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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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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装聋作哑的何信,一向以正直出名的赵安谏毫无包容之心,压抑着直接铐上的怒气开口:“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何信没理睬他,仍闭着眼靠在墙边。赵安谏知道戴着面罩确实不好开口说话,于是转身问门边的医生问:“请问这位先生还需要吸多久?取下来之后可以正常说话吗?”

医生看了看旁边床帘上挂着的小闹铃:“还有五分钟,问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赵安谏点了点头,拉来一把凳子坐下,看向缩在男人背后的小孩:“那我们先聊,西奥?你的全名是什么?”

西奥用明显不信任他的眼神看着他,紧攥着何信的衣摆。

赵安谏报以十分和蔼亲切的眼神。

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钟以后,赵安谏和陪护的女警交换了一个眼神,女警温柔地笑着开口:“那我们不说这个了,小朋友,那刚刚被送进手术室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西奥明显对女警就没有那么抗拒:“那是我爸爸。”

“是吗?看你们这么亲密,我还以为何先生是你爸爸呢。你们之前认识吗?”

“叔叔从爸爸那里救了我,所以我喜欢他。”

“救你?”女警摆出夸张的愕然表情:“你爸爸干了什么坏事吗?他有没有打你。”

西奥连连点头:“他让我去偷东西抢东西,没有偷到或不小心惹到他的话都要被打,姐姐你看。”

男孩撸起病号服袖子,露出一片一片的淤青,还有手腕上捆绑的痕迹。异能者身体恢复迅速,这些淤青在刚刚治疗过后却仍然呈暗紫色,显然是新伤。

“有一天回家的时候,叔叔在隔壁门口,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怕被爸爸发现,所以没敢接话。但是第二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我看到门缝里夹着一张名片,上面有电话。”

赵安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西奥一激灵,看了一眼仍没有醒的何信,突然闭了嘴。

赵安谏皱眉看了眼屏幕,来电人是乔薇,于是到门边接起电话:“喂?”

“赵队,现场有只猫诶,好像受惊了,在沙发底下躲着,是何先生的猫吗?”

赵安谏瞥了眼身后,故意用后面能听到的声音说:“人还没醒,问不清楚,让勘察的警官想办法先抓笼子里吧。”

“书房也受波及了?暂时也不用管,看看天气预报有没有雨,有的话搭块防水布,你们自己看着办,目前还是保护现场第一。”

根本没提到过书房的乔薇一头雾水:“啊?”

工具人无人在意,毕竟效果立竿见影。赵安谏再回头的时候,正好跟依然扣着面罩的何信对视,于是问道:“你的猫?”

何信点了点头。

赵安谏满意回头接着对电话里说:“是他的,先连罐头什么的一起带回总局吧,你们几个小姑娘照顾两天,等何先生身体好点自己去领。”

何信:“……”

正逢小挂铃的倒计时结束,医生快步进来按掉了叮铃铃作响的表,将何信脸上的面罩去掉,嘱咐了几句之后向赵安谏点头致意,带上了病房门。

人模人样的赵警官欣赏了几秒何信少见的复杂神色,决定大度地无视刚刚可能看到的白眼,挂了电话坐回板凳上,但没有催促他开口。

何信先是微笑着摸了摸身旁男孩的头顶,然后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温水,一杯给了女警,一杯给了西奥。

然后又接了一杯滚烫的,没有知觉一般握在手里,垂眼轻轻吹开氤氲上升的热气,温度不低的水汽冲进鼻腔的痒意让他咳嗽了两声,啜饮几口润了润喉,才嗓音低哑地开口。

“不好意思。”他说:“我愿意配合调查,但不是现在。”

“那么我不问。”赵安谏交叠双手放在膝上:“你可以问点你想问的,比如现场的损失情况。”

何信低低笑了两声:“作为交换,我得给你等值的回报,对不对?教科书式的套话,你不太适合这样的风格,赵警官。”

“聊聊天而已,没那么复杂。”赵安谏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被看透的慌乱:“让你受到袭击,是我们的失职。早点了解情况,也有助于你早点收回损失。”

“您搞错了情况,赵警官。您应该知道,法庭上针对对方口供的攻击里有一条非常无耻但合理的——当事人在陈述时处于非清醒状态,包括酒醉,当然也包括疲劳。

“现在接近凌晨一点,早上八点,我还有一节法理学课程,紧接着还有教师会议。”何信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托隔壁那位的福,我还得联系保险公司,临时预定暂时下榻的酒店。同时还要去执行局进行损失清算,录口供。”

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缓缓抬眼直视着赵安谏,笑容和善却冰冷:“您想让执行局收到两份法律效益微弱的口供吗,赵队长?

僵持了片刻后的瞬间,何信身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攻击性突然消失殆尽,闭上眼向后靠上椅背,沉沉叹了一口气,疲态迟来地尽显出来。

他说:安谏,我很累。

阔别重逢的称呼让赵安谏的动作僵滞了半秒,然而言尽于此的事实已经摊在他面前。

他想起身扣上警帽,摸了一空,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警服,于是转而拍了拍衣摆。

离开病房之前,他又扫到那圈明显的淤青,在白色浴袍领口的衬托下更显得乌青,在这样一个斯文的青年身上出现,更是违和。

他伫留在原地,把梗塞在嗓根已久的话说出口:我一直把你当战友。

早就不是了。

赵安谏的指节被捏出咔吧一声脆响,扭头去看他却对上一双无害的笑眼。

何信的瞳色不深,黑棕色的虹膜很轻易地就能盈满盅惑人心的笑意:我退役很多年了,只能算老战友了。

“……”赵安谏无言以对,气势非常地摔了门,却没弄出大声响。

手机屏亮起,最新的一条消息显示在屏幕上:“赵队,书房里找到的,这是你吗?”

一片狼藉的书房里,乔薇把照片点了发送,在执法记录仪的注视下带着手套小心翼翼把相片从玻璃相框里取出来。

看起来年代有点久远的照片背景模糊不清,统一穿着全身黑色的制服,看人物神态像抓拍出来的照片。

其中两个人长相神似,很有默契地各自揽住各自手边的两人,明显是抓拍的始作俑者,而正中同时被两人勒住的棕发青年把老天赐的帅脸绷成了扑克,故意把视线投向镜头外。

乔薇左看右看,更确定这是至少年轻十岁的队长,另一个被揽住的青年头上带着护目镜,甚至还来得及冲镜头笑了笑。

乔薇琢磨了一会这书卷气十足的五官,把照片举向一旁正在拍照的张青:“你觉得这个帅哥像不像何信?”

张青闻声转头扫了一眼,很肯定地说:“是本人。”

“不会错?”

“不会。”张青回身接着拍摄掉下不少书的书架:“看看照片上有其他信息没有。”

“背景和制服上的徽章都模糊了,应该是人为p的,文字……”乔薇把照片翻到背面,注意到左下角的圆珠笔迹。

深蓝色的圆珠笔,字迹潦草但秀逸,像是很随性的记录:3.11,A2小队行动前纪念。

显示屏上的图片,赵安谏不用放大都能清晰地回忆起这张照片上每一处细节,但他还是放大看了许久,手指从一个一个人脸上划过,眼神晦涩不明,过了良久才打字回:“对。”

乔薇的回复像早就打好了一样蹦出来:“那您旁边的是何信何先生吗?”

“对。”赵安谏点下发送。

张青拿过乔薇的手机,紧跟着又是一句:“赵队,您觉得照片上的其他三个人会不会有何先生疑似和黑塔有联系的证据?”

这次乔薇和张青蹲在一块盯着屏幕等了很久,聊天框上方的正在输入中反复出现了很多次,回复的只有两个字:“不会。”

赵安谏又补上一句:“这是在特殊部队拍的照片,有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太多。”

张青回了一个ok手,乔薇拿回手机,视线在聊天记录和照片上循了几圈,轻轻咬了咬下唇,默不作声地把照片放回原位。

张青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领神会。安慰般拍了拍女警的肩膀。他起身环视了一遍书房,最后目光落在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架边。

私宅的装修和生活的痕迹往往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就像贪腐的官员总有一处金碧辉煌的房子,患有强迫症的人房间会神似样板间。

张青没有来过这里,但他一直坚定地认为何信儒雅的外壳下包裹的应该是有人格缺陷的高智商犯罪分子,但这栋房子处处都在否认他,比如这间暖色和深色调为主的书房。

绸缎窗帘被拉在一侧,窗户外正好能看到楼下的花园,书桌侧着窗户,可见主人并不畏光,甚至很享受不同形态的日光和风景。

最有说服力的是书架,除去有窗户的一面和书桌,剩下两面墙壁都做了到顶的书架,分门别类地摆满了书,厚重的法典和各类典籍,学术期刊论文占了大半,其余则摆满了教育学心理学书籍,社论历史等等。

张青一排一排扫过去,发现还有三四种陌生语言的教材,画集和乐谱,甚至还有一排流行小说和各种流行杂志。

如果说前面的书完美符合一个法律学者和老师的形象,那么这些东西则仿佛在告诉参观的人,这里的主人不仅是刻板印象里的高智商学者,更是一个普通人。

震动让不少书掉在地上,但仍旧能看出原先有清晰的分类。他蹲下来翻了一下,发现几乎每本都有不同的阅览痕迹,有些还有笔记和批注。剩下没有的大多是收藏版,签名版的书,绝版的老书或手抄本手订本。

其中的一本小说,张青曾经托了不少关系,历经艰险才找到收藏版,可眼前掉在地上,内页朝下,还疑似折页了的这一本却是收藏加签名的版本。

……年轻的警官第一次和嫌疑人能够感同身受,拍了张照片,把贵重书籍都整理好,记录成名单,输入条码的时候,一条信息跳出来。

信息内容:还有哪些照片?

发信人:赵队。

张青抬头向书桌上望去,除了掉在地上被乔薇捡起的那张,只有一张摆在相框里,摇摇欲坠地保持在桌边。于是他把这张照片扶正,拍了张照片发给赵安谏。

医院这边的事刚告一段落,袭击者好歹算是保住了性命,但全身插着管子躺在icu里,意识不明,何信又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赵安谏烦上加烦,找了处僻静的长椅坐下,打开手机。

画面的中央是个清瘦的少年,后面站着一对年轻夫妻,三人的表情温和平淡,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来。

很中规中矩的一张全家福,却奇妙地把他躁动四散的注意力集合起来,落在少年的眉目上。三人样貌并不相似,赵安谏记得这应该不是何信的亲生父母,而是收容所找的养父母。

对收容所失去双亲,异能又极度危险的孩子们来说,高发的心理问题更为致命。因此官方征集了愿意收养他们的夫妇,给这些孩子提供了一个新的情感寄托和情感维系,以求他们正常健康地成长。

但还是因为异能危险的原因,实际上他们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收容所里度过,只有周末和假期呆在收养家庭里。即便如此,这项措施依旧卓有成效。

何信进入收容所时年龄还太小,对原生父母甚至记忆模糊,长相乖巧又聪明懂事,因此很快就被一对夫妻领养。

赵安谏知道的也就到此为止,在和他共事的时期里何信本就不算话太多的类型,队里的另一个队员凭一人之力就能承担百分之九十的聊天,就显得他更不怎么说话。

想到这,他退出和张青的聊天记录,点开何信的个人页面,头像是某处街道的摄影作品,名字很简单,只有一个“He”,朋友圈只有转发学校和律所活动宣传和工作报告,其他什么也没有。

迟疑了一下之后,他在好友搜索栏输入一个日期:何信审交退役申请那天。结果是无。

生日,没有结果;电话,对应自己有好友的那个账号;法考日期,没有……

赵安谏基本把他觉得有意义的字母组合都试了一遍,都没有结果。他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大概是加班过度有点神经质了。

抱着最后再试一试的心态,他键入了那天的日期,后面跟上何信当年的部队编号。

一个新的账号页面跳出在手机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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