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劫
第九十五章 兄妹情深（旧版）

“你是？立冬院中的护卫？”周立春看了看他怀里的狐狸，分明就是小妹立冬所养。

“属下正是四小姐院落的护卫。专私为四小姐豢养此灵狐。”周立春挥手示意护卫退下。

????周立春此刻的眸色深如寒潭，慢慢道：“龙大夫不肯说没有关系，我知道在谁那里能够找到答案……”

????赵凌雪吃了一惊，“谁？”

????提刑司低头垂眸，快速退出设在天牢外院的一间刑讯室，招呼着所有自己的部属，遥遥躲到了中庭的另一边。

????自调转刑部任职以来，这位天牢主管早已经见过周立春很多次，但却从没有见过他的眸色像今日这般，阴冷清肃，如冰似雪，即便只是被不小心瞟了一眼，背后也似有寒栗滚过。

????刺杀临渊四小姐的女刺客拘押在天牢，世子要来提审本就顺理成章，提刑司半个字也不敢多说，急忙安排将人犯交给了临渊亲卫，便自觉地远远退到院外。

????在死牢中关押了三日，已是披发虬结，满身脏污，手腕脚踝处都枷着重镣，只能靠墙半坐，勉强才抬得起头。

????饶是如此，她的脸上依然是一片阴狠，尖厉地笑了数声，她嘲讽道：“想不到如临渊世子这样尊贵的人物，竟然也会踏足如此阴晦之地，来见我这个卑微之人。”

????周立春后靠在圈椅之中，纤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着，眉如清羽，眸似寒星，视线一寸一寸地扫过锦娘的全身，但又一言不发。

????室内僵冷宁寂，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锦娘短促的喘息声。等了许久不见周立春开口，锦娘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行刺四小姐自然是死罪，如今已为砧上鱼肉，随便怎么下刀都行。世子爷想从我嘴里掏出些有用的话来，真的需要考虑这么久才能开始吗？”

????周立春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掏出话来？你觉得我会怎么掏？”

????“此处是大乾帝都的天牢，想必世间应有的刑具，这里应该都不缺吧？”锦娘在枷上费力地转头，看了看这间灰暗幽深的刑室，“我听说过，无论是世间多硬的骨头，只要丢进这里头滚上一滚，都能炸得焦脆，问什么答什么。不知世子爷是不是正打算，要把这些玩意儿一样一样地在我身上试试？”

????周立春轻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一缕乱发黏在锦娘的脸颊上，她咬在口中嚼了嚼，眼珠又转动了两下，“当然，一般还有第三种做法，那就是许以泼天富贵，名利相诱。如果我能够向你投诚，解了四小姐当前之危，世子爷不仅愿意恕我死罪，还能赐下良田美宅、金银财帛，供我一世享用不尽。真是想一想都很诱人，是不是？”

????周立春甚有耐心地等她说完，这才淡淡笑了一下，点头道：“拷打、威逼、利诱，有劳替我想了如此多审问的法子，桩桩听起来都很不错。可惜的是，我根本一样都用不上。”

????他稍稍坐起，冷冷地看向锦娘的眼底，“既然你本来就是要告诉我的，又何必说这么多废话，耗费彼此的精力呢？”

????从被拖进刑室的那一刻起，锦娘不管是真的无惧无畏也好，还是受痋术操纵也罢，总之都是一派从容，直到此时方才真正吃了一惊，神色怔忡，“本来就要告诉你？世子凭什么这么说？”

????“凡是为鸠鹤拔效力的献国圣子，哪怕已经成为晁贤惠那样的高手，只要不能逃脱，全都是被擒即死。而你，你明明已是必死之罪，也有过不少自寻了断的机会，却还一直坚持活着，为了什么？难道就是想活下来有机会熬刑吗？”周立春冷哼了一声，眸色如刀，“此处并无他人，鸠鹤拔想传什么样的话给我，你就直说吧。”

????锦娘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突然仰天大笑，“世子的智谋气度，果然不是我等庸人所及。”

????她因为笑得太过尖锐，引发了被周立冬一掌击出的内伤，半俯在地上咳了许久，咳出一口血来，“没错，我熬着不死，就是为了等着世子来问……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可解万蛊噬心的灵药……”

????周立春袖中紧握的指甲几乎已掐破掌心，面上却声色不动，“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要解此毒，唯有掌尊大人手中解药。临渊王府财势再大，现在才准备去找，那是肯定来不及救治四小姐的。”锦娘费力地坐直身体，在唇边弯出一个冷笑，“世子爷这般聪明，大概已经猜到了，大乾境内唯一能够及时救援的解药，此刻就在掌尊大人的手中。他知道你们兄妹一向手足情深，愿意在城外玄灵洞中恭候大驾，与世子爷谈一场交易。”

????鸠鹤拔想要交易什么，显然不是这个已成弃子的死士能知道的，所以周立春并未顺势追问，默默沉思片刻，方道：“话已说了七分，不差这最后一句。立冬能支撑多久说不准，城外四野茫茫，我怎么知道这个玄灵洞在哪里？既然鸠鹤拔要拿这解药做交易，也该指一个上门的方向吧？”

????锦娘哑着嗓子笑了两声，道：“这个用不着我。四小姐和手下暗中监看卿天鉴有些日子了。城外大致的位置方向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世子爷总不至于还想让掌尊大人给领到门前不成？”

????言已至此，不须多说。周立春立起身出了刑室，步履如风般走出了天牢大门，连在外庭躬身礼送的天牢众人都没看见，直冲到阶下坐骑前才突然停住，扶着马鞍试图稳住自己的心神。

????像鸠鹤拔这样偏狭怀恨三十年，将满城无辜百姓视为蝼蚁的疯子，他所提出的交易可能索取什么样的代价，不想也知道必定会令人心惊。

????但最起码，还有可以努力之处，还不是彻底的无解之局。立冬立秋此刻最需要的是身为兄长的他的冷静，即便是步步凶险，与鸠鹤拔的这场交锋，他也绝不能输。

????时过黄昏，秋风寒凉，赤那将一领披风搭上周立春的肩头，低声问道：“世子，现在是回府吗？”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