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洵九:“作为盟军呢,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坦诚相见。So,罗杰斯夫上将。”
“在。”
“等会儿完事儿你让通信兵给苏德安送一个放映机去,顺便告诉他,这玩意儿,我们可是Copy了好几百份哟,让他自己看着办。”
罗杰斯夫听着她上扬的语调头皮一麻:“方、方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然呢?留着这视频给他相亲吗?”
罗杰斯夫的脑子里顿时刷过一排:six,six,six。
贺子昂按住眉心:“方洵九,你这是坟头蹦迪出来的灵感吗?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你也能用得出来,那可是一军统帅。”
方洵九满脸正气:“怎么说话呢,我刚不是教了你这个巨婴,战场上的手段不叫手段,叫谋略。”
“……”贺巨婴竟无言以对。
方洵九:“好了,下一题。”
众人不敢打断她的话,生怕被这货惦记上,哪天也用这么无耻的“谋略”来对付自己。方洵九喝了口水,接上了唐尼刚才的问题:“至于为什么要定在下个月九号进攻,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你会计算的事情,其他人也会。我们大张旗鼓进军变色人种的据点,这些蜥蜴他表哥肯定会严阵以待。到达阳溪谷后,大家该干吗干吗,就当公费旅游,放松心情,尽情玩乐。等到亚当城的守将精神稍微松懈,我们再利用城外的天然壕沟,进行伏击,争取速战速决。关键的一点在于,听指挥,提高你们的执行力。这种没什么难度的攻城战考的就是临场应变,所以,我需要你们高度的配合。”
“是。”
“然后,最重要的两件事。”方洵九特意停了停。众人见她这模样,急忙打起了精神。
“记住,从亚当城开始,到南郡前的最后一个据点,冬冀城,每拿下一个城池,由……祁言负责,在入城的第一时间,释放城中所有佩特星奴隶,照之前的模式,让他们自行拿取粮食物资,然后集中派兵,送去蓝海以南的安全地带。”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贾维斯问:“这件事不是由我负责吗?现在为什么让他……咳,祁言去做?”
“这个你别管,我自有打算。”方洵九说着,转向祁言:“能做好吗?”
祁言腼腆的点点头:“能。”
“他们都是你的族人,你了解他们胜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们的软肋和雷区,把握好分寸,这是你的机会。”
她一席话说得不明不白,祁言和其他几人都不太懂,她究竟想干什么,只能默然不语。
方洵九接着道:“第二,每拿下一个城池,由贺子昂亲自负责,暗中派兵三十万,夜行昼伏,化整为零,能够混进佩特星原住民的就乔装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蓝海湾驻扎。”
这话一出,所有人更是疑惑不解。陆尧率先问道:“为什么?”
“我拒绝回答。”
“……”
方洵九故意卖关子:“等时间到了,再和你们细说。你们只需要明白,这两个事情不能出任何岔子,否则,谁的锅谁罚洗厕所三个月,不准用工具,全程手洗。”
“……”
唐尼打了个干呕。
贺子昂:“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说完了。”方洵九耸肩。
贺首长:“……”
“如果都没什么疑问了,现在,各干各的事,抓紧时间。装备物资都清点一遍,军队士气给我好好提上来,实在不行每天对着国旗开个鸡血早会,务必在三天后出城前,让我看见一整队迎着太阳疯长的喇叭花!”
“是。”陆尧四人大声回应。
“我先回去养神了,三天后再见,没事不要来打扰我,特别是……唐、尼。”最后两字,方洵九刻意咬紧了牙。
一脸蒙×的唐尼上将,我又怎么了我?
完全没有自觉是他在背后说了方洵九诱拐未成年的坏话。
方洵九也不解释,只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假笑,起身伸了个懒腰,转头就走。贺子昂目送她离开房间,又收回视线,集中注意力在战事资料上。祁言则是快速站起来,跟了出去。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斯特城的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方洵九刚下台阶,脚就滑了一下。幸亏祁言手疾眼快,疾步上前扶稳了她。方洵九顺势挽住祁言的胳膊,意图把他当个人形拐杖,一边走,一边说:“这几天我让你温习的那几场战役怎么样了?”
“唔……”
“有不明白的地方?”
“不是,雾城前的最后一道防线,阳关谷,我觉得可以守住。”
“矮油不错哟,说说你的想法。”
“那个地方,我仔细研究过,是龙群迁徙的必经路线。”
方洵九瞳孔猛的一缩,凝视了祁言片刻。就在祁言快要顶不住她眸光中的压力时,她突兀的笑了起来,拍着祁言的肩膀道:“小兔崽子,学得很快嘛。你的悟性,可以说是我带过最牛的一届学生了。走,回去和我仔细讲讲你打算怎么守下阳关。”
“……好。”祁言垂首。
两人回了屋,祁言很细心地给方洵九端来一盆火炉,放在离她双脚不远处,又给她倒了杯热羊奶,这才打开地形绘制图,拿出一支红笔描描画画讲解自己的思路。
大概三个小时后。
距离斯特城五十里地的巨坦人驻扎营。苏德安和亚尔弗此时正两相静默地坐在军帐里,看着一个摆在桌子正中央的铁盒愁眉不展。
两人的脑海里,还在回忆前不久人类通信兵的传话,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尊敬的副帅,我方指挥方洵九女士,定于三天后出兵亚当城,根据之前的合作协定,她请求您出兵一百万协助攻城。为表我方对您的尊重与诚意,方女士特地让我给您送上一份薄礼,望您笑纳。
望您笑纳……
苏德安情难自禁地想起那一夜地牢里,被方洵九那人畜无害的假笑支配的恐惧。他打了个抖,及时止住了可怕的回忆。
亚尔弗见他对着铁盒已经端详了半个小时,提醒道:“副帅,不打开看看吗?”
苏德安一爪子按在盒盖上:“依我对那个女人的初步了解,她送来的,肯定没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定时炸弹,只要我一打开,计数器就开始飞快倒数。”
亚尔弗直觉这孩子怕是被人吓傻了,哭笑不得道:“副帅,炸弹现在可是紧缺资源,我相信那位方女士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你不了解她,那货就是一朵食人花,还自带BUG体质,不能相信。”苏德安放在盒盖上的手微微发抖。
亚尔弗耐着性子分析:“既然已经决定合作,我们于她而言,大有价值,她不会轻易中断双方难得建立起来的联系。我的建议是,打开看一看,万一里面有攻城的战术配合呢。”
“嗯……”苏德安迟疑半晌,到底还是忐忑不安地打开了铁盒。
亚尔弗直起身子,翘首以盼。苏德安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拿出来一台迷你放映机。
“……这是什么玩意儿?放映机?她送这个给我干什么?”
“可能是她录下的战术指导视频。”
“唔。”苏德安又疑惑了片刻,还是决定按下播放键。
然后……
两人同时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军帐中间的全息投影反复播放着苏德安尿裤子的一幕……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头一次当了猪队友的亚尔弗口干舌燥,一言不发地摸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想要悄无声息地往外溜。刚溜到一半,苏德安僵硬地看见了盒子底部的纸条,方洵九那种欠抽的语气具象化地表述着:放心毁,大胆毁,毁了这一份尿裤子的视频我还有一百九十九份,只要你不出兵,我就让你的手下人手一份,略略略。
苏德安瞬间爆发出一声不受控制的怒吼,响彻了大半个军营,震得亚尔弗和半数巨坦士兵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高度波动。
“方洵九!!!不把你的狗头切下来当尿壶我就是你孙子!”
远在五十里外莫名其妙升级当了奶奶的方洵九:“阿嚏!”
祁言抬头看看她。
这时,守关讲解已近尾声,方洵九摸了摸鼻子,拍手道:“很好,有点一军将领的样子了。但是这里面还有几个漏洞。”方洵九拿过他手里的笔,在地图上重重点了几处:“如果敌方选择从这里暗度陈仓,你布下的守军正好被别人绕背爆头。另外,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你这个点的兵力不足,容易被突围。”
祁言唇线抿紧,泄气的埋下头。
方洵九知道教育工作任重而道远,不能急在一时,于是搓搓他的脸颊,笑嘻嘻道:“已经很不错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遇上你说不定还得吃大亏。继续努力,毕竟是爆表的智商,超越爸爸,未来可期。”
祁言的视线撞进她的双眸,他忽然捉住她的手,在脸上贴得愈发紧密。方洵九想缩回爪子,愣是没成功。祁言问:“你冷吗?手这么凉。”
“一、一点点吧。”
祁言立刻走到床边拿过棉被,折返回来裹在方洵九身上,蹲下身乖巧地说:“还冷吗?”
方洵九拉着被子吸鼻涕:“不冷,就是……貌似有人在骂我。”
祁言:“……”
“奇怪了,像我这么肤白貌美还富有正义感的宝宝,究竟是谁这么不道德?”
另一方的苏德安:我呸!到底谁不道德了!
方洵九又打了个喷嚏,祁言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咕噜咕噜喝完,冷不防地,肚子叫了一声。两人尴尬对视,方洵九嘿嘿:“饿了。”
祁言语气温柔:“我去食堂打饭。”
“好,我等你哦,快去快回!”
祁言点点头,百米冲刺奔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他就端了两个饭盒回来。两人简单吃过,祁言早早打来洗脸水,等方洵九洗漱完毕躺下,他就守着她。确定方洵九睡着后,祁言再次把自己的被子搭在她身上,熄了灯,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出去。
夜里的雪下得更急。由于没有娱乐设施,士兵和家属一般休息得早,街道上只剩下几盏稀疏的灯。偶尔有巡逻队打着电筒走过,军靴踩在冰面上,发出窸窣的响动。待脚步远去,一个瘦小的身影,仿佛一头黑豹,猛地窜向了伤兵营。
……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方洵九在床上滚了两圈,额头脖颈上都是湿漉漉的汗渍。她被热醒过来,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身上的棉被。不出所料,又有两床。她叹了口气,迷糊地拎着棉被坐起来,摸黑想给祁言盖上,结果,棉被落了个空。方洵九察觉不对,走到门边打开灯,看见屋子里当真空无一人时,她拧起了眉头。想了想,她匆匆拿起军袄穿上,出门往街对面走去。
彼时,贺首长睡得正酣,梦见和某人在温暖的海边,玩水嬉戏,顺便目睹了某人穿比基尼的美好场面,可惜,高潮部分还没到他就被一阵索命似的敲门声惊醒了。贺首长浑身散发着不幸福的气息,三魂少了两魄似的把门一开,方洵九麻利地钻了进来。
贺子昂定了定神,打着哈欠道:“天还没亮,你来干什么?”
方洵九牙关直哆嗦,吐字不清地道:“你以为我大半夜愿意到你这儿来劫色啊?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打扰你做春梦。”
被戳中心思刚刚真的做了一场春梦的贺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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