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孙坚大帐,一场宴会正在进行之中。
只见他拿着酒杯站起,对众将笑道:
“这段时间,多亏诸位用命,现在我军已经将襄阳包围,破城指日可待!”
“还请诸位勉励,我等一道攻破襄阳城,将刘表老儿擒获。”
在他身前主将,有内外两方将领,外将分别是程普、韩当、黄盖、朱治,内将则有他的两个侄儿,一个孙香,一个孙贲。
但面对孙坚之言,无论是内外将领,都是举杯笑道:
“我等为将军贺!”
这段时间,他们接连破敌数阵,以万余人的兵力打得刘表不敢出城。
这等战果,就是放眼天下,也少有能为之人。
不用多言,众人已能想到日后破城之日,擒获刘表之景了!
孙坚听闻此言,自是大笑不已,心中满是得意。
当日刘表受袁绍命令阻击于他,使他不得南下,现在终于可以一报此仇,如何不喜!
正笑容间,账外忽听一声通传道:
“报!主公,孙辅将军求见!”
“哦?国仪回来了?让他进来!”
孙坚听此一笑,挥手让孙辅进入。
孙辅是孙贲的亲弟弟,他们两兄弟,是孙坚的亲哥哥孙羌之后。
所以相对于孙香这个堂侄儿来说,孙贲两兄弟要来得更为亲密一些。
话语之中,便见一个英武的少年将军行入,拱手而立道:
“末将孙辅,见过主公!”
“国仪,快快入座,就差你了!”
孙坚一见,自是大笑,亲热的上前揽住了孙辅的肩膀。
而孙辅见状,却是眉头一皱道:
“主公,末将有消息禀报!”
见孙辅说起正式,孙坚神色一敛道:
“什么消息?”
天生的直觉,让他对军情极为敏锐。
孙辅闻之,忙低头道:
“回禀主公,末将带人外出探查,收到消息回报,有一只敌军正在朝着我军方向行来。”
“恐是之前逃出去的黄祖所部招兵前来!”
听到这话,孙坚不仅不惊,反倒一阵冷笑道:
“我就知晓此人出城,是为了调兵前来解襄阳之围,不足为患!”
远处的孙贲听着,亦是一笑道:
“黄祖一手下败将尔,何足为惧?”
“小弟不必如此担忧!”
两人这么一表态,程普韩当等人自是纷纷笑了起来。
暗道孙辅太过年轻,如此大惊小怪!
见众人如此,孙辅脸上仍旧严谨道:
“除了敌军之外,孩儿还抓到两个细作。”
“可无论如何问话,二人都是一言不发,其中一人还言说想见主公!”
“孩儿不敢做主,特来回报!”
“区区两个细作,问不出话就杀了了事!”
孙坚大手一挥,正想决定,可看着孙辅如此认真,不好打击,便笑道:
“不过既然要见我,那就让他来就是!”
“诺!”
孙辅连忙行出帐外。
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个青年进入了帐中。
“跪下!”
刚一入帐,卫兵便押着两人下跪,然则其中一人挣扎不止,另一人却是昂首而立道:
“我等并非囚犯,又非贵军之人,为何下跪!”
他话一说完,身后卫兵便是一愣,孙坚身侧的孙贲起身怒喝道:
“大胆细作,尔等身为奸细,又被我军俘虏,岂敢不跪!”
孙坚见其神色坦然,气度非凡,颇为好奇道:
“你这细作,既然要见我,可见你不想死,让你下跪,为何不跪?”
“原来尊驾便是孙|文台将军!”
萧哲见孙坚发话,当即一拱手道:
“回禀将军的话,首先,我等并非细作。”
“在下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是细作。”
“其次,我等并非是被俘虏,而是被误抓。”
“因而我等也并非是贵军俘虏。”
“最后,大丈夫生于当世,只有跪天跪地跪父母之理,在下一不是细作,二不是俘虏,将军亦不是君王,我等为何要跪?”
“故我等不跪,并非不敬将军,而是不当下跪!”
邓二一听这话,连忙闷声道:
“就是,公子说得是!”
孙坚见萧哲说话有条有理,不由神色一异。
可孙辅一见,顿时大喝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奸细,既然你说尔等不是细作,那尔等又是何人?”
“这青天白日的,不走大路,为何专走林中!”
他怒喝着,显然方才已经在萧哲手上吃了小亏。
而萧哲面对怒喝,则是依旧昂着首道:
“回这位小将军的话,在下方才已经言明,我本南阳人士,因战乱避祸南下。”
“如今听闻曹孟德于兖州招贤,特去投靠!”
“路过此地,知道贵军在与刘表交战,怕遭逢溃兵劫道,故而选择穿行于林中。”
“只是没想到贵军在林中探查,方才被擒,这又与奸细有何关系?”
“哼哼哼,你还说你不是奸细!”
孙辅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沉声道:
“你一个荆州人士,有刘表当前不出仕,何必非要前往千里之外的兖州?”
“况且曹孟德不过一个区区郡守,天下这么多诸侯你不投,偏偏前去投他?”
“编个借口都漏洞百出,可见你言之不诚。”
萧哲一听这话,自是摇头一笑道:
“将军此语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我自有腹中贤才,岂可仕一庸主?”
“若将军觉得在下所言漏洞百出,那在下也只有笑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了!”
“你说我是燕雀?”
孙辅听此,眼睛一瞪,伸手便要拔刀。
可孙坚却是越听越有兴趣,忙止住孙辅:
“国仪且慢!”
说着,他饶有兴致的看向萧哲:
“你说你有贤才,自比鸿鹄,很好,本将暂时信了!”
“那曹孟德也是本将旧识,确实算个英雄。”
“然则便认你此话为真,那你说有事见我,所为何事?”
萧哲闻之,神色不变道:
“因知将军命不久矣,特来救将军性命尔!”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皆是一震,瞬间雅雀无声。
孙坚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我命不久矣?”
他正说着,孙辅则是一把拔出刀来怒喝道:
“好大的胆子,安敢胡言,真当我不敢杀你么?”
萧哲见状,怡然不惧:
“将军愿杀便杀!”
“本以为孙将军亦是天下少有的英雄,不想麾下亦有此等莽夫!”
“左右不过一死,哲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等诸位几日便是!”
一番话,他伸出了脖子,低下头去,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孙辅早已愤怒不已,当即提刀便想劈下去。
可孙坚一看,却是连忙起身道:
“国仪不可!”
他行下坐来,拦在了萧哲身前,沉声道:
“你说我有性命之危,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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