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公元190年。
荆州府,长沙郡。
城内最为气派的太守府中此刻吵嚷无比。
“蔡夫人,我想父亲病重,我做儿子的,前去塌前照料一二也是分内之理吧,夫人何故赶我?”
太守府门口。
一位身着月牙白长袍的青年站在门外,一脸愤慨的望着门内。
荆州太守府当中缓缓传出了一道娇媚的声音。
“琦儿,你父现在重病在床,昏迷不醒,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这段时间除了大夫,任何人都不准探望,你也不例外。”
随即从太守府内走出了一位年方二八的年轻妇人。
相貌美艳,但是微微下坠的嘴角却流露出几分刻薄之情。
这位美艳少妇便是荆州牧刘表的续弦蔡夫人了。
站在门口的刘琦看着走出来的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母亲虽如此说,但是这次的诸侯会盟,父亲既然病重不宜前去,那理应我作为长子代替前去会盟,母亲却为何要自作主张让琮弟前去?”
“为什么?刘琦,你父亲早已立下遗嘱,将荆州交给我儿刘琮照看,你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蔡夫人听闻此言之后。
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般,柳眉一竖,大声呵斥道。
“什么?”刘琦心中大惊。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自从父亲刘表病重之后,为何继母蔡氏一直阻挠自己回家探亲,让自己常年驻守在江夏郡。
这分明就是要隔绝自己跟父亲见面的机会,方便他们假立遗嘱,让三弟刘琮顺理成章的继承荆州牧的位置。
真可谓最毒妇人心,这等歹毒的计策,完全让刘琦陷入了全面的被动之中。
他不是蠢人。
自然不会在这种关头要求对方拿出遗嘱。
但是即便是这样,刘琦也并不打算放弃。
他深知,如果今天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自己以后别说荣华富贵了,就连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就在他想要继续跟蔡夫人争辩下去的时候,坊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闪开,都闪开,荆州都督蔡将军来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冲散了围观的人群。
看着来人以及其身后一百多名衣甲鲜明的荆州悍卒。
刘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彻底打破了。
“蔡瑁!”他咬紧牙关,低沉无比的喊出这个名字。
蔡瑁作为蔡夫人的兄长,又是父亲最为倚重的水师都督。势力之大,完全不是他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长公子能够对抗的。
蔡瑁优哉游哉的从马上下来。
喝开了围观的群众。
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刘琦。
“琦公子,多年不见,越发的光彩照人了啊,真是让本将军有些汗颜啊。”蔡瑁假惺惺的问候了一句。
“放屁!”刘琦在心中怒骂了一声。
蔡瑁这个笑面虎,这次前来还带了不少官兵,显然是做好了如果自己不听话,马上就地正法的打算。
不得不说,自从刘表病重之后,荆州的大权就彻底落在了蔡氏兄妹的手中。
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道理的刘琦。
即便是心中怒火万丈。
也不得不在心里默念了三声“冷静,冷静,再冷静!”之后。
打消了跟蔡氏兄妹撕破脸的打算。
“舅舅说的哪里话,小侄这些年来在江夏浑浑噩噩,天天都担心父亲的病情,整日整日睡不着觉,何来光彩照人一说?”刘琦压抑住心中的愤怒。
一本正经的跟蔡瑁打着哈哈。
“不错不错,琦公子的这份孝心可真是难得,不过孝心虽然可贵,公事仍不可废,琦公子在没有主公调令的前提下擅自回长沙,这可不太妥当吧。”
蔡瑁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舅父教训的是,小侄这就星夜返回江夏驻守。”刘琦点了点头。
随后便在蔡氏兄妹的目光中,如同丧家之犬般离开了太守府。
“可惜啊,琦公子就这样回江夏了?”
“那还能咋办,没看到蔡将军都带着军队来了?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琦公子就走不成了。”
“哎,琦公子这一走,荆州大权就彻底没戏了,真不知道以后我们这群老百姓的日子会变成个啥样。”
“比起那整天上树掏鸟窝的琮公子,老夫还真是比较喜欢这位温和有礼的琦公子啊。”
在刘琦走后,围观在太守府附近的荆州百姓们也纷纷散去。
只不过这场闹剧必然会成为百姓们在茶余饭后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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