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府的官署,是在皇城的西侧。
这里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阴深恐怖。
而在这座官署外,有着一批精锐的甲士镇守着,那正是左神策军的甲士。
皇城内的防务由张辽的左神策军接管,所以皇城内的那些官署机构,基本上都是围着左神策军的甲士。
像是绣衣府这种机构,就更不用说的,早早就被围住了。
绣衣府的高层基本上都在里面。
像是绣衣府使、副使等,都在。
而此刻的绣衣府,可不平静。
绣衣府内部的问题,作为绣衣府使的易无行,那是一清二楚的,但没想到的是昨夜会发生这种事,无疑是让他措手不及。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反应。
当他想要反应的时候,外面已经是被北军给围住了。
然后,直到今天早上,事情逐渐明朗了,而易无行明白自己这将要面临抉择,刚刚上位的丞相绝不会放过绣衣府的。
这样的机构,怎么可能让当今的天子掌控着?
大行皇帝崩了,新皇……
易无行只想说这位新皇没什么用,就是妥妥的傀儡,倒向对方还不如倒向太后,但那位丞相会给机会吗?
显然是不会的。
再者,我是否要想想自己的小命?
而在易无行琢磨的时候,两位副使同样是有心思的。
目前这局势下,是要想想后路的,而不是说就这么等死的。
“府使,我等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位副使李基鸣,是直接问易无行。
怎么办?
府使是否有说法?
另一位副使夏冬月,那是一言不发,并没有开口。
“二位,有何说法?”易无行没有先回答问题,反而是先问自己的两位下属有什么说法。
既然易无行这样问了,李基鸣觉得有必要谈谈了。
“府使,依我之见,绣衣府内部有了很多不明人士,这些人是不是那位丞相的人?要知道江都那边没有任何消息。”
“江都的绣衣没有任何消息,绣衣校事没有任何情报回传,而绣衣使者更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位丞相的不法之事,他三年前上位,为两淮大都督!”
最后,李基鸣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易无行,缓缓说道:“而这三年来,居然没有任何关于这位大都督的不法之事,现在看……是问题多多啊!”
绣衣使者负责监察百官,巡视地方,可奉旨讨奸缉查,对地方大员也有抓捕审理之权。
当然,那是皇权鼎盛之际,从神宗朝开始就大不如前。
也就凌隆登基后,有所恢复。
但对地方大员的管制,已经大不如前。
像是秦牧这等级别的大员,更是皇帝身边的亲信重臣,深受信赖,绣衣使者是不敢这样做的,更何况人家还有兵在手。
你拿什么抓?
若是一般的刺史,那还是能抓的。
但要是秦牧这样级别的地方大员,那得要有皇帝的圣旨,要不然是别想了。
当然,有问题是可以汇报的,但绣衣使者没有汇报,绣衣校事也没有汇报,任何一丁点关于秦牧的负面消息,那是都没有的。
若是他们能认真一点,应该就能发现问题的,但绣衣府内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问题,或者说是有人掩盖了。
这等情况……
说实话,是令人不寒而栗。
如此情况,能解释的就是秦牧在绣衣府内安插了人,而且还是高层,
绣衣府内除去府使、副使之外,还有虞候若干人,这些也是绣衣府的高层,更是负责对接绣衣使者、绣衣校事、绣衣力士的。
像是绣衣使者的,有虞候十二人,为绣衣直指虞候,而绣衣校事,同样是有虞候十二人,为绣衣直事虞候。
绣衣力士亦是如此,有十二人,为绣衣直士虞候。
像是这些虞候里,有没有那位丞相安插的人?
又有多少?
不知道!
未知!
而未知就是最恐怖的,也是李基鸣害怕的点。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你说这些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对此,一直没说话的夏冬月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说的?
考虑太多,没什么意义。
听到这话,李基鸣是有些错愣的,眉头顿时是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再开口询问道:“夏副使,你这是有高见?”
夏冬月面无表情,缓缓地说道:“没什么高见,而且现在这种局面,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别想太多了。”
李基鸣自然是不太爽的,目光阴冷地盯着夏冬月,冷声问道:“夏副使,你怎么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这是为何?”
不过,对于李基鸣的质问,夏冬月却是冷笑了一声,反驳了回去。
“是不是丧气话,你不知道吗?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目前这情况对我等不利,非要跟丞相对着干,那就是不明智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外面那些甲士说的什么,你们也是知道的?刚才进来通告,直接就是告诉我们了,若是不从那位丞相,绣衣府就要没了。”
李基鸣暴跳如雷,正要开骂的时候,被易无行给拦下了。
他淡淡的说道:“绣衣府,那位丞相还灭不了。”
是,绣衣府是大不如前了。
但要灭?
没那么容易。
再者,他知道那位丞相不会灭的,反而是要掌控的。
否则,昨夜就应该会进攻的,而不是说就光围着绣衣府的官署。
“府使,不好了,来人了!”
一名绣衣使者冲进来,声音焦急而又恐惧。
李基鸣眉头微皱,脸色甚是难看,对于这名绣衣使者是颇为不满。
他皱眉道:“谁来了?”
“还能是谁?”
夏冬月撇了撇嘴,缓缓说道:“丞相呗!”
谁来?
还能是谁来?
唯有是那位丞相大人。
“丞相?”
李基鸣脸色瞬变,惨败无比。
“慌什么?”
易无行呵斥了一声,淡淡的道:“丞相要来,那就迎接吧!”
话音落下,易无行起身往外走去。
然后,夏冬月紧随其后。
李基鸣见状,面色为难。
好一会儿后,他才跟了出去。
听天由命,没什么办法了,现在这种局势还能如何?
待李基鸣出来的时候,易无行、夏冬月以及一部分绣衣直指虞候,直事虞候、直士虞候都在大门外站着。
除此之外,那些左神策军的甲士分列两旁,而在街道的尽头,一队骑兵在最前头,身着黑色玄甲,而在后面是一位骑着汗血宝马且身着华服,气质不凡的男人。
其后方还跟着一大队的骑兵,人数是不少于百人。
想必这位就是秦牧了吧?
那位新任的丞相!
李基鸣缓缓低下头,可不敢说抬头看的,就是怕出事。
至于说出什么事?
谁知道?
要是被扣个不尊上级的帽子……呃,不要说不可能,那是有可能的,所以他需要慎重,并且不给人留下话柄。
给机会了的话,那就是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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