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与国同休
第七章 儒法（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先生和儒家有仇？”
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俩内心同时冒出一个疑问。如此激进的指责，鲜明的立场，甚至攻击孔子……
朱元璋化身脑补怪，仿佛之前于昭阳的一切异常都有了答案……
于昭阳看到父子俩欲言又止和一脸迷茫，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继续补充：“孔子是圣人，他的思想确实非常超前，也很理想。孔子所提出的大同社会，虽然直至今日我们都达不到，但即便如此，只要内心幻想一下那个世界，也必然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个世界一定很美好。
我说了这么多，主要还是在说儒家。请注意！一定要把孔子甚至孟子荀子等人与儒家分开！圣人是圣人！儒家是儒家！在圣人死后，儒家已经面目全非了！”
朱元璋注意到儿子已经迷茫了，自己倒是勉强能听的下去。开口问道：“先生，那按照你的说法，秦朝之后的朝代到底是如何治国的？”
“在这之前，我们要先说一说荀子与韩非子这两位先哲，他们两个才是这1000多年来王朝制度的创始人。
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稷下学宫，是当时世界上最知名也是最优秀的学院。荀子曾经三次担任祭酒（教导主任），而韩非子正是荀子的学生，与李斯是师兄弟。
荀子出身儒家，他提出性本恶的理论。而他有别于当时儒家的一个观念便是他非常赞同法家在秦国的政策。但是他本质仍是儒家，强调一定要明确善恶的界限，喜欢和众多的儒家门生一样争取善恶的主导权。他认为虽然人性本恶，但可以通过后天的教导引人向善。但它不同于孔子完全通过礼来教导，而是将礼分为了礼制与法制，认为二者同位一体。
韩非子则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荀子所提出的性本恶，其实只是人生来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既然这是一种本能，那便没有必要追求后天的教导，只需要因势导利！
两位觉得，这二位先哲谁更有道理呢？”
朱标说是荀子，而朱元璋注意到了主导权一词，问：“所以先生认为这千百年来儒家在意的是这善恶的主导权？”
“嗯，这可以说是儒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之前说官员喜欢儒家朝廷，另一个原因就是朝廷的体制、政令、赏罚都取决于善恶。这千百年来儒家牢牢地把握着主导权，可以说制定这世上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必须先由儒家确定。然后君主和朝廷当然会依照善恶行事，如此一来等到将来某一天，儒家要是说官员欺压百姓就是好的，而朝廷紧随其后出台相关法律表示合法。那我也不会惊讶。”
“这群混账！”老朱光是听于昭阳在那高谈阔论都怒不可遏，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手下这帮官员这么会玩？
朱标看着自己父亲的表情感觉于昭阳就是在拱火，父亲要是没忍住保不齐真会杀几个官员泄愤！赶紧反问道：“先生所言未免太夸张了吧？先生可有证据？”
“当然有了。”
“什么！！！”
父子二人大惊，朱标没想到还真有证据，朱元璋没想到原来这群恶鬼已经这么干了。
“儒家自汉罢黜百家之后，其地位就无可撼动了。然而我们去读史书会发现，汉朝的女子不论是底层平民还是名留青史的几位皇后。都是比现今更加开放、鲜活的。而唐朝更不用说，就是只读文字都能想象到唐朝女性那种大胆、热情和奔放！甚至出了从古至今唯一一位女帝！可以说，那时的女性地位，是要比现在还高的。
可自从南宋出了程朱理学，朱子大谈何为贞洁又说何为烈女。对守节一事推崇之至！甚至渐渐出现了让女性裹小脚这等摧残身体的恶性！而朱子都这么说了，那即便这些堪比刑罚的行为让女性饱受摧残，地位大幅下降。世人仍把此事定义为善！朝廷甚至会给这些可怜的烈女修缮牌坊予以表彰，真真是……贻笑大方！”
朱标也绷不住，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这一点倒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朱标身边的宫女就有几个自幼裹小脚的，自己看她平日里走路都走不快，而自己呢？这些时日正是在被老师们教导着朱子学说！
朱元璋此时只觉得后背发凉，没想到那群平日里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大儒，竟能颠倒黑白甚至能控制朝廷！一时竟不敢再往下想了……
“按先生所说，这千百年来所谓的主导权，就一直掌握在儒家手中？那朝廷算什么？君主算什么？”
于昭阳探前盯着朱元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朝廷？不过是可以借助经书随意摆弄律法的工具！君主？不过是可以用圣人之道糊弄的提线木偶！”
“放肆！难道他们就不怕咱杀了他们吗！咱一定要杀了这群禽兽！”朱元璋已经失态了，杀心四起，恨不得当场拔刀。
“你当然可以杀！你是一位开国帝王！你可以杀一千人一万人！你甚至可以把这朝堂屠戮一空！可你杀不完的！天下学子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圣人之道！你就算一批一批杀过去，这天下儒生，也可以等你提不动刀的时候再冒出来！毕竟蒙元统治了中原一百多年，这天下儒生，至今还在活蹦乱跳呢！”
一时间，殿内静悄悄的。
朱标打了一个冷颤，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走进了某个不见天日的牢笼……
于昭阳喝了口茶，缓解一下气氛：“刚刚说到韩非子，趋利避害。其实我是非常认同的，孔孟当然是圣人，可惜他们已经死了。而儒家占着这世间最大的理！难道有好处不拿？当这群儒生都是傻子吗？我注六经又怎么比得上六经注我，反正圣人已经死了，祭台上的泥塑木偶又怎么会与他们争辩呢？哈哈，这群天才……儒法儒法，原来儒就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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