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名花
第四章 娶一送一（旧版）

慧珏因为太累了，在陌生的环境，就真的酣睡起来，一睡睡到了天亮。

疏儿与影儿进来试图叫醒公主：殿下殿下，醒醒，今天得陪殿下进宫面见皇上和皇后呢！

慧珏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带着困意还是坚持起床了。任由疏儿与影儿装扮。

疏儿说：殿下，这面纱？慧珏瞟了一眼：带上吧。

疏儿应和着。

已是春天最佳的时期，气温不再向之前凉意太重。

慧珏进了点早饭，穿着王府准备好的进宫面圣的吉服，便走出自己的院子，向王府正门走去，疏儿与影儿跟随着，秦景政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她们了。

慧珏见状向秦景政行了礼说道：抱歉，起晚了，昨天太累了。

秦景政仍是那副面无表情地说道：无碍，上车吧。

只见本来坐在轮椅上的秦景政在魏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明显双腿是有一定力度的，但是明显体力不行。

慧珏心想：原来这秦景政不是残废啊。

秦景政上车之后，慧珏便也上了车。

与秦景政同车，在车中，一向漠不关心的慧珏不知为什么反而有了局促感。

没多久便进了宫门，到了正殿门口近卫准备要推着秦景政时，慧珏示意：你下去吧，本宫来推。

魏青犹豫，秦景政默许。

姬阳慧珏便将秦景政推进了殿中，只见皇帝皇后端坐于龙座与凤座上，两侧设宴于宗亲。

慧珏将秦景政推到皇帝和皇后面前，新婚夫妻一起给皇上皇后行礼。

皇后笑着对身边的皇上说：皇上，您看看端王的王妃，如此端庄懂礼，跟端王很是相配呢！您也算圆了自个的心愿，咱们这位儿媳肯定能够照顾好端王的。

脩国皇帝笑着说：慧珏公主远嫁到脩国，实属两国和平往来之夙愿，意义重大。看见慧珏公主能够远赴脩国，朕甚是欣慰。

慧珏一听，便再次行礼而不言，皇帝与皇后看此女不言，而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秦景政开口说：父皇还请多担待，儿臣的端王妃腼腆忘了礼数，还望父皇见谅。

脩皇笑着说：好好好，都落座吧。

只见有家室的皇子都带着家室而来，还有一些外戚臣子。

太子起身端着酒杯说：今儿是家宴，本宫和诸位兄弟祝三弟及三弟媳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说完其余皇子附和。

慧珏偷偷望了望秦景政，还是没有表情变化，心想：不愧拥有魔王的外号，在这种场面也能撑得住。

鉴于刚刚秦景政帮自己解围，慧珏便端起酒杯站起说道：还是让妾身替夫君回敬吧，夫君他身体抱恙，不宜饮酒。

太子说：哈哈哈咱们这位三弟媳爽快。

众人纷纷举杯，秦景政瞟了一眼身侧的女人。

只见慧珏一杯酒一饮而尽，喝完并无异常。

秦景政心中暗讽：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喝酒喝得如此自然。

随即，皇后说道：你们呐适饮，别把新妇灌醉了，恒儿你不是说安排了乐舞吗？

太子毕恭毕敬作揖回复道：是的母后。

于是拍掌过后，乐舞开始了。

慧珏看着这脩国舞蹈，这是自己第一次看脩国舞蹈，果然风格是与荆国不一样的。

想得入神，乐舞尾声。

忽而四皇子秦景睿起身说道：听说三嫂嫂故国舞蹈与脩国大为不同，前些日子，因缘际会之故在本王府中引入了一些荆国舞女，为了让嫂嫂能够有宾至如归之感，特意想敬献给三哥和嫂嫂以贺新婚之喜。

慧珏望向秦景睿，眼神没有波澜，秦景政一旁正端着茶水抿了一口，随即慧珏又站了起来，向秦景睿行礼，说道：谢谢四殿下盛情。

秦景睿见姬阳慧珏并没有任何情绪，便示意荆国乐舞表演。

众人皆赞荆国妙舞人美。慧珏藏于袖中的手早已紧握，垂下眼帘抿了口茶：这哪是什么恭贺新婚的家宴。慧珏感受到了来自一个外乡人的种种不容及战败国的羞辱。

太子与秦景睿看秦景政和姬阳慧珏都如此淡定。

随着乐舞结束。

秦景睿便又说道：传闻三嫂嫂在故国及笄礼上，曾献一舞，名为思云，据说这舞是以一篇名为《思云赋》为内容，而编制成舞，当年慧珏公主凭借这一舞不仅精绝了荆国举国，那日的妆容也让举国女子纷纷效仿，甚至这支舞曲也被其余诸国引进，可见影响深远，今日，慧珏公主已成为脩国端王妃，不知道这家宴上的众人能否有幸一观三嫂嫂当年的绝世舞姿呢？

慧珏抬头望着站在斜对面的秦景睿懒得站起来，便道：四殿下，谬赞了，这都已是过往，又何必再提及，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对舞技早已生疏，又何苦是这《思云赋》呢！

太子见状假装打圆场，便说：四弟，你这不是存心危难端王妃吗？不过这思云赋，听说是篇男女私相授受之文，被改编成的舞曲在今日这种场合表演却是不妥啊。

只见，座下一片窃窃私语，皇后蹙了蹙眉。

这时秦景烜站起行礼说道：太子此言差矣，这以赋为音律，乃大雅，利于文化传承，怎么能随意定性。

太子笑道：哈哈哈是兄长的不是，本宫差点忘了，五弟是咱们当中最精通诗文音律的。

秦景睿摇了摇头假装遗憾的说：哎，那看起来今天四弟是没有缘分欣赏三嫂嫂的绝世舞姿了。

似乎秦景政与姬阳慧珏都在冷眼看这两人一唱一和演戏。

慧珏心中冷笑着：昨天才新婚，今日就这么威逼，秦景政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少将军，现在都沦落到这个天地了，本宫也算他名义上妻子了，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

皇帝看见这几人争论开口说道：这刚好好的，怎么又开始老样子了，你们都不能让朕省点心。乐舞继续吧。

只见秦景睿行礼说道：父皇，这最后一个节目，本该是由三嫂嫂亲自为父皇敬献的，但是三嫂嫂好像……。

众人皆看向姬阳慧珏，慧珏心中再一次冷笑：这人的无赖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跟本宫那继母没什么两样。

慧珏见状，起身作揖，说道：四殿下更说那首叫什么《思云赋》的舞曲，本宫确实早就淡忘了，如若父皇与母后及在座诸位不嫌弃，儿媳愿意为父皇母后敬献一舞。

皇后见状，笑着说：既然，穆王妃有如此孝心，陛下，咱们成全了如何？

皇帝点头应和。

慧珏说：父皇母后容儿媳更换衣裳。

皇帝言“允”。

慧珏来到更衣的宫殿，疏儿与影儿随至，慧珏看着这更衣殿的舞衣，就这件吧，并转向疏儿影儿，你们去跟乐官准备一下吧。

疏儿与影儿齐问：殿下准备何种舞蹈。慧珏说：本宫要今日要给脩国王上一份大礼。

疏儿与影儿领会，便退下了。

片刻过后，只见姬阳慧珏，身着淡薄水墨式素衣，发髻束起，仅以一支海棠簪左鬓装点，尾发披锤，面纱仍然遮了一半脸庞。

齐腰襦裙，衣袖较为窄小，襦裙收腰，更显慧珏身材，慧珏作揖，眼帘下垂缓缓入殿，在大殿中行走的她显得如此的瘦弱。

姬阳慧珏慢慢走到大殿中心的位置，众人目光齐聚。

太子被姬阳慧珏的身姿吸引，这面纱之下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绝色。

秦景烜也望向了慧珏，不知何故脑中竟呈现那天他替兄与姬阳慧珏成婚的画面，秦景政望向慧珏时先是惊愕，又很快恢复了平淡，姬阳慧珏舞动水袖，脚尖点地，舞动身姿。

众人被慧珏的舞姿和身姿所吸引，拂袖划圆，音形相和。

脩国皇帝闭上双眼似乎没有欣赏舞蹈的打算，而是在音乐声中沉思。

皇后谨慎地瞥见皇帝，似乎神情有些不满。

音乐结束。慧珏跪地作揖，众人看得入神。

秦景政也被这位女子所惊艳，双眼冷冽地看着姬阳慧珏想：果然，这女人不一般。

众人方知舞蹈结束，殿内众人鼓掌，过了半晌，皇帝才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殿中跪着的女子，皇后眼见皇帝神色不对，便准备呵斥，还没开口。

只见皇帝站起身，开口道：好一首仙将画，好一舞画中仙。借问仙将画，讵有此佳人。

便对慧珏说：起来吧。

慧珏作揖起身，眼神对上了脩国皇帝，脩国皇帝双眼温柔地看着慧珏，众皇子疑惑。

脩国皇帝开口道：孩子，你受苦了，今后在脩国，若受了委屈，朕自当为你做主。

慧珏作揖回复道：谢陛下关心，在慧珏心里，您早已是慧珏的亲人，以前是，现在仍然是。

脩国皇帝望见如同自己当初深爱女人一样拥有着一双灵动眼睛的慧珏不再说什么。

便又回到了龙椅上，说道：老三媳妇儿，深得朕心，赏。

此时秦景政端起茶杯，入口的茶杯挡住了嘴角上扬的弧度。

慧珏道：谢陛下隆恩。天子及心腹本想借机给穆王夫妇下马威，想不到反而弄巧成拙。

宴后，众人散去，皇后寝宫中，正准备休息，身边的心腹女官一边帮皇后卸下钗环一遍问道：奴婢有一事不明。

皇后说道：本宫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个老三媳妇儿啊，可不是一般人物，以皇上的旧爱化解了今日窘境。

女官：您的意思莫非皇上的旧爱与端王妃有关？

皇后缓缓答道：你算猜对了，她就是端王妃的亲姑姑，可惜啊，随后话题一转，对了，今儿皇上去了哪里？女官道：去了秋昭仪那里。

皇后又问：这端王妃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宴会上一直带着面纱，身形还如此单薄。

心腹女官：估计不是啥隐疾，听说荆国有一传统，女子新婚需着面纱，待到洞房时新郎取下其面纱，才能入洞房，可见……。

没等女官说完，皇后如同恍然大悟般笑出了声：就凭这穆王这副身子骨……。两人镜中相视一笑。

端王车驾已出宫，车内，秦景政与姬阳慧珏不说一言。

慧珏听到小贩叫卖的声音，便掀开车帘张望，随后放下帘子，忽然肚子咕噜一声，安静的车内显得声音很大。

慧珏略有些尴尬地捂着肚子，秦景政却一直一言不发。

慧珏心中想：哎，真是逃出了非人的境遇又到了另一个非人的境遇。

秦景政先由魏青搀扶下了车，慧珏后下，随后进了府。

慧珏对身边的疏儿影儿说：咱们去看看安儿吧。

疏儿低声向慧珏说道：殿下，小公子的住处，就在殿下书房最近的一所院子。

慧珏惊讶：什么？疏儿和影儿连忙点头。

慧珏心中想：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娶一送一都不觉得尴尬的？

黄定安住处与秦景政的书房顺路，慧珏一直跟在秦景政身后。

突然秦景政停了下来。

慧珏慌张地说：本宫只是想去看看安儿。

秦景政不悦：你想去干什么不需要跟本殿汇报，你自己去就是。本殿只是提醒你，夜深了不要在府里到处溜达。

慧珏假意笑了笑：夫君放心。

眼见秦景政还要说什么，最后秦景政把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对身后的魏青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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