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找我?以朝廷的实力,怕是挥一挥手,这万箭台就灰飞烟灭了吧!又何须我等插手,又或者是多一分顾虑。”
沅芷没有回答,只是顺着小巷口的方向望了深深的望了一眼。一抹红色留在巷口,隐隐约约,寒风总是来的不是时候,雾了眼前之景,看不清全貌。
“快过年了吧。这里冷清的很”沅芷顿了顿,“没有那么多的原因,你放心,我们诚意够,不让你们白干的。考虑考虑,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转身向着巷口走去,红色变得清晰起来,寒风吹动着灯笼,沅芷停了一会儿,手轻拂上灯笼,没有温度——连一盏灯笼也是这般的冷吗?若不是那些人,又何能变成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百姓的生死。
何时才能像之前那般?沅芷不禁仰头长叹,一只手用力,灭了灯笼里的火光,扶了扶伤口,匆匆离开。这一切,都被羽泽看在眼里。不知道她想什么,羽泽只以为是伤口导致的。
羽泽没急着回去,到沿着路边,寒风吹着脸颊,除了刚刚传来的打更声,和偶尔传来干哑的木枝,四下一片寂静。
天也黑的透彻,羽泽不想回去打扰他们几个,在西市街口暗暗站了一会儿,四处环绕了一圈,默默记下来这里的地形。
万箭台是吗?之前倒也没怎么听过,若有幸,还是想瞧瞧看,市场人多口杂,大概是能打听到些什么。
羽泽边想,顺势跳入一条小巷。她腿上的功夫也是了得,自打跟着恩师学了轻功,也是发现了自己天赋所在,别人三年的功夫,她三个也月便练成了,师父总是夸她聪慧。有时候,她也会暗自高兴,脸上的喜悦盖不住,可是慢慢的,喜悦淡然散去,只留下一阵怅然,荡在心中。
轻功的天赋是吗?我若有几分经商的天赋,倒也可以重振家门吧,只可惜我没有。——那是她毕生所想的,从家门被灭的那日起…
羽泽躺在干草堆里,终要稳稳的睡上一觉,寒冷褪不去,倒是也习惯了,脑子里对万箭台的猜测一直没有断,也不知何时,呼吸渐渐平稳,入了梦。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拿上一笼来”
“您慢走”
一早,羽泽就被这吆喝声吵醒,喊的不亮,恰好在耳边罢了。羽泽没太关注,只想着回去换件衣服,这身衣服,明晃晃的走在大街上,不让人起疑心才怪呢。
快到驿馆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出来寻自己的小黑。
“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让那个人给怎么了!”小黑眼睛直直盯着羽泽看,语气中盖不住的愤怒,充斥了羽泽的耳朵。
羽泽笑嘻嘻的推开小黑,往她怀里放了一个包子“你且等等我,我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去西市转转。”
小黑咂了咂嘴,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背后却没有感到杀气,猛的回头,看见对面的酒楼里闪过一道影子。
是谁?小黑盯了那里许久,直到羽泽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看什么?走吧”
“有人,在看我们,刚刚逃走了”
“嗯,没事,走吧!”羽泽换了一声身男装,头上裹了一块乌黑色的方巾,身着墨色的长袍,上面也没什么纹饰,冬日里面倒是显得有几分单薄。
这太阳看着也是惨淡的白光,照在人身上,只怕是撒了层蒙网,时不时呼出口白气,搓搓手心,直是盼望着寒冬过去。
不知道是冬日的缘故还是什么,羽泽总是感觉这里的人提不起兴致,明明离过年也不远了,喜庆的氛围连那昨日的张府也不如,西市里充斥着各种忧郁,哀叹。偶尔年货的艳红竟也是如此的无力,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苍白。
拐入一条小巷口,东西向,南边是些小铺子,北边零散的有些小摊位。羽泽随手练起一个小灯笼,询问了几下价格,寒暄了几句,也就把话题引到这万箭台之上了。
“这过年,怎的这般清冷?莫不是这地方的习俗?”
“笑话,什么习俗,大过年的,冷清的和鬼节也差不多,不不不连鬼节也不入了!”那老大爷也抬眼瞟了一眼,楠楠了句什么,“你们是…?”
羽泽笑的挥了挥手。
“您别误会,我们啊!是兄妹,南边赶来的,打算去长安,路过这里,正好歇歇脚,制备点年货,谁承想这般的冷清。”顿了顿,小声的说的,“可是这里有什么大事…”
“外地人啊?你可别外传,这罪魁祸首——就是万箭台!三年,整整三年啊!”
老大爷声音越发的低,却也是铿锵有力的。羽泽见势作了一揖,放了几些铜币,拿起灯笼,便叫上小黑离开了。
与羽泽想的无二,这里这般清冷,怕是与这万箭台离不开关系,能够让朝廷兴师动众,自然不是什么好惹的准儿。三年前,的确是发生了些许变动。倒是也越来越有趣了…
巷口那边有些吵闹,与这清冷的气氛却也格格不入。羽泽素来不喜热闹,摆摆手,示意小黑自己去看。
自己随意进了家小店铺。
店铺里面没有那么暖和,总是能呼出淡淡的白气。是间小杂货铺子,里面的书倒是不少,老板懒懒散散的坐在火炉子旁,烤着手心。
羽泽侧身走入过道,看见货架的中间摆了把匕首,羽泽略吃惊了些,那匕首和师父的竟那般相像,缓缓抽出匕首,不免叹了口气。
世上哪能在寻一把师父的金蝉匕首呢?薄如蝉翼,坚如鸾石。外表在像,终究也只是外表罢了,那内在的精华,永远复刻不了。
外边的吵杂声越来越大,羽泽不经皱了皱眉,倒也没出去,盘问了一会儿,付了钱两,收下匕首,正欲推门离开,老板道
“公子外边可不太平,小心些许。”
“多谢提醒。”
一开门,正是几个围着小黑的身上画有些奇怪符号的人。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刀上的寒气让四周更加的寒冷。那几人的手已经握紧了刀把,蓄势待发。小黑也不甘示弱,架好姿势准备迎敌。
“念你初次违反,口头说教,屡次不改,当处以鞭刑。”
“我呸,你也配啊,你这什么万箭台,欺压官府,鱼…”
不等小黑说完,羽泽便打断了她的话语,拉起小黑的手,喊了一句快跑。便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沿着房脊,羽泽让小黑带好面纱,自己也开始在小巷子中穿梭,昨天的功夫没白下,看那些人有几分距离,羽泽便让小黑与她分头走,让小黑出城避避分头,自己倒是先引开这些人。
“那你之后呢?我在城外等你。”
“不用,先走吧,会有人来找我的,放心”说罢,她很自信,沅芷派人跟着她,绝对会出手相救。羽泽向大街跑去,小黑未做多少停留,向着城门跑去。
那些个人拿来了箭弩,向这边开始射箭,羽泽灵巧的躲过,脚下微微的发力,从身往起一跃,踩了一下栏杆,借力,后空翻躲过脚下的一箭。
只听的箭掠过带起的风声,和钉在木板上的声音,单单是响动,羽泽也知道后边的情况,忽然间,声音停止了。
羽泽向左一跃,跳到了另外一个楼层,站了个隐蔽的地方,暗暗观察。
是一队车马,拦住了去路,羽泽看不清什么,但她知道是沅芷的人马,毕竟她一直让人暗中跟踪。她也松了口气,慢慢朝着往里走,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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