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孑英雄梦
卷一泥淖奔龙 第1章 武天真独行飞雪夜(旧版)

倪子文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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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暮云沉,北风号,飞雪飘,天地茫茫,一株株高大的龙爪槐好似披头散发的魔鬼,无数的枝条漫天飞舞。

一位道士挽一个道髻,披一件白色大氅单衣,背一口裁云太阿宝剑,健步如飞穿行于槐树林,犹如燕子穿林,衣裾飞扬,“飘飘然有神仙之概”。正行间前面两条彪形大汉挡住去路,年纪二十四五,相貌狰狞,一位赤发、一位白脸,各持奇门兵器,夺命锄、哭丧棒。

赤发喝道:“牛鼻子,你就是叫什么‘云里天尊’武天真吧”?

白袍道士见来者不善厉声回道:“何处魑魅魍魉?既然知道贫道,还敢挡路!”

赤发:“臭牛鼻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洒家以为真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人物,还称什么‘南剑’,羞不羞!洒家的名号这就报给你,省的到了阴曹地府不知道是谁送你去的,幽云‘八鬼’知道吧,洒家就是老六‘赤发鬼’赤阴猋,这位是洒家的八弟‘白面鬼’白阴罗”。

“白面鬼”白阴罗插话:“六哥,何劳给他废话,赶快把他打发了,等会儿,哥哥们来了,功劳薄上不好记”。

“云里天尊”武天真听说过,“幽云八鬼”武林败类,不久前又投靠契丹为虎作伥,刺探金枪会机要、大宋北疆军情,可谓恶贯满盈,想到这怒气填胸:“原来是你们几个废物,速来送死”!说罢“呛啷啷”抽出裁云太阿剑。

“赤发鬼”赤阴猋听武天真称“幽云八鬼”为几个废物暴跳如雷“哇呀呀”怪叫,操起夺命锄一招“泰山压顶”奔武天真头顶砸来,夺命锄通身镔铁打造足有五六十斤,加上速度、力度砸下来足有千斤,心想只要你牛鼻子敢用剑招架,准砸你个脑袋开花,边砸边叫“有种的别躲,不躲就是我爷爷”。

武天真用裁云太阿剑不慌不忙一招“拨云见日”来迎夺命锄,夺命锄碰在裁云剑上就像落在棉花上悄无声息,“你这孙子作定了”顺势一招“顺水推舟”顺着锄杆划,风驰电掣。赤阴猋惊叫“呀”!一招“怪蟒翻身”将剑往下压。

武天真剑法突变“白虹贯日”由下向上直奔赤阴猋脖颈。赤阴猋急忙低头,“唰”的一声,头发被削去一大绺,跳出圈外吓得面无血色,呆立着,心想:逃跑太丢人,在众兄弟面前夸下海口‘取武天真项上人头如同举杯饮酒’,没等兄弟们及‘八臂神’林铁风聚齐,就和八弟匆匆来抢攻,真后悔不听大哥崔阴霸的劝告。

“白面鬼”白阴罗看得真真切切,六哥被那牛鼻子三招两式打的人头险些落地,自己上去能不能捡一条命?没办法谁让哥俩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抢功呢,硬着头皮上,自己给自己鼓劲儿“六哥,这牛鼻子没啥了不起,适才趁你不备他才捡了一个便宜,这回咱们一起上”。说着抡起哭丧棒直逼武天真。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通过刚才和武天真交手,“赤发鬼”赤阴猋知道哥俩一起上也白给,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上又咋办,心存侥幸,也许能拖他一阵子,兄弟们也该来了,准备提锄二次上阵,还没迈步,武天真的剑就到了。赤阴猋一时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乱了分寸,一不避让、二不招架,操起夺命锄朝对手一顿乱筑,一副玩命的架势。

一拼命万夫莫敌,赤阴猋一拼命还有点效果,再加上“白面鬼”白阴罗二人夹击,和武天真一时勉强战个平手。

三人丁字形厮杀,斗了二十回合,赤阴猋拼命招数就不灵了,被武天真一剑刺中左腿,兵刃也被挑飞了。“白面鬼”白阴罗左臂被削掉了血流如注倒在雪地里。

武天真箭步上前一剑奔赤阴猋猛劈,“当”的一声,一道寒光。

武天真落在一件兵器——蜈蚣钩上。

那持蜈蚣双钩的正是“幽云八鬼”中的老七“无常鬼”吴阴钟,兵器中双钩是刀、剑的克星,在武天真的“混元少极剑法”法下却体现不出来,斗了三五个回合,老大“催命鬼”崔阴鹏、老二“索命鬼”索阴熊、老三“勾魂鬼”勾阴芳、老四“招魂鬼”召阴平、老五“青面鬼”青阴刹及时赶到。

“催命鬼”崔阴鹏眉清目秀,相貌俊美,怀抱催命伞;“索命鬼”索阴熊眍兜脸,手持索命牌;“勾魂鬼”勾阴芳粉面桃腮,兵器勾魂鸳鸯圈;“招魂鬼”召阴平黄脸,执着招魂幡;“青面鬼”青阴刹面庞老大一搭青记,拿着两柄骷髅锤。

青阴刹迅速救护倒在雪地上的白阴罗涂上金疮药,勾阴芳撕下青布裙为白阴罗包扎。

崔阴鹏高喊:“武真人住手,住手。误会误会,都是崔某管教不严,六弟、八弟冲撞了阁下”。

武天真收住剑势,吴阴钟也跳出圈外。

武天真高奏道号:“无上天尊!误会,什么误会!崔阴鹏你不就是缓兵之计吗?不过贫道有耐心,等你们缓过来再收拾你们,省的江湖传出去贫道胜之不武”。

崔阴鹏被武天真识破诡计也不再掩饰,顺水推舟:“当然,‘云里天尊’五剑独秀之一的南剑的名号声冠九州,天下谁人不识君,趁火打劫当然有辱你的威名,高风亮节,佩服佩服!今日相见真是崔某三生有幸啊!今日有缘,崔某人奉劝真人一句,真人本是出家之人,应该早已看破红尘,放着太和派掌门人的位置不作,放着太和派门教务不理,整日打打杀杀,为盗匪‘金枪会’所用,唉!可惜,可惜呀!真是珍珠暗投”。

武天真:“无上天尊!时下契丹番邦屡犯我境,关河不宁,百姓无一日太平,贫道安敢独善其身。‘金枪会’立舵百余年,弟子二十几万,方圆八百里,番邦不敢正视。置身‘金枪会’正是贫道不服平生所学报效黎庶的机会。你也是习武之人,为什么屈身投贼助纣为虐,百年之后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崔阴鹏厚颜无耻皮笑肉不笑:“嘿嘿!武真人,从人品、武功上讲你确实麟角凤毛,但太自负了!出口百姓闭口百姓,这与你何干,那是朝廷的事儿。说好听的叫‘不在其位而谋其政’不务正业,说不好听的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话说回来就是契丹不犯边境,中州的百姓就太平了吗?贪官污吏多如牛毛,土豪劣绅遍地皆是,中州的百姓还不是牛马不如。崔某敬重你的人品,多说几句,你我都是凡夫俗子,生逢季世天下大乱兵火连连,上有暴君,下有酷吏,能活着就是福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你有三条路:一、弃暗投明,投靠契丹,有我引荐必得重用,以真人的才学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青史留名;二、回太和山潜心修行,做世外的神仙逍遥自在;三、为‘金枪会’殉葬,不是死在今天,就是被契丹大辽或你们狗屁朝廷剿灭”。

武天真知道双方都是白费口舌,更知道崔阴鹏故意拖延时间,自己也给他这么做,太自信,艺高人胆大“崔老大省点力气吧,你那兄弟歇过来了吧,不出手,我可不耐烦了”。

崔阴鹏在和武天真话语zhouxuan中早已给“众鬼”使了眼色,除了断臂的老八“白面鬼”白阴罗以外都严阵以待,按照八卦干、兑、离、震、巽、坎、艮、坤方位摆开,由于差一个,崔阴鹏站干、兑两方位之间,各舞兵刃,杀气腾腾,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百战百胜的“八鬼锁天阵”。

崔阴鹏转动催命伞(伞边锋利的柳叶刀组成)攻其下三路,老二“索命鬼”索阴熊挥舞索命牌攻其中三路,老三“勾魂鬼”勾阴芳手持勾魂鸳鸯圈、老四“招魂鬼”召阴平执着招魂幡攻其上三路,老五“青面鬼”青阴刹的骷髅锤、老六“赤发鬼”赤阴猋的夺命锄、老七“无常鬼”吴阴钟的蜈蚣钩攻其后三路。“七鬼”按着阵法驾轻就熟进退有度攻防自如,攻势凌厉。

只见武天真步与身合,身与形合,形与气合,气与剑合,剑与神合,一柄裁云太阿剑使得出神入化,太和派的“混元少极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神鬼莫测,一剑剑行云流水,一招招连绵不断,每一剑出手就是一朵剑花令敌手眼花缭乱,一跃步如蜻蜓点水,一转身似蛟龙出水,闪展腾挪如猿猴跳涧灵猫越溪。剑花、雪花凌空飞舞,只见剑光不见人。“混元少极剑法”是太和派上乘武学,讲究徐疾相间、柔和缠绵、端庄稳健、畅漓圆融、虚实兼具、以柔制刚,看似绵柔无力实则蕴藏雷霆万钧之力。

“众鬼”也不是等闲之辈,催命伞、索命牌、勾魂鸳鸯圈、招魂幡、骷髅锤、夺命锄、蜈蚣钩诸般兵器飞云掣电、暴风骤雨。

武天真与七鬼称得上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武天真见多识广,知道这“八鬼锁天阵”由武侯的八卦阵演变而来,但其中的玄机一时还看不出来,斗了三十几个回合,肋下被老大“催命鬼”崔阴鹏的催命伞划伤了一尺长的口子,虽然从阵法本身看滴水不漏,但破绽还是漏出来了,老大崔阴鹏依一顶二、老六“赤发鬼”赤阴猋腿伤未愈步伐略显蹒跚,武天真以“莲花护体”的剑法将自己罩在一团剑光之中”,“七鬼”各般兵刃无法近身,在“七鬼”一怔之际,一朵剑花向老六“赤发鬼”赤阴猋腿滚来,赤阴猋左臂连中三剑,老五“青面鬼”青阴刹的骷髅锤、老七“无常鬼”吴阴钟的蜈蚣钩四件兵器“横扫千军”奔武天真胸部、腹部呼啸而来,武天真身体向后仰“沉鱼落雁”躲过骷髅锤、蜈蚣钩,双脚向前滑,舞动裁云剑一招“海底捞针”,老五、老七小腿各中一剑,武天真的腹部也被老二“索命鬼”索阴熊的索命牌刮伤。三十合下来各有输赢,武天真真的领教到了“八鬼锁天阵”的威力,若不是六鬼、八鬼贪功,及早被击伤,“八鬼锁天阵”的威力不只如此,自己的处境更凶险。八鬼们也暗忖:“八鬼锁天阵”自出世以来何曾遇到过对手,南剑“云里天尊”哪是浪得虚名,再战下去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不远处一个道士,身材矮小,头戴皂巾,着黑色道袍的伫立良久,这正是八鬼请来助战的四神之一的“八臂神”林铁风,看着武天真与七鬼斗得差不多了高喊“‘八鬼’兄弟们闪开,贫道来也”,众鬼急闪,林铁风掏出数枚“五毒透骨钉”向武天真掷去,“唰唰唰-”连掷十余次。武天真一式“莲花护体”,紧接着“燕子钻天”拧身飞上五丈多高一颗槐树枝上,如鸟雀一般,但酣战许久快到强弩之末之时,动作稍缓,背上被射中七八枚“五毒透骨钉”,身经百战的他感觉所中的暗器绝对是剧毒的,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屏气凝神,暂时使毒性不扩散,纵身一跃飞出十几丈,霎时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武天真如此轻功,令众人无不惊骇。老三“勾魂鬼”勾阴芳失声叫道“呀!这牛鼻子是人是鬼”!

老大“催命鬼”崔阴鹏急令众鬼追赶。

“八臂神”林铁风向前道:“崔老大不急不急”。

崔阴鹏:“林道长,那武天真的轻功好生了得,就是‘武林四元’也未必有此身手,斩草不除根,终为大患”!

“我的‘五毒透骨钉’是剧毒的,就是再好的内功也撑不了一个时辰,一动剧毒就会迅速侵入体内,能跑多远”!

“还是不要大意,否则后悔晚矣”!

说罢“众鬼”与“八臂神”林铁风向武天真消失的方向追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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