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狄公?洛水惊魂
第4章 情同骨肉的二兄六弟(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

一切无他。

只是因为这匹难看至极的杂毛癞皮畜生,就在他们前来岔口镇甸这一路之上,不仅只是存在着一个既不出工,也他娘的绝不出力的混账问题,而且,但要是有了得空的偷吃时间,这匹杂毛杂色的癞皮混帐玩意,就会将它那张难看、且又可恶的马嘴,偷偷地探进六子骑士,为本尊座驾所用饲料的马包里面,嚼巴上几口上好的豆饼敷料,美美的大快朵颐一番。

对于这匹既他娘的可恶、又他娘的难看,且还颇为有些鬼祟贼偷“行事风格”的杂毛癞皮畜生,原本就已是处于“咬碎口中牙、恶向胆边生”暴怒边缘的六子骑士,一直碍于“大唐帝国的行伍军人,需得善待军马”的这条循规惯例,这才犹豫不决、迟疑不定,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美美地教训一下,这匹惫赖、而又泼皮的杂毛畜生……

这不,就在圆脸的六子骑士,不久之前,正在冲着这晋北大地的天、地、山、水与村落、镇甸,狂飙怒火、漫骂不休的时候,这匹好吃懒做的杂毛畜生,又一次将它那张可恶可恨的腌臜破嘴,鬼鬼祟祟地探向了盛放着上好马料的马包……

尔敢?!

还来?!

他娘的还真是好胆!!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

“老子打死你这个泼皮惫赖的杂毛鳖孙!”

“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杂毛畜生!”

“若是胆敢再偷吃你家韩老子,为俺的宝马‘红豆’,精心配制的吃食马料,老子定然要将你个惫懒的鳖孙,这一身难看至极的马毛、马皮、马鬃与马尾巴,统统都给它活剥了下来……”

“……昂斯、昂斯……”

“……稀溜溜溜……”

……

就在横眉怒目、杀气腾腾的六子骑士,用着极尽“凶残恶毒”之意的市井粗话,怒斥喝骂着身后的那匹,因为它那张硕大的马脸,被突兀的一记马鞭暴击,猛地一下子吃痛,而狂嘶乱叫、哀鸣不已的惫懒杂毛畜生之时,前面却是突然响起了二兄骑士,有些莫名所以,更是有些歇斯底里的狂笑之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有些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的六子骑士,正为此感到不明就里、咄咄怪事之际,那个混帐透顶的二兄,脱口而出的几句尖酸刻薄的讥笑言语,却是让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顿时就生出了一种瞠目结舌、无地自容的汗颜之意……

“哈哈哈哈,六子兄弟,你这几句老子长、老子短的喝骂言辞,那敢情说的,可实在是太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瞧你小子这意思,三垣驿站为你‘精心准备’的这匹杂毛军马,敢情就是你小子,自己个儿亲生亲养的咯?!哈哈哈哈……”

“愚兄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六子兄弟,你能够为愚兄释疑解惑、不吝赐教。”

还没等那个圆脸的六子骑士,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地做出反唇回击的举动,笑得都已经,在马背上面直晃荡的二兄骑士,哈哈大笑着,抢声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敢问你这杂毛亲儿的令堂,如今安在?不知它姿容几何?芳龄几许?啊?!哈哈哈哈!”

“啊?!……”

“哦!……”

“呃!!”

张口结舌、无地自容的六子兄弟,羞恼难耐之下,突然间,竟然萌生出了一种,想要将这个尖酸刻薄、贫嘴恶舌的家伙,“就地正法”的荒唐心思。

“满口胡柴!信口胡言……”

“赶紧与我,闭上你那张鸟嘴!”

“今日之事,若是胆敢有只言片语的流言蜚语,传到你我兄弟的衙内圈子里去,信不信兄弟我,立时就将你这个没事找骂的粗胚夯货,正法在曲江苑子,那个超级大号的烂泥塘池子里头。”

“头前带路!赶紧滚蛋!”

“为兄敢不从命?!哈哈哈哈……”

……

插科打诨、玩闹笑骂着的兄弟二人,前脚后脚,就那样信马由缰,徐行出去了约有百丈的距离之后……

只待再次感受到了,晋北荒山僻壤的凛冽寒风,那种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荼毒肆虐,与刀割刺骨了之后,圆脸的六子骑士,这才想起来了一件,对于他来讲,可谓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因为这厮的怨念怒火、意气用事,热血上脑、一时冲动之下,竟然将用以遮蔽风沙、以御严寒的麻布面巾,当作了自己发飙骂街、倾泄怒火的对象,弃之如敝履的时候,弃的那叫一个非常之果决、痛快。

当前这一两里地的距离,自然算不得甚么,也确是用不到,这种再为寻常不过的破烂物什,只是……

但要想到自己今日,至少还有几十里地的山路回程,而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日里面,数以千里苦寒北地的跋涉行程之中,只怕都少不得,这种看似毫不起眼的面巾帕子,为自己遮蔽严寒、阻挡风沙……

麻木僵硬的脸上,已是渐有刀割针刺之感的六子骑士,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向了不久之前,自己还在那里驻马停足、发飙骂街的岔路路口,脸上不禁露出了几许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

这个心高气傲、死要脸面的家伙,无论如何,也决计不会,为了那块尺半见方的破烂麻布面巾,而不管不顾,自己乃是勋贵将门的衙内身份,放下身段、自甘堕落,巴巴地跑回到,自己刚刚发飙怒骂的路口,将那块弃如敝履的破面巾子,重新再给它捡拾回来。

大唐帝国勋贵豪门,衙内纨绔、膏粱子弟的面皮脸子,还他娘地要不要了?!

作为自家的二兄骑士,私交情谊最为亲厚的心腹狗腿,六子骑士自也清楚地知道,但要是他韩家六郎韩英、韩卓华,此次行程之中,一应所需的装备物什,就没有赞武二兄,不为他妥善备好的道理。

更何况,六子骑士刚刚发飙怒骂之时,扔掉的,也不过只是一块尺半见方,根本就不值那三瓜俩枣的破烂面巾而已!

就算是赞武二兄的马包里面,没有多余的麻布巾子,只要这位小爷的手里,有着大把的开元铜子、小银锞子,咱就不信,在前面的岔口镇甸,买不到一块足以御寒保暖、遮蔽风沙的面巾子?

只要是这镇甸里有卖,就算是买上它满满一车的绸布巾子,也不过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尔!

有钱有势的衙内纨绔、膏粱子弟,本就应该是一副,如此豪横的做派行事!

……

韩家六郎韩英的脸上,之所以会浮现出这样的一副神情,正是出于对赞武二兄,在此次北行的路途之中,那些层出不穷、功效显著的应对举措,情不自禁、油然而生的一种,纷繁复杂的心理反应……

对!

就是那种:叹赞佩服敬、欢欣酸苦悻、羡慕嫉妒恨、空虚寂寞冷,等等诸般人类所特有的情感,搅和混杂在了一起之后,发酵而成的心理反应。

叹赞、佩服、敬、欢欣、与羡慕、嫉妒这样的字面意思,相对较好理解的字词,这里就不再多做言语解释了。

咱们的字词解释任务,重点就放在酸苦、悻、恨,与空虚寂寞冷上面。

所谓的“酸”,就是吃不到葡萄,则以葡萄味酸,而为其说辞的狐狸心思。

所谓的“苦”,则是酸不拉唧的味道,干嚼到最后的些许苦涩味道而已。

悻悻然、悻悻然,或是刚愎傲慢,或是失意怨念,又或是刚愎傲慢之后的失意怨念。

韩家小六这里所谓的“恨”,除了有那么一丢丢,乃是对其赞武二兄,实实在在的心生怨恨之外,其余的绝大部分,应该都是对他自己,当年不能坚持己见、固执己愿的悔恨罢了。

至于最后的一句“空虚寂寞冷”嘛,那就只能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同样都是勋戚豪门、贵族世家出身的子侄后辈,不论是纸醉金迷的衙内纨绔,混吃等死的膏粱子弟,眠花宿柳的浪荡贵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

还是将门虎子的豪雄丈夫、后生可畏的大好儿郎,初露锋芒的少年英杰,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不论他们的内心里面,究竟是理当如此的自觉自愿,还是逼上梁山的不情不愿。

然则,在各个勋戚豪门、贵族世家的父祖先辈、当家家主、阿郎阿爷们,数百年以来,从来都未曾有过丝毫改变的皮鞭家法、拳脚棍棒、禁足禁食,等等暴力、或是冷暴力手段的指点、管教之下,在他们契而不舍、喋喋不休,甚至是发自本能、歇斯底里地灌输浸淫之下,几乎所有大宅门里的衙内纨绔、膏粱子弟、青年才俊、少年英杰们,对于行伍一道、军伍战阵的种种运用之术,实可谓是耳熟能详、如数家珍、夸夸其谈、纸上谈兵。

更有甚者,自是可以从历朝历代的兵法战策之中,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洋洋洒洒、滔滔不竭、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讲述上好几个时辰的光景。

但是……

诸如将尺半见方的麻布面巾,紧紧地包裹在自己,已经涂满了动物油脂的头脸与面庞上面,仅仅只是在眼耳口鼻等处,留下足以能够观瞧望闻、呼吸出气,所需的孔洞与口子即可,以此来抵御、防止风沙严寒,对于自己头脸上面,各处关紧部位的侵袭与损伤……

将双手放在,贴着坐骑鞍鞯的两侧,特意缝制的牛皮革囊里面,凭借着厚实的皮囊,与马匹本身的体温,来为双手取暖保温……

将一些毫不起眼,且已经晾干晒透的细柔干草,把各自的牛皮战靴里面,所有罅隙、空余的地方,都给统统地塞紧填满,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双脚,始终都会处于一种温和、干燥的状态之中……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自动订阅最新章节
APP听书(免费)
精品有声·人气声优·离线畅听
活动注册飞卢会员赠200点券![立即注册]
上一页 下一页 目录
书架 加入书架 设置
{{load_tips()}}
{{tt_title}}
00:00
00:00
< 上一章
< 上一章
下一章 >
下一章 >
章节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