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劫
第四章 战场（旧版）

日复一日的只有操练，迟迟没有要将他们调往前线的意思，除了常规武器外还给每个人分配了兵种，每伍两个刀盾兵、两个长矛手、两个长戟手、两个弩兵、两个弓箭手，刀盾兵所持的盾牌以金属包边配以蒙皮和木材，坚固耐用的同时还减轻了重量，长矛手用以杀伤敌方步骑兵，以步兵为主，长戟手所用长戟呈乆字型，主要用于杀伤骑兵，三百步外用弩箭压制，二百步外，以长弓抛射杀伤敌军，一百步外除刀盾兵皆可用弓射之，百步之内除弓弩手外全员恢复本职迎击敌军近战。

大家坐在一起议论，袁路带来的，是他们即将被整编的消息，众人平日里的昏昏欲睡和嬉笑怒骂，立刻烟消云散，他也是听军官们闲聊时提起的，牛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但他表现得不是平时的揶揄，而是受够了溃败的生涯，第一反应就是说，再也不想去打仗了，但袁路说，这一次他们被征调上来并不是做守城之用，而是要待机出击，黄强作为老兵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袁路话中的意思，笑道，他们这些溃军囚犯组成的新军，多半也是去前线换下精锐老兵，守城直至战死，真正的进攻部队，一定是精锐，怎么想也轮不到他们，任豪却觉得，能想起找我们这些溃兵囚犯补充兵员，一定是前方伤亡惨重了，组织他们这些人从别处进攻，让敌人分兵，以减轻前方面临的压力，就在此时，一位军官走进了军营，第一件事情就是击鼓聚将，原来此人便是扬州军先登营的主将章邯，此番是来征召先登营死士的，从身旁的士兵手中接过一张弩，装上弩箭，一下射中了120步外的箭靶，比他们手中的弓强了不止一点，正当众人还在感叹之时，章邯又从另一名士兵身后，抽出一柄短戈，这短戈锋利无比，比刀剑更适合在狭窄的城墙上近身搏杀，紧接着又向士兵们展示了让人看了就脑壳疼的啄锤，此物酷似单手斧，却有着一面斧刃一面尖刺，主要用于攻击敌人的头部，还有很多拿不来的重型攻城器械，又许以重利，凡入先登营者，杀敌获一首级便可得一级爵位，是普通兵士的五倍还多，三级爵位便可让家人不在服徭役，五级便可以只缴纳最低的粮赋，所以报名的人很多，对于溃兵和罪犯们来说，犹如在黑暗中见到一丝光明，章邯的出现就像一个神仙，犹如凤凰飞临鸡群，让这帮人，崇拜、敬仰、慑服，这些屡战屡败毫无生存希望的人们，仿佛觉得只要像他一样，利用这些堪称豪华的神兵利器，就能立刻反败为胜，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再强的武器也要砍得到敌人身上才有用，乾军之中有不少章邯一样的军官，怀着必胜的信念出征，但现实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残酷，朝廷的不信任，将官们的腐败无能，将这些原本信心满满的精英们，折磨并同化，章邯走后，加入先登营的登记造册随即开始，杨志烈这一伙人只有牛鹏没有报名参加，然而整个登记的过程却超乎想象的草率，所以任凭牛鹏怎么呼喊袁路的劣迹，也不能阻止他登记，其他人都成为了先登营的一员，被留下的牛鹏显得有些迷茫，原本登记完毕后，准备离开的士兵时，牛鹏悄悄跟了上去，从腰间摸出些散碎银钱，递给了领头的士兵手中，作揖道：“牛鹏，禁军士兵，安华人士，请入先登。”

对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在名单的最末尾加上了他的名字，很快他们被安排进入先登营中，而带领他们的军官甚至不清楚他们的确切人数，更能显示出这次征兵的草率，这也给了许多人开小差的机会，几个人结伴翻过低矮的土墙，有外出寻欢作乐的，也有放心不下家人朋友的，约定好时间后，大家各自离开，虽然最后翻墙返回时，被抓了一起挨板子，一群被打了屁股的人相互扶持，站在大雨之中接受惩罚，但众人也因此接受了对方，等待他们的是即将亲赴的前线，因为大雨耽误了出发时日，杨志烈等人被封了军职，袁路队正、杨志烈伍长、牛鹏伍长、黄强伍长，终于可以确定是出征在即，否则官位不会派得如此之快，但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满足乾军中，队这一级的概念，一队要有十伍的士兵，还不算配属的传令兵以及斥候等，将这样的一支队伍送上战场，甚至不够梁军或者塔赫族骑兵一个冲锋，但是先登营的老兵们却说，到了前线就会自动补满人数，我们的重型器械也在哪等着，雨停了，杨志烈等人，终于出发了，在大雾弥漫的娑江边，他们登上了官府运兵的船支，驾船的船夫却觉得，将这群自己人都嫌弃的士兵送给别国武装，这支所谓的军队与强征充军相比，可能就是少了根绳子，船在江面上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还在昏昏欲睡，甲板上突然传来了骚乱声，杨志烈连忙叫醒了身旁的兄弟，一群人乱糟糟的冲出船舱，迎面撞上了已经身中数箭的军官，他半跪着声音颤抖道：“别......管我，快......下船，去打仗......”原来杨志烈他们的船只因为浪潮的原因已经偏离预定抵达的战场，搁浅在敌军腹地，此时他们遇到的便是敌军斥候的袭击，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众人很有默契的结成军阵开始战斗，此时的袁路又犯病了，吓得无力指挥瘫坐在地，在牛鹏勇猛冲锋之下，杨志烈和蹇支一左一右将袁路抬离了险地，借着大雾的掩护，众人得以喘息，为什么敌军的轻装斥候能打得自己这帮重甲士兵，丢盔弃甲，敌军甚至没有结成军阵便大摇大摆的冲击，想来想去也只有两点，一是敌军单兵素质过硬，二是我军败得太彻底让敌人携大胜之姿而来，对他们产生了轻慢之心，而滋生这一切的根源便是朝廷对藩镇过于弹压，以及官场的过度腐败，而杨志烈他们这支队伍并没有接受过战争的洗礼，任命的军官也只看军衔，从不看实战经验，而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就等于去送死，袁路早已彻底慌了神，队正的职务早已抛在脑后，剩下的人也多数是杨志烈在指挥，牛鹏忍不住骂道：“我就知道让这家伙当军官，就没好事，我们之前的弟兄也是被他这样抛弃的。”

“我......我没有，我做不到.......”袁路小声的为自己辩解，换来的是牛鹏怒视。

“都少说两句，这雾快散了，咱们走。”杨志烈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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