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二章 有苦有甜（旧版）

赵文斌一人安静地趟在床上，心中思索着今天的事情，久久不能平静。突然之间，房门开了，父亲披着大衣走了进来。

“爹！”文斌惊讶地端坐起来，急忙叫道

父亲默默地关上房门，走到文斌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因此改变对小翠的态度，小翠是个好姑娘，她也不容易。”说着文斌的父亲哽咽了。

略么片刻，父亲继续说道

“你们先按大夫说的方法治疗，实在不行的话，再去其他医院看。”

文斌听着父亲的劝告，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末了，急忙点头答应。

老头子两眼盯着天花板，那种神情多少有些沧桑。只见他长叹一口气之后，慢慢转身离去。

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文斌的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应该感谢父亲还是应该学会宽容妻子，总之这种感受令他难以释怀。

伴着漫长的黑夜，陈翠也没有入睡。她在思索自己的未来将何去何从。看着今天家人的突然转变，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那个时空，面对这些冷漠的嘴脸，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转眼就是大半年。

陈好在这些日子里，也慢慢感触到了生活的艰辛，以往对于未来美好的追求，在此时此刻，也如幻影一般，一一退去。

周强在母亲的教导之下，对待已经进门的妻子态度大为转变，这一点村里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般来说，周家对于这个新媳妇的生活都有有着明确界定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对于陈好来说，心里十分清楚。

这些日子里，刘家也在平静中度过生活，在经历往昔那些艰辛的日子后，对于这些简单的幸福，刘家感到弥足珍贵。

村里村外的人们，一如既往地抒写着自己的人生之路，其中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连续服药几个月后，陈翠的身体反而大不如前。有时候在做活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昏厥，这使得丈夫十分恼火。

无奈之下，文斌再次带着妻子来到了县医院。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却换了不同那个的人。

主治医师在听取赵文斌的陈述后，对陈翠做了全面的检查，结果却令人出乎意料。

“你们怎么连一点常识都没有呢，病人都成了这个样子还能继续服药？”只见医生气急败坏地责骂道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我建议你们最好到城里正规一些的医院治疗，咱们这里母亲无法处理。”

听着医生的话，文斌满肚子火，于是喊叫道

“大夫，这个药是你们当年的一个医生开的，这还有他的处方。现在出了责任，怎么你们又不负责了吗？”

“你说啥呢？哪个医生也不会让你这样治病，你怪谁呢？”医生反唇相讥地开解道。

“你怎么这样？”只见文斌撂下处方，指着医生就说。

“你想怎么样，想打架？”医生也得理不饶人地反问道

正在这个时候，隔壁的一些医生赶了过来，看到面前这些怒不可遏的人，急忙过来好言相劝。

“你叫他来！”只见值班医生火冒三丈地冲赵文斌吼道

文斌正想动手，却被其他医护人员笑着拦了回来。文斌见他们人多势众，便破口大骂道

“你他妈的不得好死，狗日的，你给老子等着。”

只见值班医生也不甘示弱，急忙扳着脸喊道

“我现在就等着呢，你有本事现在就过来打我！”

于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咒骂着，引来过往的人们阵阵嬉笑。

医院领导闻讯也急忙赶了过来。看着办公室里这对互不相让的仇人，一进门便大声喊道

“都给我住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医护人员见状，急忙灰头土脸地退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只留下领导和闹事的双方。

“你说，是怎么回事？”院领导拉着文斌的手，语重心长地问道。

“你们医院的大夫骗人，我揭穿他，他还反过来骂我！”只见文斌收回手后，没有好气地埋怨道。

“噢，是怎么骗人了？”领导一边询问，一边冷眼看着值班医生。

被领导这么一看，医生急忙低下了头。一旁值班的护士见状，急忙端过来板凳，放在领导和文斌身后。领导看了一眼面前的护士，然后笑着拉过文斌和陈翠二人坐了下来。

陈翠见状，急忙推辞，并走向丈夫身边。

赵文斌一五一十地陈述着整个事情的过程，以便领导能够给出一个公道的裁决。

院领导听者文斌的话，转头又瞥了一眼刚才吵架的医生，只见医生已经低下了头。领导见状，示意文斌住口，并转身对着医生，严肃地批评道

“身为一个医生，你怎么能跟病人家属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呢，你要好好反思一下啊！”说着，他又转过头来，陪着笑脸安抚道赵文斌

“噢，是这个样子。我回去立即追查这个医生，力争给你一个公道，怎么样？”说着，领导转过身去对值班医生郑重地说道

“你先给病人家属赔礼道歉，后面再说你的事情。”

值班医生此刻已经心若虚谷，听者领导洪亮的警告声，急忙低声下气地向赵文斌赔礼道歉。

医院领导见状也急忙笑着赔罪道

“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这样的医生，我们一定是要处理的，也希望你能包含。至于你爱人的病情，我也建议你去城里的医院看看。毕竟那里仪器设备先进，医疗人才全面，方法多样啊。”

听着医院领导的解释，赵文斌的气消了一大半，然后勉强点了点头后带着妻子离开了医院。

陈翠看着满面通红的丈夫，一路上不敢吱声，生怕给自己带来更大麻烦。赵文斌看着弱不经风的妻子，心中也是苦不堪言。回到家后，对着妻子说到

“咱们下午进城，我倒要看看你这毛病是怎么回事？”

陈翠看着丈夫执着的样子，连连点头答应。

正午的太阳温和地照射着大地，田间务农的人们三五成群地有说有笑，边走边说。伴着阵阵和风，花香鸟语四溢。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赵文斌和妻子一同踏上了进城看病的路。

风温和地吹着，但是此时文斌和妻子却无心欣赏这沿途风景，他们所关心的就是如何能够求到良方，早日生个孩子。

二人买了长途汽车票，顺着人群移动的方向，登上了一辆去往城里的长途汽车。

汽车在司机的驾驶下，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文斌回首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多数是城里的人回去工作的，当然也有少数乡下人进城办事。

陈翠看着窗外，悄无声息地回忆着往事。之前的那些生活的片断渐渐浮现出来。

这一生是苦涩的。自从记事开始，家里就进入了困难时期。接连不断的变故，使得此时她的心里十分苍凉，往昔所有的期盼此时也化为青烟荡然不存了。

赵文斌也默默地回忆着，半天不声不响。

不一会，汽车停下了，司机按响喇叭之后，回头叫醒所有乘客下车。文斌和陈翠夹在众人之间，慢慢地挪下了车。

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美观的楼房整齐有序地排列在马路两旁，一些便民设施也随处可见。

在好心人的指引下，赵文斌和妻子很快找到了当地一家医院。医院里灯火辉煌，来往治病求医的人们在医护人员的引领下川流不息。顺着护士的指引，文斌和妻子来到了妇科。

“病人家属请在外等候，病人请进来。”只见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呼喊声。

陈翠拿着自己的病历，在护士的带领下进了办公室。在她的面前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手里还拿着一个听诊器。

“你就是陈翠吗？”只见女医生温柔地问道

“嗯，我是。”陈翠看着医生，回答道。

“噢，别紧张，你过来吧，把病历给我看看，我给你检查一下。”

陈翠在医生的指导下，坐在医生面前。医生看着以往的检查结果，不住地摇头。

医生又问了陈翠几个问题，陈翠也一一做了回答。之后，在护士的带领下，医生给陈翠做了妇科检查。

看着检查的结果，女医生告诉陈翠和她丈夫，其实这个病情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但是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话，结果可能会使女性无法受孕。于是，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西药和针剂，然后叮嘱他们要按时定量服用。

看着医生的处方，文斌心中不禁一阵痛楚，他很怀疑这个结果如同当初一样，只是安慰他的说法。

细心的医生好像看出了病人家属的疑惑，急忙笑着解释道

“这个结果是没有问题的，你不用担心。只要按时服药，定期检查，有问题可以随时来咨询。”

听着医生这般解释，文斌也只能默认了。他拉过妻子低声几句后，自己独自来到药方取药。

“一共一百二十元！”只见窗口里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啊，这么贵啊。”赵文斌大惊失色地回答道

“就是啊，你这个药都是进口的好药，价格肯定高一些。”

赵文斌咬咬牙，然后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了本来准备购买玉米种子的钱，交到药方掌柜手中。

纸币带着丝丝体温透过文斌的手进入收费人员手中。对方接到钱后，急忙笑着点点头，然后按照处方抓药。

看着自己的钱就这样被收了去，文斌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但是回想到父亲的话，他的心里似乎又踏实了一些。

“这时你要的药，这是找给你的钱和收据。”说着，一双手从窗口中伸了出来，将药品和其他收据推了出来。

文斌接过药品和其它必要手续，转身离开了药房。

在医院的另一边，医生和陈翠轻声交流着。看着文斌行色匆匆地赶来，医生笑着说道

“药都拿全了吧，回去按时服用。再者，要给对方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长期的压力也会影响生育能力。”

“噢，都拿了，好贵啊，大夫。”文斌急忙回答道

“这些药是进口的好药，虽然花钱是多一些，但是疗效不错。记住要给孕妇一个轻松的环境哦。”说着，医生拿过收据转身进了办公室。

“会的，谢谢大夫。”文斌急忙答道，然后把药品交给妻子后，二人踏上了返乡之路。

此时已近黄昏，村里田间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着回来。文斌的父亲和母亲正在谈论儿子的事情。

“我说，你看咱们的儿，这么可怜，他那媳妇年纪轻轻又不能生。”文斌的母亲边说边做饭

“可怜什么？今天不是才去医院看，你也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了，人家比他可怜的人多着呢。”丈夫冷眼看了妻子一眼后，反唇相讥道

“我说你们母子怎么回事，经历一点挫折就不行了，唉。”

“不是，我是害怕…”只见母亲说着哽咽了

“行了，不要多想了，以后的话谁也说不好。”丈夫说完后走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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