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七十四章（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罗石笑道：“太好了，刘伯伯，请您讲讲？我妈总说您和我爸关系好，我很好奇。”
“这么多年，我没交到什么真朋友，但是老罗算一个。”刘夜朗回答，“杀人案报道之后，我和老罗下棋的时候发现他总是心不在焉。有一次我说，你要是不想下就说一声，他立刻就跟我道歉了，说在想事情。
我调侃他，你不就是个保安，厂里那点猫腻能让你发愁？小偷小摸的人见了你，还不得乖乖自动放弃？他说，没那么简单，可有城府深的。比如北城杀人案，你说凶手杀个女的，抛尸荒野，动机是什么？”
罗石接了一句：“您怎么回答？”
刘夜朗淡淡地笑：“他这么问我，我只能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思路回答。我说，不是情杀就是仇杀。情杀么，可能这个女人有外遇，被老公或者情人杀了；如果是仇杀就不好说了，要看这个女人的生活轨迹，熟人一个个排摸不就行了？”
刘婷婷惊讶道：“爸爸，您分析得好专业！”
罗石笑着随声附和：“刘伯伯也能当侦探了！”
刘夜朗哈哈大笑：“你们少来奉承我！我是瞎说的!结果老罗摇摇头说，不，我觉得都不是。”
罗石垂下眼，想象着当时的情境。每每回想到父亲，一种崇敬与怀念便油然而生。
“我问他，那你说，什么动机？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老罗当时的反应我记得很清楚，他的眼神深邃而严肃，让我有些后悔开他的玩笑。他停了几秒种后，跟我说，这个凶手不是普通杀人，你看着，后面可能还会下手。北城是个小城市，大多数人都过着朴素简单的生活，但是不排除在这样的人里隐藏着一些心理阴暗的家伙。杀女人要么是见色起意，要么像你说的那样，情杀仇杀，但是你听到新闻了吗？新闻上说，是杀人案，没说强奸杀人。”
罗石点点头。警方通常不会披露任何细节给媒体，除非有必要或者刻意为之。所以直到现在，关于连环杀人案的说法，也只有这几个关键字。
关键字，对有心人来说，可能就是突破口。
刘夜朗继续回忆：“老罗说，我看过报纸，虽然没见到现场尸体的照片，但是根据仅有描述的细节推断，受害人的死因和普通的杀人案不一样。北城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恶性案件，我感觉，有个魔鬼正在苏醒。我根本没当真，反问他，有那么复杂吗，说不定就只是仇杀或者情杀。老罗笑着说这说明你不懂凶手的心理。如果是情杀，死者大多会被毁容或者死得更惨；仇杀的话，尸体不会就那样扔在外面，凶手会把尸体藏起来。我不理解，问他，为什么？老罗说，处理尸体的方法代表着凶手的情绪和思想，他把尸体就那么赤裸裸放着，就说明，想让人快点发现。
我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是杀人之后来不及处理呢？
他说，再来不及也不会扔在臭水沟边，因为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把尸体扔进沟里加速腐烂，不是更安全，更妥当？
我听他说的很有道理，就不再争辩。同时我也认为，他的推理很有意思。”
罗石听得认真，陷入沉思。
袁丽萍提醒说：“怎么样罗石，你刘伯伯说得够详细了吧？你和他加个微信，再有什么问题随时提问。”
刘夜朗笑道：“就是。我太佩服老罗了，不当警察真可惜。到后来这案子一直没破，两年后又出了一件，我才明白罗永茂真不简单啊。”
“如果我爸在，或者当时把这种想法跟警方沟通，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受害人接二连三死去。直到现在，还抓不到他。”
“是啊，可惜，老罗是天妒英才。来，敬老罗！”
刘夜朗情绪激动率先举杯，袁丽萍眼中泪光闪烁，也举起了红酒杯。
刘婷婷感叹：“虎父无犬子，所以罗石现在是破案能手。希望你早点抓到这个人。”
罗石举杯满心愧疚：“我一定努力！”
.....
牛排吃完，刘婷婷给大家上了甜点，是自己做的焦糖布丁。罗石不习惯吃甜的，于是坐在一旁喝茶。
刘婷婷走过来递给他一小盘茶梅：“尝尝这个。”
罗石尝了一颗，又酸又甜，于是点头称赞说好吃！
“我爸爸对生活要求比较高，哪像我们在外面风餐露宿，时不时就要面对危险。”刘婷婷笑道，“回到北城锦衣玉食地，我还真不适应。”
罗石对无国界医生没有概念：“你这是从哪里刚回来？”
“刚果。”刘婷婷说，“那里和这里相比根本是两个世界。”她笑了笑，“带你参观一下我家？”
罗石怔了怔：“好。”
他站起来跟在刘婷婷身后，从客厅往阳台走。
袁丽萍和刘夜朗还在聊，刘夜朗看了眼他俩微笑道：“对，婷婷带罗石到处看看。”
客厅的落地门打开，暖热的风拂面，罗石深吸了口气，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感叹：“景观太好了！”
“是啊，回到家好像做梦一样。有时候在外面遇到危险，我经常觉得自己可能回不来了。但是化险为夷之后就全忘了，一有工作想也不想背着包就走。”刘婷婷叹息，“生活安定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危险。好像非洲一些国家，除了战乱，还有很多难以治愈的疾病，那些人分分钟都在死亡线上挣扎。”
“真佩服你们！了不起！”罗石由衷地赞叹，“刘伯伯能放心吗？他不反对？”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追求。”刘婷婷笑说，“看看那边，你就知道他和我的不同了。”
说着，她伸手在阳台的墙壁上按下了一个开关。
“全是我爸种的花，你看，漂亮吧？”刘婷婷指着阳台对角。
灯光很柔和，亮度足够，罗石眼前呈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空中花园。姹紫嫣红的花卉瞬间让人犹如置身某个植物园一隅。
怪不得刚才觉得有香味，罗石光顾着说话和看夜景，根本没注意。
“我爸爸特别喜欢月季，你看看，几十个品种，灌木和藤本的都有，墙上都爬满了！”刘婷婷指着一株开紫色大花的月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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