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无“筝”
前言(旧版)

箫梵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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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作品前面:我叫渔玥柠,名字是母亲取的,母亲希望家里的一切便应了息事宁人那句话,一切安安稳稳的。渔筝筝是我的姐姐,姐姐九岁那年我便出生了。虽是堂姐,但自出生之后,我便很喜欢她,但母亲却总要我离她远一些,还说她是没人要,没人养的野孩子,我和她终究不能相提并论。我总是不明白为何,所有人不该生而平等吗?然而母亲每次都总会有些理由搪塞过去。

母亲说你那不争气的姐姐倒是应了她自己的名字,在你出生之前,她还想让你的小名叫佑佑。这时我总会和母亲顶嘴说佑佑也挺好听的。母亲听到我说这话便恼了,便又说“好听什么呀?到底是保佑她,还是保佑你?”听了这些话之后,我便也不再想说些什么了,我们的对话也就此终结了。之后,不当着母亲的面时,姐姐还是喜欢叫我佑佑,我也喜欢听她这么叫我。

?我上了小学之后,姐姐不常回家了,也不经常和我坐在门前那棵枣树下谈论些东西了,那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之后,我看见姐姐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的桌上多了些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药,我便意识到姐姐生病了。我去求父亲母亲,让他们花些钱为姐姐治病。可是父亲母亲却说了些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之后不知为什么,和姐姐见面的时间又越来越多了,坐在那颗枣树下,以前姐姐教我的是圣贤道理,但那时的姐姐好像在和我讲她的人生,讲她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讲身边的人孰样是好,孰样又是坏。她说她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姐姐说,佑佑,姐姐希望你能得到所有人的保佑,一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我说“姐姐,你也会的”。我竟然不知道那晚圆月悬挂,竟是我最后一次与姐姐在枣树下畅谈。

??我九岁那年,姐姐离开了,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什么也没给我留下。我哭了好久,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希望我彻底忘了她,便不想让家中再留下任何关于姐姐的痕迹,于是我便主动提出让我来清理姐姐的东西,在翻看姐姐的日记本时,一张便签掉了出来,上面写道“18岁的渔筝筝,与世无争”。我抱着日记本,豆大的泪滴一滴一滴的滴在日记本上,模糊了字迹,目光闪过之处,我又看到了几行字“我这一生并不后悔遇见任何人,我这一生也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也没有得罪过或是怨过任何人,但我只奢求一件事,就是希望身边的人一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此外在笔记本的暗缝中还有一封信,是写给另外一个哥哥的,我知道,那个哥哥是姐姐喜欢的人。或许是因为那时还小,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便也不懂把那个笔记本连同那封信给那个哥哥的时候,他为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却眼角的泪总是不自觉的滑落了。

再长大一些的时候,我知道了姐姐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为什么会坐在那棵枣树下看月亮,并不是因为月亮好看,而是因为思念,因为不开心,月亮下不知有多少对亲人在向着那月亮看呢。看着月亮,伤心或许会好些。我不知姐姐从几岁起,便就是一个人了。只是从我记事起,懂了更多之后,我便庆幸,姐姐提前走完了这一生。可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命运为何待她如此不公?她这一生都是苦的,可是她也独自咽下了一切,独自承受住了病痛的折磨,忍气吞声的走完了这一生。

??姐姐走前,便签了器官捐赠协议。她的眼睛,帮助了六个孩子重获光明,如今还在帮她感知着这个对她并不友好的世界,但她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帮助了这么多人。姐姐走后,便安息在墓地的一处角落。那位哥哥说,你姐姐向来不喜欢吵闹,还是安静些好。每逢快到姐姐的忌日,她的碑前总会多些蓝花楹花枝,但扬城不曾有人种植蓝花楹,只有温城的五月才有。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姐姐是有人爱的。爱她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姐姐,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但你要做我的亲妹妹好不好?佑佑这个小名儿给你好不好,所有的苦我来替你受,这辈子所有的遗憾,下辈子换我来弥补。

“姐姐,现在是十月份,我来看你了,我遇到了沈哥哥,他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蓝花楹,在我正好奇蓝花楹为什么十月还开花之时,哥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说他刚从温城回来就来看你了,已经经历过了那么久的车程,再耽误些时间花就枯萎了,于是身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拭去,虽会有些冒昧,但也来看你了。姐姐,沈哥哥带回了你最喜欢的花。紧接着他又说温城的蓝花楹今年格外奇怪,金秋十月,蓝花楹竟又开出了花,或许它以为冬天已经过去了,又或许是姐姐你回来了。”

姐姐走了;枣树没了;操场重建了,但蓝楹花依旧在枝头无声的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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