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女飞卫陈丽卿话音落下,郁保四沉吟片刻,这才笑道:
“某家在建康府有个相熟的好友,人称神医安道全!
此人医术高明,堪称赛华佗,胜扁鹊!
若是陈老提辖能去建康府寻了他来,想来治好此伤病不难!”
陈希真原本还满脸激动,闻听郁保四所言后,不由面露失望,摇头苦笑道:
“不瞒郁兄弟!
这些年来,老道到处寻医问药,那神医安道全的名号也略有耳闻!
老道还有个连襟,而今做得那沂州府东城防御使!
经他介绍,老道也曾结识了那沂州府做孔目的孔厚!
此人乃是孔圣人之后,不仅学识渊博,一身医术更是精深!
虽比郁兄弟所说的那神医安道全略逊半筹,但若说起药理,反倒还要高那安道全半筹!
老道曾把身上的病情与孔神医看过!
孔神医苦思冥想良久,最后也仅仅是与了老道一些安神续命的方子,却无根治之法!
因此,就算把刚刚郁兄弟所说的神医安道全请来,怕是也难治好老道的伤病!”
话音刚落,女飞卫陈丽卿也有些失望道:
“本以为爹爹此番有救了,不想还是空欢喜一场!”
这时,陈希真倒是洒脱了,朝着郁保四笑道:
“不过郁兄弟能有此心,老道这里就感激不尽啦!
却是不敢再去奢求太多!
这些年来,老道也早已经看得开了!生死各按天命便是,也无需烦扰太多!
倒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俺这女儿丽卿!
天可怜见,让老道今日能得见郁兄弟!
俺这里正好有一事相托,却不知郁兄弟能否答应?”
郁保四闻言,心里有些猜测,面上却依旧疑惑道:
“陈老提辖有话但说无妨!只要某家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陈希真怜爱的看了一眼陈丽卿,又朝郁保四笑道:
“老道浑家早亡,止剩这个女儿在身边相依为命!
平日里疼爱有加,更舍不得对她打骂,因此也养成了这副刁蛮性子!
但老道敢说,丽卿这丫头除了性子刁蛮些,人却不坏!
俺也看出史文恭将军处处皆以郁兄弟为尊,想来郁兄弟定是来历不凡!
老道因为这身伤病,已经时日无多!在这里,便想趁机拜托郁兄弟一件事!
那就是老道死后,还请郁兄弟替我多照看一下丽卿!
老道即便是现在去死,也就能瞑目啦!”
说着,陈希真踉跄着起身,就要去朝郁保四施以大礼!
郁保四急忙上前将其扶住,又把他按回座头上,这才笑道:
“某家刚刚只不过才说了一种医治的法子,陈老提辖这就开始急着托孤了?
我辈好汉虽说不惧生死,但不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轻易放弃不是?”
“嗯?莫非郁兄弟还有其他办法?”陈希真闻言一怔,不由问道。
旁边的陈丽卿,刚刚听着父亲的那番托孤之言,本来满脸羞红。
此时又听得郁保四的话,忍不住娇声道:“这厮恁得讨厌!
既有医治爹爹的法子,却不一下子说完,没得教人心里焦急!
你这厮要是说的法子再无用,姑奶奶定不与你甘休!”
这小娘子的口气虽然说的强硬蛮横,但那副撒娇样子,怎么也不似是在真生气!
一旁的史文恭这时总算也看出了些苗头,心里不禁暗笑道:
“俺还以为是哥哥哪里做的不对,冒犯得罪了这位丽卿姑娘!
如此看来,却是哥哥那二大王的化身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让这位丽卿姑娘动心了!”
这厮看出了苗头,自是不会再去说些甚么要挟的话语。
当下,只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看起了热闹!
郁保四听了陈丽卿的话,自是更不会与她生气,只朝陈希真笑道:
“陈老提辖能恁般信任某家,倒教某家十分荣幸!
既如此,某家也就不与老提辖藏着掖着啦!
俺其实是这东京汴梁城外东五十里处,乱石山上的大王!
并非是甚么身份尊贵之人,更谈不上甚么出身不凡!
丽卿姑娘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若是跟了某家,岂不是犹如那羊入虎口,兔陷狼窝?
不是某家不愿照看丽卿姑娘,而是怕她心里不愿,辜负了老提辖的期许!”
话音刚落,陈希真尚未搭话,那陈丽卿倒是先咋呼道:
“啊呀!你这厮原来竟是那强人悍匪山大王啊,怪不得一看就不像好人,俺倒是没看错你!”
陈希真却摇头笑道:“女儿休要胡说!
即便郁兄弟做得那山大王,只看他刚刚在巷子里,路见不平仗义出手,就称得上是真英雄真好汉!
老道这双眼睛看人,从来都不会差!俺说郁兄弟来历不凡,自有其中道理!”
说着,这老道又看了一眼史文恭,笑道:
“且不说别的,只单单能让堂堂赤血貔貅史文恭这般英雄,都乖乖的甘做麾下小弟,就知郁兄弟绝非表面看去这般简单!
再说通过刚刚这番接触,老道也更加相信郁兄弟的人品!
俺家女儿若能跟了你,乃是她的荣幸,更不会受半点委屈!”
“爹爹怎地越说越过分了?哪个同意要跟这厮了?”
陈丽卿娇羞的一跺脚,又白了郁保四一眼,故作满脸不屑道:
“这厮虽看着一副凶神恶煞样,气势也仅仅不凡,但说不得武艺还比不得俺!
若是那样,俺若跟了他,日后受人欺负时,焉能指望他出头?
不行!俺不依!”
“咳咳……”
陈希真闻言,直气的一阵咳嗽,缓过劲儿来后,面上一板,佯怒道:
“为父和郁兄弟说得乃是正是,女儿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莫忘了那花花太岁高衙内,此时还被缚绑在外面!若消息传到高太尉耳朵里,那厮焉能善罢甘休?
为父已经时日无多,女儿在这东京城又无其他亲人!
若无郁兄弟这般好汉庇佑,俺又岂能放心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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