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想给你们介绍这个年轻人。”
阎埠贵转移话题,一指齐正直:
“看,这我们院儿里老齐的侄孙子。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见到故人后代,我有点儿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齐正直冲大家点头微笑,一副害羞但有礼貌的样子。
大家虽然对阎埠贵大惊小怪有点无语,但还是打了招呼,然后散去了。
“你这孩子,你说说你有介绍信不早拿出来,你看你把三大爷吓一跳。哎,你知道我,你三大爷是管事大爷,对于四合院儿的安全是有责任的。”
“我懂,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是应该时刻警惕。您职责在身,对工作负责,所以难免风声鹤唳。理解,都理解。”
“你这孩子会用典故,读过书?”
阎埠贵不禁微笑。
“初中毕业。”
“难怪,风声鹤唳用的就不对。不过不怪你,毕竟只读了初中嘛。以后还是要努力加强学习。”
阎埠贵做了多年老师,性格里有一部分是很好为人师的,当即就指点起来。
“信念不够坚定的人在面对挫折时,容易惊慌失措、缺乏判断力,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害怕的不得了。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是不恰当的。”
“您说的对,以后一定向您多学习。”
“读过书就好呀!现在读书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对你参加工作很有好处。你工作做得好人家提拔你,读过书的和没读过书的,肯定是提拔读过书的,你说对不对?”
又拉塔了两句,阎埠贵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汗流浃背。
“咱们别在外头说了,太阳这么大,来来来,咱们进屋去说。”
领着人就往里走。
这是一座三进四合院。
一进去大门就是前院儿,由左右厢房、耳房,和一排沿街倒座房组成,中间圈起来的地方是大家共有的院子。
阎埠贵家就是右厢房与右耳房,耳房是他家大儿子夫妻俩在住着。
他边走边介绍:
“我们家是前院,你叔爷的房子是在中院儿,就是中院南边,左耳房。这四合院儿的房子,住户大多是上面给分配的房子,20多户100多号人,只有少数几家老住户拥有房子的产权,不用每个月交那几块钱的租金。”
阎埠贵语气中多少带些得意。
齐正直也边走边看,四合院的格局称的上井然有序,只不过一户一间房子,看起来极为紧凑。
现在天气热,他们都在门外头支了一个锅,饭勺子敲打铁锅,汀灵通隆的。
“那您一定是这个院儿里的老住户。”
别人都是一间房住一大家子,就你们有个里外间的厢房,还有一间耳房。
“你说对了。像前院儿就我家,然后中院儿老易老何老贾他们家,还有你家,后院儿还有聋老太太都是这院儿里的老住户,你既然住过来,时间一久自然全都认识了。”
阎埠贵推开门,招呼人进去。
里面正有一名中年妇女往桌子上摆饭。
一大盆窝窝头,一盆清可见底的稀粥,一盘炒白菜,一盘切丝的咸菜。
她应该就是阎埠贵的妻子,院儿里三大妈。
“你今天回来最早,孩子们都还没回来。”
她听见开门声音笑呵呵的抬头,看见齐正直一愣:
“这是……”
“老齐的侄孙子,齐正直,来接替工作的。小齐以后也是咱们邻居啦。”
“初次上门我也没什么好送您的。”
齐正直从包袱里掏出一颗苹果,香气清新扑鼻。
“我老家山里的,不值钱,挺甜的。”
其实是空间果树上摘得。
他吃过几颗,味道好的离谱,比他在后市吃过几十块一斤的还好吃。
苹果一拿出来,阎埠贵夫妻眼睛都直了。
更别说往鼻子里钻的香气。
他们感觉到灵魂在颤抖。
不怪两人这样。
这个年代,粮食是第一位的。
有粮票的情况下,一斤细粮,白面,两毛钱。
有肉票,一斤猪肉8毛钱。
一斤水果,要票,最少一块一斤。
更何况齐正直拿出来的是上等品,可能就没在市场上出现过。
“那怎么好意思。”
三大妈说是这么说,动作一点不慢地接过,小心翼翼的放进橱柜里。
关上橱柜玻璃门的时候,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
看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苹果,阎埠贵想起与齐小栓的交情,决定再关照关照这孩子。
对他说:
“你看你大老远的,今儿中午就在三大爷这儿吃。”顿了一下,声音迟疑:“你饭量怎么样?”
苹果再珍贵,毕竟不是饭。
如果他吃的很多,可就不太划算了。
齐正直笑着客气道:“挺好的。”
阎埠贵:“……”
三大妈:“……”
三大妈看着齐正直高大的体格,面露忧色。
对阎埠贵使眼色,意思是:当家的,怎么办?
阎埠贵咬牙:
“孩儿他妈,炒个鸡蛋,再多热两个窝头。小齐头回来,咱得招待好了。”
齐正直清楚听见了牙齿摩擦碰撞的声音。
后知后觉想起来,阎埠贵一个人工资养活了一大家子人,精打细算多年,江湖人称阎老抠,又称算盘成精。
他对已经工作的大儿子大儿媳收房租,改开后对他俩放高利贷。
今天自己在他家吃一顿,他不得三天睡不着觉?
算了,咱不占这个便宜。
“我怎么能白吃您的呢?再说我饭量大,不合适不合适。”
齐正直掏出一张半斤粮票,就要递给三大妈。
三大妈看丈夫眼色。
“说好请你吃,怎么能拿你粮票?”
阎埠贵虽然很想要,但还是要维持面子。
他是谁?
学校教员文化人,四合院管理者三大爷,老齐的邻居是长辈。
三重身份加持,不过是请头回来的晚辈吃一顿饭,怎么能收粮票呢?
“快收起来,收起来。你三大爷又不是请不起。你再这样三大爷就生气了!”
齐正直只得把粮票收起来。
这时,他们家的孩子们都回来了,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
阎埠贵给互相介绍。
不过没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齐正直身上。
他们一进这屋子看见他妈正在炒鸡蛋,十分惊喜。
各个看着饭锅激动,不断分泌着口水。
“平时我闻着鸡蛋都是肉香,因为用了猪油嘛,油子麻花儿的,但今天我怎么闻起来还有股果子味儿?”
“上回吃果子还是在上回,肯定是哥你饿的糊涂了。”
饭熟,开吃。
齐正直是真饿了。
走路走了一个上午。
在空间树上啃的几个苹果,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
肚子早就跟他叫唤了。
隔水蒸过依旧硬的咯牙的窝窝头,他两口一个,一气吃了四个。
稀饭当水喝,他也不怕烫,呼啦啦就是三大碗。
炒鸡蛋吃着一筷子,多亏他眼疾手快,否则上桌的一瞬间就没了。
不由感慨,人口多的家庭,吃饭全靠抢。
阎埠贵笑呵呵的:“小齐,你吃饱了吧。”
齐正直:“六分饱,吃太多对胃不好。”
阎埠贵:“……挺好,六分饱挺好的。”
六分饱都抵得上俩人饭量,真吃饱了谁家养得起啊!
“中午你就在我家歇着,就里屋地上铺了凉席,凉快。下午我带你去街道办户口去。”
齐正直倒头就睡着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