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孑英雄梦
第2章、柳林坡燕伯正殒命(旧版)

倪子文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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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初年。定州图正县辖下的燕家庄,有一位燕员外,字伯正,虽然生逢乱世,但在他苦心经营之下还差强人意,乐善好施,有二子,长子燕云年方十岁,次子燕风小燕云半岁多。

一日清晨,天寒地冻,雪大如席,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铺天盖地,无声无息,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絮从天空翻滚而下。

燕云,年方十岁,国字脸面色黑黄,慈眉善目,头发挽着丫髻系着红丝条,着紧身青衣,脚蹬一双黑色棉靴,手持竹棍,在书房抄手游廊演练武艺。

燕云资质平平,但习文练武很刻苦,五更天未到,爹、娘、弟弟、仆人们还在熟睡,便起来练武,小脸、小手冻得通红。突然从院墙外跳进一个道士,浑身背满了雪,跌跌撞撞摔倒在雪地里。燕云急忙跑过去呼唤“道长!道长!醒醒,醒醒”。

那道士,长方脸,面色铁青,腮下三缕短髯,双目紧闭,嘴唇黑紫,一双黑漆漆的剑眉遥遥插于鬓间,身高八尺有余,年近三旬,背一口裁云太阿剑。燕云摇晃道长的肩头不住呼唤,道长吃力地睁开双目,警觉地四下观望,努力爬起来,燕云将手中的竹棍递给道长,道长接过撑着身躯,院外传来“快,快,别走了牛鼻子”的吵杂声。道长四处搜寻隐蔽之所,一眼望见东厢房房门虚掩,燕云看出道长的用意“那里安好,柴禾房,随我来”,引着步履艰难的道士走进东厢房。东厢房长宽都有丈余,堆满了柴禾、草料,燕云将道士领到厢房内的东北角妥当之处安顿下来,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用草枝戳开一个小洞向外观望。不时,茫茫的雪帘中几个闪烁人影在院内四下搜索,由于雪下得太大,燕云、道士在雪地上的痕迹已经被大雪覆盖,搜了半天没什么发现扬长而去。

燕员外燕伯正的三弟燕叔达是江湖人物,结交不少江湖朋友,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燕家庄一时也成了他们栖身落脚之地,燕云也受到不少耳熏目染,今天这一幕对这个十岁的燕云也不陌生。

那道士正是“云里天尊”武天真,身上带着“五毒透骨钉”,全身的功力只能使出三成,另外七成功力要抵挡剧毒攻心,经过众鬼与“八臂神”林铁风大半夜的追杀,而今已到精疲力尽之际,靠柴禾垛坐着,四肢麻木动弹不得。燕云“道长,我唤爹爹给你找郎中”说罢起身要走,被武天真急忙叫住“不不!好孩子,帮我把腰间的葫芦解下,倒出三颗丹药为我服下”。燕云依照武天真说的做,武天真用力将三颗丹药吞下“孩子,把我怀里的纸包拿出来”。燕云从武天真怀里取出拳头大的纸包“道长,再做什么”?

“拿着,等一会儿给你说”武天真答道,片刻,闭目盘膝而坐,调整气息出入,须臾,脸不住地抽搐,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淌,浑身发抖,头顶白气升腾,突然大喝一声,后背八枚“五毒透骨钉”被武天真精湛的内功逼出来“噗噗”落在干草堆上,“孩——子,把——把,纸包——打开——药——敷在——后背——伤口”。

燕云依照武天真说的做完。

武天真稳了一会儿神,脸色有青变白,嘴唇也有了血色:“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燕云”。

“燕云,好名字,不忘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之耻。谢谢!去吧,千万记住对任何人不要说我在这儿,包括你的爹娘”!

燕云看着表情凝重的道长“嗯,嗯”不住的点头,走出东厢房。每天瞒着爹娘等人为武天真送饭。第三天清晨,燕云提着食盒走进东厢房,已不见道长的踪影。

“燕云,燕云,今天朱老先生生病了,没得课上了,燕刚、燕召、燕虎、燕业等你呢,快快,到柳林坡玩打仗去”房外弟弟燕风呼唤他。

“好!好!就来,就来”燕云应声向房外跑。

燕员外三旬开外,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中等身材,双眉紧锁,在堂屋大厅踱步,燕夫人谢氏也是一筹莫展立在一旁。

燕员外埋怨道:“都是你,都是你!给叔达、元仲他们送信”!

谢氏委屈道:“二叔仲行,年初被县令关进县衙大牢,钱没少送,前前后后使了有两三百千钱,那县令还是不停的勒索,真是填不完的无底洞,啥时候是个头呀!这不说,两个多月了,你几次探监,连二叔的面儿都没见到,不找三叔叔达他们,你总得想个法儿吧!总不能眼看着一个家业被掏空吧”!

这是怎么回事儿?

图正县县令靳铧绒弄权牟利、强征苛敛、横征暴敛,弄得多少人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年前又巧立名目收刮民脂民膏,随意圈地名曰造建教军场,将燕员外的三百亩良田强行征收,半年后丝毫没有造建教军场的迹象,燕员外的二弟燕仲行到县衙讨个说法,没想到被县令靳铧绒以搅闹公堂罪乱棒打出。燕仲行被打的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气不过到定州州衙去上告,被刺史李玮栋派差役把燕仲行押送往图正县衙,交予县令靳铧绒审理,这回可惨了,燕仲行罪名更大对抗朝廷,扰乱图正县军务以通敌罪论处斩立决,靳铧绒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将燕仲行暂时关押在县衙大牢,不把燕员外榨干决不罢休。

燕员外不再容谢氏分辨:“你,你!妇道人家之见。三弟一伙人,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主儿,不把图正县县衙闹个底朝天,哪肯收手,如何收场,如何收场”!

“大哥别怕,大哥别怕。有我八兄弟在,包你无忧”,一位跛子三十多岁,拄着一根铁拐,铁拐有手腕粗细六尺多长,腰间挂着葫芦,在一位庄客引领下一瘸一拐走进大厅。这跛子是燕叔达结义八兄弟的老大“狂风铁拐”尚元仲,粗眉大眼,身材不高。

书中暗表,这八兄弟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燕赵八仙”,老大“狂风铁拐”尚元仲,老二“矮脚马熊”钱卓通,老三“瘦脸雷君”燕叔达,老四“大肚弥陀”陆行德,老五“落叶书生”,苗彦俊,老六“洞箫郎君”萧岱英,老七“荷花寒女”柳七娘,老八“推云童子”樊云童,个个身怀绝技,疾恶如仇,名为江湖艺人,实则做些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买卖。十三年前,尚元仲被仇家追杀,为燕伯正、燕仲行、燕叔达相救方保住性命。

燕员外将“狂风铁拐”尚元仲迎入大厅,谢氏见过礼退出堂屋。

尚元仲道:“大哥把兄弟当成什么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知一声,还埋怨嫂子,你说说该该”。

“元仲,不打紧,大哥能应付得了”

“大哥,这时候还瞒着兄弟我,我可生气了。大哥不必担心我等会惹出事来,那狗官不就是要钱么,我八兄弟已备好了,足有六百千钱。先让那狗官多活几天,等这事儿平息,过个一年半载再取他人头”。

“元仲,杀人的勾当干不得”!

尚元仲瞋目扼腕:“金铧绒、李玮栋这样的贪官有几个,我杀他娘的几个,绝不眨眼”。

“图正县是边陲重镇,县令靳铧绒还兼着定州兵马都巡检,李玮栋还兼着定州兵马都监一职,他若一死,辽国契丹不会不知,定会乘乱而入,那时百姓定遭刀兵之苦,我等岂不是图正的罪人”?

“大哥说的不错,可是百姓不遭刀兵之苦,就任凭那狗官肆意妄为的践踏,百姓就该倒霉,不是‘官灾’就是‘兵祸’,活路在哪儿,活路在哪儿”?

燕员外默然。

“大哥,如今是什么年月,兵荒马乱,短短四十几年就换了梁、唐、晋、汉、周五个朝代,皇帝更替如走马灯,比嫖客换婊子还快,搞得民不聊生、六畜不安,百姓安居本土靠朝廷、官府,那是‘指望野猪过不了年’”!

燕员外潸然泪下:“元仲,十年前,辽太宗率军攻入东京汴梁,一路实施‘打草谷’纵兵大掠,十室九空、民不堪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家父、家母、一双儿女及燕家老少几十口被辽寇马踏如泥,外患不除边陲百姓永无宁日啊!朝廷在边塞陈兵十几万,就算是草芥,对辽帮总有所震慑吧”。

燕员外说到伤心处,尚元仲不免落泪把话题一转“大哥,不说了,眼下当紧的是把仲行救出来”。

说着一位庄客引着六男一女走进堂屋。

“大哥,我二哥怎么样了?钱,我八兄弟备好了,装钱的驴车就停在院子里,快吩咐庄客们卸车吧”!说话的人年近三十,身材高挑,瘪瘦的腮颊,一脸络腮胡子,三角眼,左手抱二尺多长的青铜渔鼓,右手拿三尺长的青铜简板,这是“八仙”中的老三“瘦脸雷君”燕叔达。后边跟着老二“矮脚马熊”钱卓通,五短身材,微胖,双眼皮,白方脸,三缕长髯,腰间别着两块银装阴阳板,每块两尺长。老四“大肚弥陀”陆行德,脑满肠肥,大脑袋,大眼睛,大板牙,大腹便便,古铜色的脸,头发挽着丫髻系着红丝条,手持熟铜打造的芭蕉扇。老五“落叶书生”,苗彦俊,衣冠楚楚,英俊潇洒,背一口落叶青锋剑。老六“洞箫郎君”萧岱英,面若冠玉,腰间插着一管紫金洞箫,长三尺。老七“荷花寒女”柳七娘,年近二十,身材苗条,满头青丝,鹅蛋脸,丹凤眼,粉腮红润,手持一枝荷花,花茎金丝软藤制作,长七尺,靠花盘三尺的花茎布满半寸长的倒须刺,花盘碗口大,花瓣由金银打制而成。老八“推云童子”樊云童,十七八岁,苹果脸,浓眉大眼,左手提镔铁打造的花篮,花篮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实则暗器,有鸭蛋大小,都是镔铁制作的,右手持两尺多长的梅花骨朵,也是镔铁作的。

燕员外将燕叔达等迎入堂屋,吩咐庄客们卸车,而后与八仙商议营救燕仲行的计划。

正在商议,一个庄客慌张跑来“员外!员外!县令老爷的官家洪岢来了”。

燕员外招呼八仙后堂回避。

“燕员外,架子不小哇!”一个瘦小枯干罗圈腿的中年男子,走进堂屋话语轻蔑。

燕员外急忙笑脸相迎:“洪管家,恕罪!恕罪!燕某礼数不周,包涵,包涵”!

“少说些屁话!洪某哪里担待的起!对洪某不敬,无所谓,洪某不就是一个下人吗!可洪某这下人可是代表县令大老爷来的,要不是我家县令大老爷庇护着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燕仲行,他就是十八个头也不够砍的。知道不!知道不!”

“那是,那是”。

“那是,是个屁!腆着个老脸,也不知害臊,还用我说嘛?”

“钱已经备好,六百千钱”。

“六百千钱!六百千钱!顶个屁用,我家老爷为了你那不知死活的兄弟费了多少心思,州里一次次催着严惩燕仲行,逼着我家老爷立即处斩处斩,都被我家老爷顶住了,这,这担了多大多大的风险,花费了不知多少钱财,六百千钱,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

“洪管家,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拿出六百千钱就能保我兄弟出来吗?”

“你真他娘的装糊涂!前些日子是六百千钱,现在是啥日子,离除夕还有几天了,州里那些要你兄弟命的各路神仙,不打点,那你兄弟只有到阎王爷那儿过年了!”

“洪管家!洪管家!恕小的愚钝,望您露一露天机,现在的价码是多少?”燕员外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送给洪管家。

洪管家收下银两,严厉的表情卸去一半“两千千钱”看看燕员外面带难色“我知道,两千千钱对你不算小数目,但也算不了大数目,破财免灾么,再想想,是钱重要,还是你兄弟的命重要?”

“当然,兄弟的命重要,可是,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值两千千钱呀”。

“我可是仁至义尽了,再哭穷,我可帮不了你哟!区区两千千钱你不愿意出,那就等着给你兄弟收尸吧”。

“洪管家,还是等你家老爷给你收尸吧!”尚元仲拄着铁拐“砰砰”从后堂出来,身后跟着钱卓通、燕叔达、陆行德、苗彦俊、萧岱英、柳七娘、樊云童七兄弟各持兵刃,一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如凶神恶煞一般。适才七兄弟在后堂听得洪管家气势逼人,肺都快气炸了,早已按耐不住,只是大哥尚元仲没有示意,才没有发作。

洪管家看看八个陌生人眼里喷射着怒火,大有将自己生吞活剥之势,哪见过这阵势,惊愕失色,故作镇静“燕——燕员外,这——这是——”。

没等燕伯正回话,尚元仲咬牙切齿答道:“燕员外的朋友!”

洪管家张口结舌:“燕府,高朋满座,不叨扰,不叨扰,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尚元仲疾言怒色:“不妨交个朋友”。随手拽着洪官家的衣领轻轻一提,如拎小鸡一样,走到院子里,放在地上。燕伯正与众侠士也跟出来。

尚元仲朝院中一张四指厚的石桌一掌劈去“啪”的一声巨响,石桌裂成两半“洪管家,你的筋骨有它硬吗?”

洪官家惊恐万状瘫倒地。尚元仲拎起洪官家朝丈巴高的枣树一甩,洪管家卡在树杈上,朝老八“蓝采和”樊云童使个眼色。

樊云童从花篮中取出数枚“花朵”朝洪管家周身边缘打去“啪啪”,镔铁打造的花朵钉在树冠、粗大的树枝上,稍细的树枝被打断“小爷的眼神可不好,你是死是活,要靠你的运气了”。

洪管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哀声求饶:“饶—饶命!饶命!大爷饶命,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我的事儿,不管我的事儿-”

尚元仲看火候已到:“洪管家,想活命不难,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洪管家胆战心惊:“大爷!大爷!我说——说实话”。

“燕仲行,现在怎样?”

“燕二员外,他——他”。

“再不说,大爷我可不爱听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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