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第二章（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好了，别装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弛和李海洋二人出去吃饭，讯问室里只剩下罗石和王林两个人。
“警官，我刚才都说了，不信你可以看记录。”王林瞄了眼冰可乐，低下头，少气无力。
外面正是酷暑难当，知了没完没了地聒噪，室内两个人更是汗如雨下。
罗石拿起冰可乐递过去。
王林：“…………给我的？”
“不喝拉倒。”罗石作势要收回。
“谢谢警官！”王林慌不迭一把夺过去打开盖子就往喉咙里倒，急不可耐。
“28岁，为什么不工作？成家了吗？”罗石问。
王林终于喝了个痛快，停下来抹抹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我没考上大学，后来工作很难找，就一直在打零工。警官，我不是坏人，什么都干过，真的！送水，扛包，摆摊儿，我全都试过！可惜，干不了多久就受不了了。北城现在什么物价？那点钱连房租都不够付！就我这德行，没人看得上我，我就打光棍儿到现在。”
罗石观察了一下王林说话时的表情，肌肉的抽动，眼神的方向，肢体的动作，不像是在说谎。
“好吧，说说那间房子。我们刚才看过，里面除了几件家具以外，好像没什么东西。你进去的时候，我是说两年前你偷偷搬进去的时候是什么状态？说具体点儿。”
罗石坐下来，拿起笔和记录本。
王林仰起脖子又喝了几口，喘了口气，顿了顿：“我就是觉得反正也没人住，干脆晚上去过夜挺好，那就省了每个月一笔不小的开销。说起那房子吧，挺好的，我撬锁进去那天，里面很干净，都没落灰。”
“哦？”罗石眯起眼。
“警官你别不信。我一开始吓了一跳，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特意留了个标记在门口。”王林说到这里有点得意，“结果第二天我又去，发现还是没人在，并且———没人来过。我就放心大胆地住下去了。”
“周围的邻居你认识吗？”
“认识也不能说。他们在明我在暗。左边16号是一家四口，右边18号是小夫妻一对。那间房子是17号，夹在中间。这房子隔音不好，什么都能听见，比如16号那家人，趁着两个孩子上学，夫妻俩吵架把陈年老底儿都翻出来了，男的有外遇，女的就知道花钱………”
罗石打断他：“说重点。”
王林拿着可乐瓶瞪大眼睛：“警官，这还不是重点？18号那对小夫妻，男的不育，两个人一直没孩子，商量着要离婚，晚上聊到很晚，又哭又闹的。我听得可清楚了！你想，我一个人住在17号，他们这两家是离我最近的，自己的麻烦都理不清，怎么能听到我这儿有女人的哭声？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罗石越听越不对劲：“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撒谎？”
王林撇撇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白天很少呆在里面，一般会出去混混，找活儿干，或者吃吃东西打打麻将什么的，晚上才回来，回来也不敢开灯。”
“不开灯你干嘛？”
“我戴着耳机听歌，有时候裹着被子看手机。”
“他们说的女人的哭声，你就毫不知情？”
王林眨眨眼，挠挠头，看看手中的空瓶若有所思。
“你隔壁邻居说半夜的时候被女人的哭声惊醒，那哭声很凄惨。你就住在里面，不可能听不到。”罗石停下笔，郑重其事，“我告诉你，如果被我们发现其他问题，你一定逃不了干系。所以，王林是吧，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罗石并非在炸他。报警电话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三天前的下午，16号的男主人打110报警，说隔壁有情况。他们接到电话立刻就赶了过去，可奇怪的是从外面看了半天，里面并没有人，一切正常，他们只好无功而返。第二次就是今天上午，这次是18号的小夫妻，男的上班走了，女的生病在家休息，说是被困扰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没法睡觉。警署再次出警，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外面的说有声音，住在里面的却毫不知情，什么道理？
罗石陷入沉思，笔录上的字在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王林低着头，手里玩着可乐瓶：“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要怎么处理我？”
罗石站起来，把他手中的可乐瓶拿了过去：“你坐一会儿，回忆一下有没有遗漏。”
王林看罗石要走，不由得急了：“警官，我最多就是私自闯入民宅的罪名，你们罚我点款就算了吧？”
罗石走到门口，转身说道：“没这么简单。按照我国《刑法》规定，私闯民宅情节严重的要判刑，不严重的也要被拘留的。”
王林听完，傻了眼，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
派出所接待厅内，每个窗口都有人在排队。罗石看看时间，下午近两点了。
“怎么样，罗神探，问出什么来了？”张弛走过来问，端着杯枸杞茶正喝得美。
罗石皱眉头说：“你快跟所长一样了，他什么年纪？你这会儿就养生了？”
张弛嘿嘿一笑：“反正我胃不好，不喜欢喝冰的！”
罗石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换话题：“对了，第一次出警谁去的？”
“也是我啊，我和李海洋。那天就我们俩在。所长开会去了。你么，估计又在社区搞活动吧。”张弛捂着嘴笑。罗石这个人时不时犯个错，一犯错就被罚去居民社区搞活动，不是宣传法制教育就是上门问候孤寡老人，或者帮助失业人员什么的。
“我说正经的。小张，这个王林虽然不打招呼住了他人的房子，但是我查过，他没有案底。”罗石困惑地望向讯问室紧闭的大门，“邻居们应该知道报假警的严重性，这个可能性较小。那究竟问题出在哪儿？”
张弛喝了口热茶刚下肚，忽然一个念头浮上来：“老罗，该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张弛的脸色已经有点变了。
“胡说八道！亏你还是个警察！”李海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封建迷信的玩意儿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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