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冢之间
第三章 监狱一个人也没有了（旧版）

“哈~~~~~~啊~~~~~老马，几点了，饭送来了吗？”

唐向东睡了个午觉，从禁闭室的小床上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对隔壁的马小也喊道。

“不知道，大概两三点钟了，饭还没有。”

“他妈的，这都两天没饭吃了。敲门敲的手都要折了也没人管咱俩，你说是不是给咱俩执行死刑呢，要饿死咱俩啊！”

“你别喊了，省省力气吧，前天晚上听没听见开枪的声音？估计是监狱出什么事了。”

“真有人劫狱？那他妈也不至于连厨子都出动镇压吧？不做饭啦？”

由于这禁闭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二人把脸紧紧地贴在禁闭室门上送饭的小窗口上，以便用最小的声音交流以节省体力。

这是马小也被关进禁闭室的第五天。自从前天晚上马小也吃过狱警送来的晚饭后，接下来的两天再也没有人来送过饭，甚至连那晚吃过饭后的餐盘都没人来收。这种情况让向来冷静的马小也的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忐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没人给他俩送饭吃，难道真的有人陷害自己入狱然后又通过某种手段要把自己弄死在这监狱里？

马小也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回想到了一两年前的事，试图找到那个能把自己搞到这般田地的仇家。可马小也的仇家也实在是多了些，这些年挨过他铁拳毒打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把这所有人都逐一回忆然后再逐一排除，这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马小也把脑袋快要想得爆炸的时候，唐向东打断了他：“老马，老马，咋没动静了，饿昏头了？”

“这才哪到哪，当年我流落街头，饿了整整五天都没咋地。东子，你要渴了就喝这屋里的自来水，不吃饭还能挺个五天七天的，要是不喝水可很快就玩完了。”

“就你上过学啊？我知道，我这几天喝的就是自来水，都他妈给我喝窜稀了。”

二人此时也没有多少力气扯皮，都回到各自的床上躺着保存仅存的体力。

就这样到了晚上，马小也噌的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门边，拍着门对隔壁的唐向东喊道：“东子，东子！”

唐向东听见喊声，也上门前询问：“咋了老马？”

“咱们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得出去。”

“咋出去，这铁门比监狱长他爷爷的棺材板都厚，我试了，根本撞不开。”

“从通风管道走！”

“哎，是条活路，可这天花板这么高，得将近三米，咋上去？”

“我想办法先上去，然后爬到你那屋把你也弄上来咱就跑。”

“那你小心点奥。”

马小也抬头看向房间顶上的天花板，在天花板的最角落，有一扇铁栏窗，那是通风管道口。正如唐向东所说，这房顶有不到三米的高度，墙壁也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不是撑杆跳运动员是肯定上不去的。马小也环顾四周，这间小小的禁闭室除了一个马桶一个脸盆，就只剩一张小床了。

马小也有了主意。他把小床抬了起来斜立在墙角，顺着床板往上爬，站在床尾的边缘垫着脚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够到那扇铁栏窗。

还差一点。

马小也跳回到地面，捡起了前天没有收走的餐盘，再次爬了上去，拿着餐盘去顶那扇窗。餐盘应该是铝制餐盘，硬度不够，不足以顶开铁窗。

马小也再次回到地面，四处寻找着可以顶开铁窗的东西。可这小屋子里的东西一览无遗，想要找到足够坚硬的器具似乎不太可能。这时，马小也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他之前一直忽略了的东西上——自来水管。他走上前，双手握住那根水管，使劲拧了拧，水管却纹丝不动。马小也又铆足了劲左右掰动水管。在水管的弯曲处已经有一小股水流滋了出来，这让马小也看到了希望。就在马小也晃动的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那水管应声而断，断裂的水管瞬间向上喷出水柱。马小也哈哈一笑，弯腰喝了几口水，便拿着水管又爬了上去。

马小也把水管怼进铁栏窗的缝隙里，左右晃动，试图把窗户撬开。已经两天没吃饭的他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刚才那一折腾更是使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酸疼。但他也顾不上这些，双手交换着拼命撬动窗户。在他的坚持下，那铁窗终于被撬了起来。

马小也激动地用水管用力往上一顶，铁窗终于完全脱落，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马小也纵身一跃翻进了管道，朝着隔壁唐向东房间的通风口爬去。唐向东听见房顶上的动静，激动地喊道：“老马，成功了吗？”

马小也趴在通风口朝下面看了看，确定是唐向东的房间后，他艰难的调转方向，用脚去踢那扇铁窗。铁窗被成功踢落，马小也把方法告诉唐向东，唐向东也顺着床板爬了进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前方爬去。这狭窄的管道使得两人要费更多的体力才能在里面挤着向前爬，管道里沉积多年的灰尘把两人染成了两个泥人，汗水拌着尘土粘在皮肤上，那感觉就像两头兽类在泥潭里打滚以此来驱除身上的寄生虫。唐向东在马小也后面，马小也卷起的尘土呛得唐向东喘不过气来，他恶狠狠地咒骂道：“妈的，这罪遭的，老子出去第一个去找那个送饭的算账。”

马小也爬到了出口，用力推开通向外面的风扇窗，把头探了出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唐向东在后面推了推马小也问道：“出去啊，外面有人吗？”

“别推了，这是四楼的出风口，你要把我推一楼去我就死了”，马小也回头骂道，接着又说“咱们得退回去，从别的禁闭室出去。”

唐向东做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哀嚎道：“这不遛傻小子呢吗！”

二人又往后退，踹开了一个通风窗口跳了下去。这似乎是一间办公室。唐向东脚还没站稳就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能吃的东西。马小也借着微弱的光线简单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小办公室，小小的沙发小小的书柜，应该是某个小领导的房间。

唐向东惊讶的哎了一声，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两个小苹果向马小也兴奋的展示。马小也也眼睛放光，接过苹果几口就吃完了，连平时随手丢掉的苹果核都连核带籽的咽了下去。唐向东也狼吞虎咽得吃完苹果，继续摸黑翻找。马小也则从门上的窗口往外看，警惕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唐向东找了一会，失望的说道：“除了两个破果子，啥也没有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马小也举起门口的立式挂衣架，用力一踹底座，又在墙上磕掉了伸展出来的挂钩，一根简易的棒子就做好了。马小也转头对唐向东说：“外面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找个家伙事，咱们直奔食堂！”

唐向东一听要去食堂，顿时来了精神，四下找了找，摸起一个小水果刀反手握着向马小也示意。马小也轻轻的推开门，和唐向东一前一后贴着墙壁蹑手蹑脚的向楼梯走去。

食堂位于一楼，想要去那里就必须从楼梯一层一层的下去，沿途有无数个摄像头能把他俩的一举一动拍的一清二楚。二人也顾不上这么多，马小也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人阻拦，就用手里的棒子闯过去，到了食堂先吃饱再说，死也做个饱死鬼。

马小也直接忽略三楼和二楼，直奔一楼食堂而去，可越往下走，马小也的心里越纳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唐向东在后面小声地说：“老马，这什么味啊，他们今天晚上吃臭鱼啊？”马小也说：“臭鱼行啊，臭鱼好吃着呢。”

马小也皱着眉头，心中不解，可眼下也顾不上搞清楚这监狱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不吃东西，恐怕真的要饿得走不动了。刚下到一楼，马小也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唐向东跟在后面也差点滑倒。唐向东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保洁是跟厨师一起私奔了么,连地也没拖。”马小也看向地面，可惜整个一楼都没有开灯，看不清地上的液体是什么，不过能隐约看见液体在地板上的轮廓，很大一滩。马小也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上也湿湿黏黏的，他搓了搓手指，想来应该是刚才下楼时用手扶着墙壁蹭上的。他凑近闻了闻，眉头皱的更紧了——是血！

“东子，小心一点，这整栋楼的墙壁和地面都是血！”

唐向东惊讶的问道：“血？哪来的血？什么血？人血？我说怎么这么大的一股腥味。”

马小也回答道：“不知道，总之小心一点，这座监狱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二人继续猫着腰向食堂走去。途中唐向东还踢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不大，软软的，被踢出很远，唐向东嘟囔道：“什么玩意？”

如果不是漆黑一片，他会看见被他踢出去的东西，却是一条断掉的人类手臂！

来到食堂门口，马小也看见门是开着的。他吩咐唐向东在门口左右放风，自己则钻了进去查看里面的情况。马小也进入食堂不敢开灯，但因为食堂有窗户，监狱大院的灯光从外面照射进来，使得马小也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食堂里的景象使马小也大吃一惊。马小也猜测，这应该是前天晚上犯人们在这里吃饭时发生的事——桌子凳子七扭八歪的倒在食堂大厅，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开一样毫无规则的摆放着，丝毫不是平日里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排排的样子；吃剩下的餐盘，连带着盘子里的剩饭剩菜一起散落一地；桌子和地上赫然是一片片的血迹，由于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血已经凝固变质，发出阵阵的腥臭味；食堂周围的墙壁上竟然还有几道血手印，这使得这个夜晚变得有些毛骨悚然。

食堂里，一片狼藉。

马小也心里好奇又忐忑，心想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纵然他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但看见这样的场景也难免有些不安。在确定屋里没人之后，马小也向外面把风的唐向东发出了信号。唐向东在外面早都等不及了，听见马小也发出信号，赶忙溜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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