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孙静、丘岳、周昂、高冲汉四人,甫一出来,便皆朝太尉高俅抱拳施礼!
高俅倒是大度,也没有像对待虞侯陆谦那般冷着脸,只摆手笑道:
“诸位皆是本官的体己儿心腹,无须弄恁些虚礼!
刚刚陆谦那厮来报说之事,尔等在后面也皆听得清楚了吧!”
四人闻言,皆点了点头。
拔山力士高冲汉先瓮声瓮气道:“太尉大人既然要取那林冲的性命,就让俺去一镗直接将其打杀便是,何必又弄得恁般繁琐?”
高俅听了,顿时把两眼一瞪,呵斥道:
“此乃是东京汴梁城,堂堂天子脚下!
本官身为当朝殿帅府太尉,焉能无故就去打杀一个禁军教头?
若是传将出去,陛下那里倒是好交代!
教那些黔首百姓知晓后,到处乱说,本官岂不就要英明扫地,被人骂个狗血淋头?
你这厮说话,能不能先动动脑子?”
高冲汉被呵斥一番,嘴角动动还待再说,旁边丘岳便先劝道:
“既然太尉大人如此做,自有大人的道理!
高将军与俺和周昂将军,就尽管听命行事就是,休要啰嗦那许多!”
“丘岳将军说得是极!我等只须听从太尉大人的吩咐就是,何必去管那许多?”一旁的周昂也闷声道。
这时,孙刺猬孙静笑着开口道:“既然太尉大人早已心有成算,不知又唤小人等前来有何吩咐?”
高俅对这个体己儿心腹,自是不会冷脸,不由抚须笑道:
“林冲之事,本官却是心有计较!
但俺这里还有一事,须得孙推官去办,方得保证功成!”
“还请大人示下!”孙静闻言,二话不说拱手道。
高俅笑道:“朝廷群臣皆知!枢密使童贯纵马驰骋疆场,平素最喜神兵利器、珍盔宝甲!
前些日,本官听人说那金枪班的教师徐宁,祖上曾传下一件雁翎金圈宝甲,水泼不进,刀枪不入!
那徐教师乃是惯常陪侍在皇宫当值,这件宝甲自是用不上!
而童枢密常在沙场行走,若有了这宝甲护身,岂不就能更多一层保障?
或许童枢密那里,尚不知晓徐教师的宝甲存在!
便劳烦孙推官往童枢密府上走一遭,告知童枢密此事!
至于童枢密是否肯讨要,全在他自己,本官也算尽到同僚一场的仁义啦!”
孙静闻听后,眼珠子一转,顿时就知道高俅是在算计那金枪手徐宁!
虽然不知道徐宁那厮是如何恶了高太尉,但孙静也自不会去管那许多闲事!
当下会意的拱手应诺道:“太尉大人放心!小人此去,定不会教大人失望!”
“事不宜迟,孙推官且速去!”高俅点点头,摆手道。
孙静也不废话,当下拜别高俅,转身就奔童贯府上去了!
高俅又看向丘岳、周昂、高冲汉三将,凝目皱眉地说道:
“明日那豹子头林冲,自会来殿帅府与本官答复!
你三人带人做好准备!
那厮若是肯应诺本官去大名府,尔等便提前往城外路上埋伏,伺机取了那厮的人头回来!
他若是敢言不去,尔等便即时将其拿下!
到时候,本官就定他一个抗命不尊、狂妄自大的罪名,陷入大牢,再伺机取他性命!”
丘岳、周昂、高冲汉三人闻言,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遂后齐齐抱拳说道:
“末将遵命!”
…………
却是不知林冲去了金枪手徐宁府上后,二人是如何商议的!
反正甫一回到家中,林冲便寻了个借口,当夜就将林娘子和丫鬟锦儿都打发到了老岳父张教头家暂住!
次日一大早,便就收拾妥当,早早来在殿帅府白虎堂,等着高俅!
这次,林冲未带刀枪兵刃,只空手来的!
毕竟上一世,正是因为带宝刀来此,才被高俅定了一个擅闯白虎堂、欲行刺上官的罪名!
此番自是不会再授人这个把柄!
当然,这厮也并非是手无寸铁,还暗藏了一把短匕在身,只为关键时刻将用!
望着眼前熟悉的白虎堂,林冲心里直是百感交集,心里更是忍不住暗忖道:
“且看那高俅老贼,此番欲如何撩拨老爷!
他若只是为了朝廷公事,并无半点私心,老爷便应了他去北地边庭也无妨!
若是那厮敢再寻借口来陷俺,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定要先取了那厮的脑袋!
正好出出上一世,积攒下的那口恶气!……”
这厮正在心里想着,忽听得大堂外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当下不由扭身去看!
只见来人身高八尺五六,面逞淡金,狮鼻阔口双耳轮,天生一对狻猊眼,相貌堂堂,英俊飒爽有精神!
头戴一顶虎头盔,斗大红缨飘撒顶门,身披一领龙麟甲,重重叠叠护住身,水獭尾凤凰裙,腰缠狮蛮宝带!
背后背一根竹节四楞钢鞭,鞭分九节镀紫金!一眼看去,好像金刚降凡尘!
看清来人模样,林冲当下不由抱拳笑道:“王教头!”
话说来的那将不是别人,正是与林冲同为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病狻猊王进!
原来这厮昔日打抱不平,曾暴打了还是泼皮身的高俅一顿!
自打高俅发迹,上任司职殿前司太尉后,王进害怕高太尉与他穿小鞋,便时常称病不来点卯!
若是依着原来那个高俅的脾气,怕是早就寻他的晦气了!
可此时的高俅因为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上任后并没有急着去收拾王进!
因为在高俅心里,相比较梁山好汉带给他的压力,王进给他的那一顿拳脚,实在是不值一提!
可依着高太尉那针眼一般的性子,也不会轻易放过王进!
正好此番决定开始对林冲下手,高俅心里一计较,索性就把王进也一起收拾了!
这才派了虞侯陆谦与王进去下军令,着他来白虎堂听命,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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