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不到的你
第三章 又见面了（旧版）

“哦对了，我刚才是路过的时候看到你了，还不确定，本来就是凑个运气。”少年急忙补充道。

“那说明你的视力还可以......我那把伞都好久了，可能还不值你这一杯奶茶钱，我等会儿再请你吃东西吧。”沈初一吸了几口，想不到此刻的安慰来自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孩。

“其实也没有多少钱，昨天有些急事，所以很谢谢你。”少年带着真挚的目光，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沈初一礼貌地笑了笑，几乎无所事事的礼拜五没做什么，算是做了个善事。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老实人。”“那家伙当初也是一副善良的面孔，表里不一！”

“要是每次都有人安慰安慰我就好了。”她白日做梦似的笑了笑，突然有些疑惑，问道：“今天是周六，你们还要去学校的吗？”

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像周末这样的好时光，出门的时候最好都不要路过学校门口，现在只要是来便利店，总归是要经过高中学校门口。

“我只是去取个东西。”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课余之外的培优呢，现在的孩子压力真是一年比一年大了呀。”沈初一感叹着，仿佛老阿姨附体。

“也还好吧，一般都是这么过来的。”少年的脸上云淡风轻，顿时有一股不一般的气势，勾起了沈初一提问的兴致。

“你是高几的呀？擅长的学科是什么？年级排名如何？”

面对这种逢年过节时的考验，少年皱了皱眉，缓缓回答道：“高三，比较擅长数学，排名这种不确定的东西我就不说了吧。”

此刻，仿佛从那张脸上看到了当初自己面对各种“恶兽”的神情，沈初一好像也能够体会“恶兽们”提问的爽点了，顿时居然有些心满意足。

“不过，你居然喜欢数学？”

“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已经暂时忘记不久前发生的事，只不过如此平淡的语气加上熟悉的口头禅，又不禁让沈初一想起了一个“晦气”的人，那个人打从认识开始就总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极具侮辱性的话语。

转学一个月以来，老练似乎看透了沈初一的数学底子，他的课有很多次上黑板做题的机会，而沈初一自然也就成了常客。

“请同学上来做下第四题...沈初一。”

被叫到是很日常的事，沈初一站了起来，没有起初被叫到的恐惧，但走到讲台边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她拿了粉笔就缓缓转向黑板，不知怎的，面向全班还不如面向黑板紧张。

她重新浏览了一遍题目，粉笔头换头又换头，和平常不同，她看了一会儿也还是没什么头绪。

“第五题稍微难点，夏成渝，你上来做一下。”

沈初一像是黑板前罚站似的，手里的粉笔差点握不住了，跟算不上熟的邻居在同一块黑板上写题，突然让她觉得尴尬并且丢人。

一时的无助让她把头转向了旁边，夏成渝戴着只有上课才会戴的眼镜，专心且不缓不慢地书写着，似乎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书写的动作忽然停止。

“有什么问题吗？”夏成渝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地朝她看了眼，轻声一问。

“这道题是比之前难度增加了点，你先下去吧。”好在老练感觉到了她的为难，便也不指望她能在下课前完成了。

但因为作业错得太多，课间还是免不了要去一趟办公室，刚好夏成渝在问什么难题，所以沈初一就在边上站了几分钟，全程发呆。

“一看这副好学的模样，学习肯定也差不了，要不然怎么当上的学习委员呢。”

“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要是还不完，都该要上课了吧。”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看着老练拿起手机，本以为是结束，却只是因为一条语音暂时离开了办公室，这个大龄单身中年男人总是因为一个突然的电话或是语音就从教室或是办公室消失了。

就算这样也就罢了，还把她这个暂时未解决的“麻烦”交给了夏成渝。

两人在老练的办公桌旁站了会儿，也只是默不作声。

“你...准备让我教你哪些题目啊？”最后还是夏成渝打破了沉默。

沈初一瞄了眼办公室墙上的钟，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要不回教室再说吧，都要上课了。”

“好吧。”夏成渝也没有多说什么，连带着办公室其他学科老师突然要带回去的作业就回了教室。

在那之后，沈初一也没有主动如老练临时安排的那样去问过问题，她这么一个社交牛杂症人士面对数学题目倒是能够瞬间转变为社恐。

一切都是为了中考，所以每个周末沈初一都逃不掉恶补数学的命运。

她跟严秋算是亲戚，这次搬家两人便离得更近了，几条信息的事，沈初一就到了严秋家。

本来是想多个帮手，却还是多了个一起焦虑的人，两个数学不好的人比来划去，最后还是找出了解题神器。

“怎么还搜不到...”沈初一叹口气，她对这些“很不客气”的数学题目积怨已久，气却无处可发。

“我记得我上课的时候好像记了道差不多的题。”严秋挠了挠头，就开始翻起书包，沈初一也跟着翻起自己的书包来。

从周五放学到现在，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几乎还原封不动着，沈初一拨着一本本作业，突然就抽出了一本不薄不厚的黑色笔记本，字迹端正整齐，上面记录着一些数学题目和解析，并且留有标注。她挠了挠头，直到看见了封面右下角的署名，夏成渝，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什么？你写的日记？”严秋把脑袋凑了过来，“你居然还做了笔记？！”

“不是，这不是我的，应该是谁放我桌上，被我给带回来了。”

严秋眼尖，一下就瞥到了那个署名，开始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不怀好意地说道：“看来你们已经蛮熟了嘛，早就借到了怎么不拿出来啊？还白白浪费了半个钟头。”

“别胡说八道了，我这不是现在才发现嘛。”

“我说你，住得这么近，还不跟人好好学习请教？”严秋倒是越发在奇怪的点上起劲。

“你小声点！再大点声还误以为咱俩谁早恋了！”沈初一戳了严秋的脑门的同时看了眼房门，小声提醒她别无事生非。

“好，那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你打算考哪个学校？”

话题转得突然，沈初一愣了下，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我...还没想那么远呢。”

“还远？过完这个学期我们可就初三了，你还打算靠着搜题软件和我这个数学渣渣渡过难关？”

“你可别太自信，我本来也没想靠你。”沈初一玩笑似的回了一句，没有认真对待的样子。

“我告诉你啊，我这个成绩，如果不行的话就去卫校了，你比我还强点，可别半途而废。”

“怎么整得跟临终告别似的，我累了，先趴会儿。”

突如其来的回忆抵不过冬季的冷风，沈初一握着还有些余温的奶茶，赶紧再喝了几口，想提前结束这个话题：“哎，算了，干嘛要提这个啊，你们这些甚至喜欢数学的人根本不懂怎么都学不会的痛苦。”

“对了，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哦，我耽误你时间了吧。”沈初一擦拭着不小心滴到外套上的奶茶，话还没说完，人便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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