之后羊皮很快膨胀，片刻便成为一条硕大的羊皮阀。

地上的水已经没过腰际，士兵纷纷上到羊皮筏上，列好战阵。而刘序，自己带着六神司十几名亲兵还有自己的战马，单独上了一艘羊皮筏。

“好一个唐门，又是土宗又是水宗，憋了半天大招，原来就是放放水，和和泥而已啊。哈——”

王无言不像刘序一味应敌，他可是憋了半天了，堂堂的唐门，来来回回总是不正面抵抗，搞得他甚是憋屈。

随着水位逐渐抬高，刘序终于能够看清刚才那三宗弟子的真容了，三宗弟子，均身着写有“水”“土”“木”字样的青灰长袍，黑纱蒙面，说儒生不似儒生，倒似几分落草的强盗。好好的一个唐门，若是王莽泉下有知，想来也不会瞑目。

很快，距离谷顶尚有三四丈时，便停止灌水，这也好理解，如果真的平了谷顶，大军冲了上去，唐门这三宗弟子恐怕塞牙缝都不够。

“雨水宗宋星克，还请刘将军，耐心等待，好戏刚刚开始。”

说罢，数个身影，灵活如泥鳅般的跳入水中，紧接着，又有数十人跳下了水。

“六神司，水鬼准备。”

“弓箭手准备，露头的敌方水兵全部射杀。”刘序很少下这种命令，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果任由敌方在水下肆虐，怕是会有成百上千的汉军士兵坠水，而刘序所率的汉中子弟兵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习水性。他可不再是那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毛头小将了。

六神司的水鬼，其实是利用复杂化的防毒面具改造成的潜水装置，武器则是靠机括弹簧提供动力的破水钢梭，可单发，可连发，而唐门雨水宗，只是每个人嘴里叼着一把匕首。

很快，高下立判，刘序的水鬼，虽然不甚灵活，但是没有换气的烦恼，且可以远程攻击。而雨水旗众人，还没露头，就被羊皮筏上弓箭手的箭雨所压制，慢慢的，仅存的气力也耗费殆尽。最终，被刘序的水鬼一一射中，擒了过来。

“雷公炮准备。”

雷公炮启动时，木、土、水三宗还在上方惊讶的看着这刀俎跟鱼肉的关系，是怎么在顷刻间转变的。

这三宗子弟肯定不知道，刘序最忌惮的就是水战，所以在开战前，刘序就推演过很多种形式的水战，今天看到的，也仅仅是低层级文明的东西，就这些，白老大也曾说过，用后马上封存，不得再启用，更不得用于跟达诺无关的战事。

虽然雷公炮的威力，是以声速传播的，但会衰减，所以还是有一部分唐门子弟逃脱。

刘序下令架两处云梯，一处云梯上到谷顶，将被震晕的唐门弟子绑缚起来。另一处云梯翻过陇土宗架设的大坝。到了大坝的底部，刘序命弟子将最薄弱的一处炸出一个豁口。大坝也变得有些垮塌，很快底部炸出的裂隙越来越大，泄洪之水，逐渐形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很快葫芦口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刘序率兵马，由大坝的裂口，陆续走了出来。出了这葫芦口，就到了蟠龙山的山腹之中。

群山环绕处，为一处平地，想来是唐门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现下已空无一人。另有一处，较缓的坡地，通向山顶。

“这一处缓坡，倒是甚是利于车马行军，就是不知通向哪里？”刘序问道。

“通向会天顶，将军。”王无言答道。

刘序顺着缓坡，看了上去，若有所思，心生一计。叫来王无言，耳语了几句，不知说的什么，只见那王无言脸色骤变，双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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