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最后一个凶手
第六章 两个互换的身份（旧版）

事情还得从7月21日发生的那件惨案说起。

林聪被吓得不轻，他的精神恍惚已经很严重了，林一山在确认是孙志强搞鬼时，他慌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他们给弄死。

他偷偷找了一个被人丢弃的郊区老房子，将林聪锁在里面。

林聪在那个房间的角落里痴痴傻傻地蜷缩了三天。

第四天夜里，林聪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开始在房间里面惊恐的大喊大叫，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房子。

林一山安排好单位的事情，确定没有人跟踪他，在午夜赶到郊区时，房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林聪被救护车带走了。

他匆匆赶到医院，正好医生正在想办法联系家属，林一山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个月以前县公安局让他们所协助寻找的一个高二男孩：周睿。

“对，周睿，从此刻开始，病房里的那个男孩就叫周睿，是一个孤儿。”

林一山不知道的是，就是他这个无意识的行为，居然阴差阳错，让林聪和周睿互换了身份。

因为火灾，林聪的脸毁了，右边的半边脸被烧毁的不成样子了。

林聪的精神状况很差，他嘴里一直念叨的只有那几句话：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做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做的...

林一山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没有保存名字的电话号码。

“怎么？这深更半夜的，找姐姐我干嘛？林所长是想倾诉什么？”电话里一个软香的声音飘出。

“我在县医院，你帮我办一件事。记住，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再来，我等你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你不来，我们就离开。”

林一山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扭动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进了医院大门。

四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从县医院鸣着警笛呼啸而出，一路向西离开。

一个小时以后，派出所的户籍室，一张印有林聪头像的周睿户籍证明出现在派出所所长林一山的手中。

周睿是在父亲户籍地寻找失踪已久的父亲时见到了林一山，这才知道，原来被吓得尿裤子的居然是一所之长，他就更看不起林一山了。

可就是这个被他看不起的所长，在七天的时间内，设计让他替自己的儿子顶罪，关键是，他还成功了。

周睿的心态在公安局确认他就是林聪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在他短短十七年人生中，不论是父母的教导，还是学校的教育中，他接受的教育是有什么困难找警察叔叔，可这几天他遇见了截然相反的事情。

他不忿、他怨恨，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要杀了这帮人，他要彻底毁灭这个虚假的世界。

周睿在拘留所里暗自决定找个机会逃出去时，林一山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是未成年，我作为监护人可以来看你。”林一山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愧疚。

“你放我出去，你儿子做的龌龊事，为什么要我来顶罪，这件事很容易被戳穿的，你就不怕我坚持上诉，我就不相信他们都瞎了眼。”

周睿满目狰狞，死死的抓住面前的护栏，护栏在他的双手用力之下，已经变得渐渐扭曲。

“我儿子是被那帮人栽赃陷害的，我只是可能目睹了那帮人的恶事，他们都对我进行围剿，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你说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要是他们知道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仍然没死，你猜，你下一步会在哪里？是实验室？还是火葬场？”

林一山声音低沉，语速飞快的说完，继而转头向周围扫了一圈。

周睿不动了，他轻轻一用力，刚才被他捏得几乎变形的护栏恢复了原状，他无力的垂下头。

他明白，林一山说的是事实，倘若林一山为了自保，将他作为投名状递给对方，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上天既然让他活着，那母亲和他的仇不能就这么被湮灭了，他要报仇，他要让那帮人付出代价。

所以，这一切得从长计议，他现在能找的人就只有这个懦弱的警察，他还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死，他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成为逃犯。

“我答应替你儿子坐牢，你帮我找出那帮人，我要他们全部，我要一个个上门亲自问候。”周睿眼睛直视对面的林一山。

林一山迟迟没有回答，一共五个人，这是他目前掌握的，其中两个他已经知道了，那个胖子的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不成问题，可找到他们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他迟疑了，对面这个男人年龄应该不大，他也许还是个孩子，和一个孩子做交易，他有些把握不准，他犹豫了。

“你没得选择，别忘了，我的身份，就是一个特别容易戳穿的谎言，既然他们故意设计你儿子，你确定我关进去之后，没有人替你教育儿子？”

周睿语气缓慢，吐字清晰，林一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呼吸急促起来。

他明白，周睿的话是事实。

通过抛尸、栽赃，这两件事，他心里清楚，孙志强背后的人几近疯狂，他一个普通的小警察根本就无力接招。

目前，他只有被动挨打的局面，他当初又何尝没想过将对面这个小子交出去，换得一个求生的机会，可真能换吗？他不清楚。

与虎谋皮，这就是他的困境。

周睿和林一山在眼下是达成了相互帮忙的协议，可周睿不是林聪，这点很容易被人发现，周睿的脸虽然被毁了，可熟识他的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他不是林聪。

因此，在开庭之前，他拒绝见除林一山之外的任何人。

11月27日，林聪的案件在北水市开庭，法庭上，左脸被烧的惨不忍睹的林聪一直低着头，任凭女孩子的父母在法庭上对他用极其恶毒的话咒骂他。

“聪聪，你说话呀！你说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干的，你说啊！”林一山的妻子宫巧珍几次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周聪的DNA和女孩子体内的精液对比一致，是同一人所为，而且从她指甲中抠出来的皮肉组织也和周聪的DNA一致，也就是说事情清楚，证据确凿。

“没想到这个林一山背后的势力挺大，他居然能将这些东西给弄出来，这么清楚的栽赃在我的身上。”

周睿呆呆的站在被告席上，思绪混乱。

林一山听的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林聪的DNA，他们是之前就提取的林聪的，还是对面那个替罪羊的？

他不敢想，这明显就是一个很大的漏洞，难道都没有人在那个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姓名的人身上抽一管血来复检一次？

法庭上，周睿认罪的速度很快，不管是观众席，还是原告席上，甚至法官都始料未及。

“法官，我认罪，我也愿意忏悔，愿意接受处罚。”

周睿躬着身体，声音沙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仿佛一个刚从火灾中救出来的重度烧伤病人。

林一山的老婆听到这话，又一次晕倒了，林江抱着母亲离开法庭，在临出门时，他眼神深邃的看向被告席上的林聪。

今日的林聪和以往的林聪十分不同，他看不清楚弟弟到底在想什么，他甚至有些怀疑，站在被告席上的那个只有半张脸的男孩到底是不是他的弟弟林聪。

林聪的案件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市法院判决很快就下来了，12月底，即将过2008年新年时，周睿以林聪的身份正式被移送到市第二监狱。

从被警察抓住的那天起，他不再是周睿，他是林聪，真元县留二道镇派出所所长的二儿子，一个需要在监狱中待上18年的在押服刑人员。

18年有期徒刑，周睿初听到这个刑期时有些黯然伤神，刑期对他来说多少倒是无所谓，他需要一段时间蛰伏。

他只是有些担忧，他怕时间太久，那帮人要是出了其他意外，死了怎么办？

他就这样进了第二监狱，不出所料，他遇到了来自不同派系的“照顾”。

其中第一个出手的是一个由五人组成的一个小团体，想来应该是孙志强那一边的，在放风的时候，周睿被那帮人按在篮球场的边缘整整问候了五六分钟。

“记住，这才是开始，小子，老子这辈子唯一看不上的就是特么的强奸犯。你也太损了，都爽歪歪了，还将人给弄死，你变态吗？”

这帮人的老大是个瘦得快成干的老头，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在揍完假林聪后，朝躺在地上的他脸上催了一口老痰，骂骂咧咧的走了。

接下来，假林聪被不同的人“关爱”和“照顾”，有同一监室的、有隔壁监室的，甚至还有一个狱警，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尽快非正常死亡。

假林聪正在监狱被各色人等轮番狂揍时，林一山和假周睿的日子也不好过。

林一山的老婆宫巧珍要上诉，她坚决不承认儿子犯了罪，她让林一山替儿子上诉，被林一山拒绝后，她自己找律师上诉。

那个带走假周睿的女人从省城来电话了，说医生让做植被，给周睿换皮肤。否则，他一辈子就那样了，右脸毁了。

林一山接到电话时，妻子正在耳边唠叨上诉的事情，连哭带骂，控诉林一山这些年的不作为。

“不换了，就那样，我看挺好的。”林一山长叹了一口气。

“那送到哪里去？他每天还是那几句车轱辘话，不关他的事，不是他做的，我说，林所长，这个小伙子到底做了什么？”

女人十分好奇，林一山的儿子都被判刑了，这个所长居然还有心思管别人家的事情。

“送市里的精神医院吧！到时候我会让人直接和你联系，你让救护车直接送到就可以了。”林一山想到了付鑫，那是他的高中同学，他现在是精神医院的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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