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新桥中学的路,大多是土路,主要用于拖拉机通行,路不宽,也没铺石子。
这种路晴天满天灰,雨天满脚泥。
路上大多是提肩挑担步行的人,鲜少有骑自行车的,偶尔有辆拖拉机弛过,拖着长长的黑烟,"突突突突"声音震天响,车后则是漫天灰尘。
从宿主的记忆里我得知,那时自行车还是件很奢侈的物件,谁家若有辆自行车,就威风得不得了。
自行车是那些在厂里上班拿工资,还得凭关系搞到票,才能拥有。
一般的种田佬,想都别想。
三元里村,还没一辆自行车呢。
骑着车子从身旁驶过的,大都穿件的确良衬衫,把钮扣解开,让风把衬衣向后吹得猎猎作响,显得拉风。
正当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又一辆自行车风弛电掣从旁飞过时,秀琴婶回头看到,停下脚步,朝我莞尔一笑:
"怎么?我的小侄子眼红人家骑脚踏车了?"
我不好意思摸摸头。
"等你考上大学,毕业了在城里当了国家干部,买辆脚踏车还不是轻而易举?到时,我的小晔明骑起来比他们还要神气,还要帅。"
我听了,脱口而出:"真要买了脚踏车,我先要带着婶骑着走。"
秀琴婶很开心地咯咯咯笑起来,直笑得弯了腰,不得不把肩上的担子卸下。
"我的小晔明真孝顺。"她边笑边说:"都懂得疼婶了。那敢情好,我等着小晔明哪天骑着车,婶坐车后面,在城里大街上兜风的那一天。我要让三元里全村人看看,婶我多风光。"
俗话说远路没轻担。走了七八里路,秀琴婶的脸上已满是汗珠,衣服也湿了一片,紧贴在身上,且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约约显示出美妙的孤线。因为一直笑,她的脸红扑扑的,看的我心都醉了。
"喂,小家伙,看什么呢?"
我被她这一说,立马慌了神,忙掩饰道:"婶,我来挑一段吧。"
说完,就过去挑她手中的担子。
秀琴婶刚才是用右肩挑的,所以我到她右边,躬下身就用左肩去扛她手中托着的扁担。
秀琴婶见我去挑,忙说:"不用不用,哪用你小孩子来挑呢,婶能行!"边说边忙弯下腰,用右肩去挑起扁担。
这样,她用右肩,我用左肩,两人争着挑担。争夺中,我的后背贴到了她的胸,感觉一阵强烈的酥麻。
荷尔蒙陡的直往高窜!我一下直起腰,因为我人比秀琴婶高一头,担子就被我夺了过来,夺路我就往前奔。
因为前后重量没平衡好,我踉踉跄跄。秀琴婶用她的粉拳在我后背上捶了一记,急忙喊道:"慢点,慢点,我的小祖宗,你慢点,别闪了腰。"
我不明白自己明明心里巴望着后背能紧紧贴紧婶的胸,最好能粘住不松开,可行动上却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吓的往前直逃窜。
跌跃撞撞走了十多步,我把担子调换到右肩,重新平衡了下前后重量,步子才走得稳当。
我心情兴奋到极点,不禁放声唱起了歌曲: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秀琴婶在后面热烈地鼓起了掌,一边鼓掌还一边喊:"晔明唱的好好听。"
我不禁放慢脚步,停下歌唱,侧过脸对秀琴婶说:"婶,要不我们一块唱?"
"好呀。我和晔明一块唱。”想不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我俩接着合唱起这首欢快热烈的《让我们荡起双桨》歌来。
唱完一遍又唱一遍。
路上没什么行人,但惊得路边树丛里小鸟扑楞扑楞直往外飞。
来到一座桥,叫做钱家桥。桥头有棵老槐树,参天蔽日。
秀琴婶连忙止住唱,弯下腰,左手抹着脖子,右手朝我摇手:"不唱了,不唱了,婶嗓子都要唱哑了。快歇会。"
我在树荫下放下担子。
秀琴婶走过来,递过来一块香喷喷的手帕:"快擦擦汗,看把你累得,逞强!"
我接过手帕,擦着汗,一股清香沁入心脾。
"和婶一块赶路,不累。"
秀琴婶眉毛一挑,眼睛朝我一白,显得异常俏皮可爱:"哟,这么说,你带着婶好去走二万五千里长征了。"
"那一口气就能走完。"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那要走一辈子,才好。
"嗬嗬,我老太婆了,哪能跟的上你。你一口气到了吴起镇了,我还在井冈山上喘粗气呢。"
她说着,走到担子边,伸手在前面的担子里一阵鼓捣,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三条黄瓜。
她把黄瓜递给我:"快吃吧,解解渴。"
又高声向后面还在不紧不慢走着的束谷音招手喊道:"谷音,快点来,吃根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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