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节
第十四章 笃定（旧版）

萧琏承陷入沉思，他低吟：“你的生辰……是朕糊涂了，若是没有她提醒，朕恐怕就给忘了。”

她心跳有些快，看着玉柳给自己拼命使眼色，也就没有否认，而是勉强笑着说：“……父皇政务繁忙，一时忘了也是正常的。”

萧琏承还以为她笑得勉强是因为自己忘记了她的生辰心中难过而致，没想到她是满心惶恐硬挤出来的，想到自己没有尽好父亲的职责，他心有酸涩与愧疚，轻抚了抚她的头：“你……不怨父皇？”

萧清晏摇了摇头。

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之人情绪的低落，内心的慌乱竟然慢慢平息了，萧清晏淡笑，真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真挚的父爱，超脱了身份，好像此刻自己也真的代入了女儿的角色，至少她脸上的笑真诚了许久。

“儿臣从未怨过父皇。”

从未，哪怕被流落那样久，也没有怨过。

萧琏承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注视着她满眼纯然的释怀与依赖，他心中的沉重也消散了许多。之前在面对这个待自己陌生的孩子时，他满心忐忑，还带着一般父亲都有的小心翼翼，哪怕他是个帝王，九五之尊，但剖去这层身份，他也只是个父亲而已。

他以为她会有怨恨，即便如此，他想过自己作为君王，拥有至高无上的威仪，可以用威严湮灭她的怨恨与愤懑，简而言之，以权势压人，她再不满，也不得不陪着笑脸逢迎。可是当她说自己不怨时，他倒不知道怎么做了。

她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父亲。而自己……

萧琏承觉得自己某些时候的想法真的很可笑，甚至冰冷得毫无人情味。

“你的生辰，朕会让皇后好好操办。”

萧琏承在朝霞宫里待了好大会儿，直到郑百盛前来耳语了一番，他才抬脚离开。

隔着朱色宫门，萧清晏目送着他离开，在他意有所感回头时，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

玉柳搁置好衣裙，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听到悄然而至的脚步声，萧清晏眸色淡然，没有回头：“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的生辰并不是三日后。”

“殿下，七公主的生辰是这样的。”

萧清晏内心大骇，她难道知道了什么？不等她下文，萧清晏便回过了头，遏制住言语间的慌乱，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柳低眉顺眼，她躬身，温声说：“殿下是皇嗣毋庸置疑，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殿下的生辰定在三日后最为适宜。”

至今萧清晏对自己的身份仍然存疑，她还是不敢肯定自己就是贵妃秦晚歌的女儿，但是玉柳这样笃定，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贵妃的女儿？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为什么会这么神奇？

她还是没敢把自己的疑点说出来，万一玉柳揭发了她，那她欺君之罪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玉柳好像早就看出自己的疑虑了，她柔声说：“奴婢知道殿下的顾虑，但是殿下应该清楚一点，没有人愿意冒着欺君之罪让人顶替皇嗣的位置，您，的的确确是贵妃的孩子。”

真的……吗？

萧清晏垂眸，掩下眼底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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