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
后半夜。
杵在山腰的范蒲江凝望着锦州城的轮廓面带几分阴沉。
足足三个小时过去了。
被他派去传话的宋元还未回来。
“军长,宋副官不会被杀了吧?”
第三军参谋长站在范蒲江身侧,眼中尽是凝重。
真若如此。
那说明锦州城的第三师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了。
范蒲江十指紧握,一言不发。
杀了?
真杀了。
那也该被丢出城示威才对。
总不至于连个声响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
范蒲江内心才有些不安。
那夜色之中的锦州城在他眼中仿佛像是深渊一般,有些深不可测。
阚朝喜?
张学名?
他此刻有些狐疑,到底是谁在主持着锦州城的事务了。
“明早炮击锦州的军令下发下去,各团有什么反应?”
参谋长摇了摇头。
“军令刚到团一级,便已有多人回电,让军长三思。这些人多是锦州人。”
范蒲江心头一沉。
果真如此。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也是合围锦州,逼迫城中第三师主动投降的主要原因。
让士兵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家室。
谁能乐意?
可形势已然如此了啊!
“一群分不清形势的混账!”
范蒲江深深叹了口气。
“重新下发军令,明日将炮口对准城墙,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告诉他们,既然当初决定反奉,那就别在犹犹豫豫。否则一旦兵败,所有人尽皆要被清算。”
参谋长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身后山洞中的指挥室走去。
当清晨鸡鸣声刚刚响起,夜色尚未褪去之时。
一封电报便传入锦州城指挥室。
“二公子,师长!凌海城急电,今早五时四十二分,凌海城兰家村一带四十二旅先行遭遇袭击凌海城的敌军。”
“骑一旅正由南面富家屯赶赴战场,高旅长的近卫旅也在靠山村由北至南进行包抄。”
开始了!
等待了一夜的众人皆是目光微凝。
“三个旅打一个旅,没输得可能。”
“哈哈哈,怕是三十三旅这次要全军覆没了。”
这可是三倍兵力啊!
而且还是提前布防。
的确没有输得可能。
阚朝喜亦是一笑,可随即便是看向屋中众人。
“通知下去,让各团做好防御准备!”
既然凌海城那面开打了。
自己这面应该也快了。
张学名坐在椅子上目光微眯。
部队强化卡也该动用了。
一天的使用期限,足够解决这场战斗了。
伴随着系统提示声的响起。
凌海城一片延绵的山地上。
第三师四十二旅所有人皆是身子一颤。
连绵不绝的枪声彻底打破清晨的宁静。
一个士兵趴伏在土丘后,对着几百米外默默开了一枪。
随即一边拉栓一边嘀咕道。
“妈了个巴子的,这鬼天气,冻死个人。”
“哈哈哈,二娃子你也打冷颤了?这群狗娘养的瘪犊子,吃咱们奉系的粮,打咱们奉系的人,害的老子在这大冷天来回奔波,弄死他们。”
这些人皆是将刚刚的冷颤当做天气严寒的原因。
毕竟关外十二月的天,是能冻死个人的。
而此刻范蒲江手下的三十三旅已然彻底乱成了一团。
三十三旅旅长李武和几个参谋、副官躲在一片土堆后。
四周是密集的枪声。
此刻李武铁青个脸。
不是说凌海城只有一个团的守备队伍吗?
刚刚仅仅是一交火。
光听那枪声便不止!
“旅长!二团于北面遭到敌军,其人数不明,二团团长正带人折返。”
“旅长,三团来电,他们在行至南面十里处也遭到了阻击。其火力和兵力多达一个旅,正请求援助。”
李武嘴角狠狠抽搐着。
一个旅?
凌海城哪里来的一个旅?
自己正面遭遇的兵力便不下一个团。
南面一个旅。
在加上北面的不明敌军。
这特么是自己奇袭还是奔着圈套来的?
“该死的范蒲江,这是要害死我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李武将身前地上的地图狠狠撕扯成碎片。
随即双眼猩红的对着身边的通讯兵嘶吼道。
“还特么愣着干嘛!发电报给军部!就说凌海城最少两个旅!让他即刻派兵前来支援!”
“另外告诉他!锦州城很有可能是座空城!让他即刻进攻,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
他不是傻子。
现如今还能拿出这么多兵力在这设防的。
也只有锦州那面。
可他想不通。
这特么到底是谁的决策!
阚朝喜他知道。
虽说有几分能耐。
可为人打仗大多是稳扎稳打。
绝不可能舍下自己所处的锦州,来下这么大的圈套。
而且先一步在凌海设防,这是何等的眼界?
近乎是早已看破了自己这面的行动部署一样。
是张作林还是杨宇亭?
甩了甩脑袋。
李武从腰侧拿出配枪。
是谁的决策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若是撑不到援军过来。
自己怕是要死在这。
而就当李武准备下达军令的时候。
一个士兵满脸惊骇的跑到他身前。
“旅......旅长。我们后方出现了一支骑兵,其兵力不下一个团!警卫连几乎一个照面便尽数覆灭了,旅长,快些逃吧!”
骑兵?
不下一个团?
李武只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马勒戈壁,这特么到底是谁下的战略部署啊!
两个陆军旅还不够,连骑兵都用上了?
锦州城都不要了是吧!
用得着这么看得起自己吗?
他仅仅只是一个旅长啊!
凭什么拿一个师的兵力打他!
就当李武内心骂娘的时候。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阵的马蹄声。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道嘶吼。
“杀!剿杀叛匪!放下枪械,双手过头投降者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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