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静谧的清晨,沉睡的生灵静悄悄的被朦朦胧胧的晨光唤醒。
揽月阁的树木和花卉,柔顺的接受着晨光的淋浴,带着幽幽湿意,温馨又柔和。
韩平静静站在窗前,看阳光穿透最后一层乌蓝,洒在笼罩在薄雾中的院落,朦胧静静的褪去,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
几处极薄的云,如困在碧海中的孤帆,找不到方向,透着孤独和无助,像极了莫名其妙来到异世的自己。
他到这个异世已经两天了,依旧恍如置身幻境,环顾着四周,看着这里细腻的布置和价值不菲的陈设品,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尊贵,眼睛闭上再睁开,虽然太过匪夷所思,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大雍王朝护国公之孙韩平。
这个时代不存在于历史,百年前这片大陆是大夏王朝,君王昏庸无道,奸臣当道,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各地豪强群起。
经过多年蛀虫腐蚀,又失民心的大夏王朝很快土崩瓦解,三股最强势力为主沉浮各不相让,又因当时生灵涂炭,受到重创,均不能再生战事。
遂三方权衡利弊相继独立,建立皇朝,休养生息。大夏被割据为西楚、大雍、北凉,三国此时已鼎立百年。
韩平所在的是大雍皇朝,建朝至今已经历经四朝,励精图治,如今国泰民安,一片繁荣。
韩家是百年世家,祖上是和大雍开国皇帝一起举义的,皇室对韩家很是敬重和信任,韩平的父亲韩润之掌四十万兵马,世袭第四任护国公。
“进去!磨蹭什么呢?你没做亏心事你哆嗦什么?”
“你们……你们对少爷说了什么?你这样对我,少爷……少爷不会饶了你的。”
对话声和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韩平望向门口处,一个眉眼英气的少女掀开珠帘进来。
她手里拖拽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身材娇小的女孩,两人身着国公府的婢女服饰。
被拖拽的女孩杏眼微红柔柔弱弱,神色有恼恨,有不安,有惊慌,看见韩平的时候所有的神色都化为凄楚可怜。
韩平迷茫的神色顿收,眸光忽然碎出一道冰冷的光,声音仿佛冒着寒气没有一丝温度,“滚过来!”
“少爷……。”丫鬟被韩平的眼神吓的面色一白,少爷温柔善良从来没有这样可怕过。
她双腿微颤挪着脚步,英气的少女早放开了她,她却仿佛是仍被拖着一般,僵硬的向前挪着。
韩平看着她的模样,脸上浮出一抹微笑,看起来冷酷又阴森,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丫鬟。
丫鬟盯着走来的韩平,那笑容让她浑身惊颤,“碰!”她双膝跪在了地上,哀求的哭道:“少爷,奴婢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奴婢不该乱出主意。”
话落,她抬起手“啪啪”煽打自己的脸,边打边哭喊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韩平顿住脚步,看着她瞬间高肿起的脸颊,他笑意收起脚步转了方向向软榻走去,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看着她淡淡道:“够了。”
丫鬟停下了动作,少爷这是不怪她了?
脸上的喜色还没散开,韩平下面冰冷的话就传了过来。
“你收拾东西滚吧,不要像老贱妇一样哭哭啼啼的,她昨夜已经被我丢出圣都了,出去顺便告诉你主子,以前的事我统统不计较,以后若是再招惹我,招惹前让她先把脖子洗干净了!”
丫鬟瞬间面如土色,被韩平冰冷的声音吓的浑身发抖,她抑制内心蔓延的恐惧,泣不成声的乞求哭诉道:“少爷,您不要赶奴婢走,不知是谁嫉妒少爷宠我,这样昧着良心诬陷我,能跟着少爷是奴婢天大的福分,给我吃好的穿好的,还给奴婢的家人置了宅园。
少爷的恩情,奴婢就是死也报答不完,还若有二心,那就是连畜生也不如,我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小姐的,我只有小姐您一个主子呀。”
她哭的凄惨,几缕乱发被泪水打湿,黏在满是水渍红肿的脸上,让人同情又可怜。
“青碧,把她丢出去,东西不必收拾了!”韩平无动于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他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前身,在这个身体上醒来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已经清晰明了了。
比如韩平在宫宴献艺时忽然过敏起了红疹,比如在梅花宴上失足坠了湖,又比如在皇后姨母寿辰的前一日摔伤了手。
他不再是十五岁单纯的少年,春杏做的再缜密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在他看来是漏洞百出。
看在他们没有毁他的容害他的性命,只是纯粹的阻止他出风头的份上,韩平不与他们计较,希望他们能好自为之不要再招惹他,不然到时他会一起算总账!
“是,少爷。”外面的声音隐隐含着一丝兴奋和解气。
青碧闪了进来,她像拎抹布一样拎起地上的人。
“少……”那丫鬟惨白着脸一声少爷还没叫出来,青碧忽然出手点住了她的哑穴。
见韩平挥手,立即出了门,足尖一点,腾空而起,飞身向国公府大门而去。
韩平看着外面眸光闪过一丝赞赏,昨日见青萝飞身而起时他惊异了半天,大概天时、地利等因素,古人的内功博大精深已臻化境,与现代的气功相比几乎是云泥之别。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细弱的身子,前身性格柔弱不喜血腥,青碧青萝自幼习武不讨喜欢,但他就不一样了,这两个丫头深得她心呀!
“青萝,你的水端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进来!”韩平忽然着朝外面道。
“是,少爷。”青萝在外面应了一声,立即红着脸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从夫人去世后少爷就不让她近身了,她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这几年王妈妈春杏把少爷哄的开心,少爷是事事离不开她们,她和青碧虽是夫人选给少爷的,少爷却不喜欢她们。
少爷昏迷醒来之后性情大变,昨日赶走了王妈妈,今早又把春杏丢了出去,昨日还吩咐她和青碧以后近身伺候,她们心中欢喜总觉像在做梦一样。
“少爷,您穿的是不是有点单薄了?”青萝放下水盆,看着韩平道。
韩平看了看身上绛红色绣祥云飞鹰长衫,头戴镶红宝石紫金冠,腰际一条黑色绣金腰封,整个打扮极之贵气,拧着眉看向青萝:“这六月底的天,热都热死了,怎么会单薄?。”
“啊……。”是呀,六月底的天呀,青碧小脸尴尬的又红了一分,后悔的只想撞墙。
少爷脸色苍白的静静坐在软榻上,仿佛散发着微微的凉意,她脱口问了出来,这么就忘了这是六月底七月初,整日赤日炎炎,到晌午,整个院子都被署气蒸薰的蔫蔫的,她怎么会问这种话?
韩平好笑的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径自到净水盆前净了面,拿起娟帕擦干净,再回身,见青萝已站在镜前,韩平挑了挑眉垂眸看了一眼,神情无奈的走过去坐下,由着青萝摆弄吧!如今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昨日给少爷梳头时青萝很开心,梳好后,少爷夸她手巧,弄得她很不好意思,心里却很乐呵。
持着梳子轻轻的梳理着手里的乌发,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道:“少爷,昨天国公爷派叶管家来说是让您用完早膳去清风苑,今儿是初一是给老太君请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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