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贼牛孑刺
第四章 含笑九泉（旧版）

茶馆老周握着拳头，小跑着回到家中把正在洗完的老婆应付到茶馆。

自己拿起砍刀在手里掂量一下，咬着牙掖在腰里，一声招呼不搭，就匆忙上路了。

董伯来到汝州，打听到日本的驻地，就在附近租了一个宅院，扒在墙头正好对准驻地的大门，不足百十米远，也正好在射击范围，董伯看着这地方很是满意，那条黑狗也警惕起来，尾巴撅起老高，竖着耳朵，紧跟在董伯身后。

晚上他取来三八大盖枪，调好标尺，瞄准试了试，搬来梯子准备日夜守候着，只要那姓武的贼子出来，就立即击毙。

茶馆老周戴着个破凉帽，压得低低，那眼光四下里扫着，高度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紧紧跟随着那绅士打扮的汉子，不能让他回到汝州，到了汝州，老董的事必定遭殃，那就是元宝生蛆——财坏，决不能让他得逞。

尽快把这人给灭了，眼看到了庙下村，距离汝州越来越近，老周心里发慌，不能慌，要冷静，冷静，性急必定坏事，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这是第一次杀人，能不心慌吗？

老周追踪这人是隐藏很久的日本特务，叫小野狼，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小野狼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却也身怀武功，一手好枪法，在这一带专门打探那些爱国拥民的抗日英雄，蛊惑挑拨他们相互残杀，为小日本入驻嵩州而扫除障碍。

也真该这贼人倒霉，就在他走在庙下西边的小荒坡时内急，急忙钻进小树林宽带方便，被早已埋伏的老周举起砍刀，咔嚓一下，用力过猛一个活生生的人头麻利的落在地上，老周也险些爬上去。

老周收起砍刀，在荒草上擦干净血迹，扯开小野狼的衣服，收拾了钱财和一支手枪，四处看看没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心里甚是得意，老周哼的笑一声，也不打听打听老子以前是干啥，干啥？一个杀猪屠夫，那把砍刀耍了十几年，就这么一个头，轻松刮掉。

再说董伯在观察着那大门，他突然脸色陡变，不敢相信，擦擦眼睛眯起来，仔细看去，却见牛刺猬挎着篮子，拉根棍子，被两个鬼子架起扔了出来。

那大门两边架着两挺机枪，八个日本鬼子端着枪，直竖竖各个一脸死相，看守森严，一见牛刺猬哗啦啦把子弹推上膛对准他，牛刺猬眼一闭，心一横：

“我找武福禄——，我是武福禄的亲戚——。”牛刺猬大声喊着。

啧啧，这毛头小子，咋会横插一杆子？这不是在坏事吗？正着急时，一个穿着灯笼服，挎着盒子枪的武福禄摇摆着走出来，后边跟着贼头贼脑的瘦猴摸样的人，看一眼武福禄指了一下牛刺猬。

“谁？到底是谁？大呼小叫，叫丧啊？”

“我——。”

董伯看准时机，两眼冒火，把枪管压低，脸紧紧贴在枪托上，眯起眼，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顾不得太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子弹正中眉心，武福禄应声倒下。

牛刺猬吓得蜷缩一团，急忙瞄着腰将要悄悄溜走，砰又一枪响，牛刺猬一瘸，差一点倒下。董伯拉开枪栓，推上膛，瞄准鬼子又一枪，再一枪，还一枪，一个一个鬼子应声倒地，其他鬼子一看大声喊着：

“狙击手——，狙击手——。”

蜂拥而出的小鬼子连忙趴在地上一大片，一动不敢动。

牛刺猬一瘸一瘸的急忙离开，在一个拐弯处，被一个人踢飞破篮子，背上牛刺猬飞快的跑掉了。

董伯打死鬼子十多个人，最终弹尽，被小鬼子团团围住乱抢打死。

牛刺猬哭着：“昂昂——，一定要为伯伯报仇，杀死狗日的小鬼子。”

“快走吧，这种事闹到小日本驻地，小日本还不成疯狗了，快走——。”

老周背着牛刺猬，不敢走大路，翻山越岭，绕小道回到东酒店村。

可惜，直到后来董伯的尸首也没带回来，可是董伯是含笑死去了，他死的壮举，他不但了却心愿，也树立了形象，至此以后牛刺猬和董春梅得到了乡亲们的保护和尊重。

黑子回来了，前爪血淋淋的，趴在地上伸着长舌头，看看董春梅，把头贴在地上，眼里流着泪。

董春梅伤心至极，哭着把小牛孑刺塞给牛刺猬，把他们赶出家门。

牛刺猬抱着弟弟流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悲伤的春梅，恋恋不舍的走了。

深更半夜，牛刺猬抱着小孑刺哭喊着跑来了，董春梅急忙打开门，接过小孑刺放在床上，急忙跑到灶房烧了葱姜水……。

就这样小孑刺隔三差五就犯病，一犯病牛刺猬就抱过来。董春梅带着小孑刺也找过中医，得到的结果却是他没有病，一点毛病都没有，脉搏跳动正常，除了犯病，吃饭正常，睡觉正常。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

董春梅一个女孩家，三四分薄地还得靠牛刺猬给帮忙种着，虽然春梅心里堵得慌，可是这时间久了，心也就放宽许多，至于嫁给牛刺猬这个念想在心彻底封死，只念父辈们的交情，别的事拉倒不提。

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牛刺猬那躁动的心就不安分了，毕竟从小订的是娃娃亲，心里一直装着董春梅，也只认董春梅这个老婆。

哼，想的舒坦，你爹死了，你死活就能把尸首给拉回来，自己的父亲，还是为你们牛家报仇雪恨，却把尸首给扔下不要？这是天理难容，那天把爹的尸首找回来好好安葬再说亲事。

春梅就认这个死理，没办法，牛刺猬找乡亲们说过，谁说也不行，不好使。

牛刺猬就把小孑刺交给董春梅，背上干粮去找老丈人的尸首，一定要把尸首带回来，不惜一切。

可是，三个月过去啦，一年过去啦，却没有一点牛刺猬的消息，董青梅就带着小孑刺，一边种地，一边等候。

时常站在村口，盼望着亲人归来。

战火不断，小日本来了，强杀掠夺，就像一群撕咬着的野狗，哇里哇啦叫着，横冲直闯。

乡亲们就像惊弓之鸟，神经绷的紧紧，时刻高度警惕着，只要有风吹草动，乡亲们一起带着干粮迅速跑到深山里躲藏起来，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小孑刺的会走路了，走的很快，就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煞是可爱。

“春梅啊——，这娃几岁了？”

“两岁半了。”乡亲们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表情惊讶的看着小孑刺问着。

“看这娃，精神的很，这两条腿快的连大人也赶不上他。”

“快走吧，咱村朱保长家的二妮被鬼子搂去了。”

“那憨子二妮？”

“咦——，也不知会被鬼子糟蹋成啥样子？”

“呵呵呵，她不糟蹋鬼子，鬼子就烧高香了，那二杆子妮子？”

董春梅听着羞的脸色彤红。

“不瞎扯吧，看人家大姑娘就在跟前。”

“唉——，小孑刺呢？”董春梅突然发现小孑刺不见了，四下里找不到一点踪影。

“刚才还在？”

“孑刺——。”董春梅忍不住大声喊着。

“你轻声一点行不行？招惹鬼子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