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玄止
第三十八章 逃出生天（4）【巫寨案】（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灌入灵力的一吼非同一般，两边人这才住了手，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武天节发话，就连错乱奔逃的兵丁也都或跪或趴地伏在地上不敢乱动。
“你们少宗主呢？”武天节问。
泰安弟子不敢不答，老实交代：“师、师父独自进去救人了。师父交代我们说，这些人身上都带了妖气，宁可杀了也不能放跑。”
武天节等人都皱了眉。
正在这时，又有人惨叫着从大营中奔出，只是这人并未披甲，一身淡薄的里衣，情绪也极尽惊恐。武天节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被擒的冯骁。
“冯将军！”武天节一跃上前扶住跌跌撞撞向巫山镇跑的冯骁。哪知冯骁一见了他就跟看着了鬼一样，大叫一声“仙、鬼”，几乎崩溃连滚带爬地又往营内逃。
武天节只得连抱带拽地尽可能钳制住冯骁，大声劝道：“冯将军！冯将军你冷静点！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是上清宗的人！冯将军！……我们是钟挽灵这边的！”听到熟悉的名字，冯骁的挣扎才渐渐弱了下来，但眼神依旧惊恐，身体止不住颤抖。武天节扶着冯骁又惊又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怕什么？”
话音未落，冯骁却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周围的弟子也全都看着营门僵住了。武天节一面勉力抓住冯骁，一面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人，身着一件被鲜血染得斑斑驳驳不见原色的长衫，一手持着寒光烁烁的长剑，一手提着一颗人头，劈开火焰，踏过尸体，闲庭信步地从尸山血海中走来。
那人在武天节等人面前停下，冷冷地俯视抖若筛糠的冯骁，丢下手中的人头，人头落地弹了一下，咕噜噜地滚到了冯骁脚边，露出了长发下的脸——正是叛军之首程释尹。
宋濂、郭源等人最终并没能捉到马碧莲、侯铁心一行，只勉强抓住了几个落在后面的小兵，大部队已然离开了和沛。正在那时，宋濂收到了师父的思念传达，知道了荆州之变。未免节外生枝，两人最终决定由郭源带其下弟子继续追踪，宋濂则带天禄卫的人先回去复命，看看钟挽灵作何打算。
钟挽灵和宋濂赶到巫山镇时已见晨曦，巫山镇下战事已尘埃落定，叛军之首被斩，一夜之间妖兵被杀大半，其余残兵溃散而逃，有些逃入了深山，有些被驰援而来的竹山营军兵抓个正着。总的来说巫山镇之围是解了，就连荆州之变都破了大半，完全没了钟挽灵等人的用武之地。但，他们刚到巫山镇就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和沛大牢被人血洗，耶律祁被劫。
钟挽灵皱眉：“你们还没将耶律祁押往京城？”
郭青锋、宋濂脸上都很尴尬，钟挽灵确有说需即刻押送耶律祁上京，但他们都没想到，有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劫朝廷大狱。
宋濂抱拳谢罪：“是我之过，湘漤兵力不足，短时间内我能调来的天禄卫各有任务，实在没有人手再押送重刑犯回京。原想关在牢中还安全些……”
钟挽灵抬手止住宋濂的话，她心中已经明了，此事必然是卓岩松的手笔，只怕劫狱是其次，主要还是灭口。“罢了，此事既已发生，再说无益。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必再想。”
郭青锋仍是心有不甘：“末将这就派人去追！那耶律祁定然是从登云古道逃回金国了，他们是昨夜丑时末劫的狱，事情发生后全城立刻戒严，且城门已关，他们最快也要天亮才能出城。要追，现在还来得及。”
“不必了。”钟挽灵摇头，“往去北疆道路不止登云古道，登云古道虽是最近，但耶律祁并非蠢人，情况也未到穷途末路，他未必会选择此路。”郭青锋愈发自责，提议多路追缉。钟挽灵只得好言安抚：“将军莫急，耶律祁在此战之中并不重要，且那些人既能突破重围血洗大牢，想必绝非泛泛之辈，贸然追缉恐白白折损了诸位兄弟。且多路追缉耗费甚多，如今荆州残兵未灭，潜伏敌军也尚未找到，我们还是得优先战局才是。”
郭青锋这才不甘心地妥协。
钟挽灵略作思忖，又嘱咐道：“这件事还请诸位将军保密。”
“为何？”
“其一，此事既已过去，追究无益；其二，荆州之变，冯将军其部多有折损，将军本人亦是受创严重，白药刚去看过，他状态很不好，冯将军为人耿直尽心尽责，若知此事必然自责，恐会加重伤势；且此事若是传开，定会打击士气。还望诸位将军慎言。”
在场众人闻言看向钟挽灵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敬意。
此时，孙兆阳手持灵鸟来报。钟挽灵拆出飞信一观。信自郭源处来，说是发现了五福楼下运送物资的贼子踪迹，大队往皖闽方向去了，他决定率弟子跟踪追缉，或可追查出南蛮乱军。
钟挽灵忖度片刻，提笔写下回信，封好，交于孙兆阳。“速速发还你郭师伯，不可怠慢。”
孙兆阳接过飞信，立刻退下去办。
辰时，和沛城外，一处不起眼的树林中。
一名小吏将两名樵夫打扮的男子送到此处，二话不说匆匆忙忙就往回跑。
其中一名长相端正的男子看着小吏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道：“嗐，我又不是老虎，跑那么快作甚？”这一笑把他脸上看起来的周正破坏了个干净，可他浑然不觉，还不忘对身边同伴调笑：“你看看他，都怪你之前那么凶，吓着人家了吧。”
哪知他的同伴非但不领情，还自顾自地往前走。男子连忙唤道：“哎，你要去哪？”见那人脚步不停，男子连忙赶上去拉住他，劝道：“小哥，你要去哪？”
“与你无关。”那人甩开了男子的手。
男子站在原地，望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忽然，他朗声喊道：“小哥，你跟我一起回大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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