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身子进来可好?不知母妃深夜请儿子前来所为何事?”
长乐宫内,婉莹坐在榻上,命人给楚文煜搬来了椅子,似是准备长谈一番。
楚文煜双手抱拳,看向榻上的贵妃,他依稀记得,就在去年,母妃还未有这么多的白发,短短一年的时间,母妃竟这么老了吗?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婉莹不在意的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
“母妃现在不比以前,年轻的妃嫔们又个个貌美如花,可得把这些白发藏起来,你父皇不喜欢。来,你过来,母妃眼睛也不太好了,帮母妃找一找……”
“母妃!你明明知道,他从未……”
“煜儿!不许这么说你父皇。母妃知不知道不重要,在这深宫之中,只是说些这样的话,聊以自慰罢了。”
婉莹厉声打断了楚文煜的话,看向他,原本伤情的目光转瞬间变得清明,
“母妃今日把你找来,是想告诉你,你和丞相府的婚事,恐怕多有变故,今日本宫去给你父皇请安,不巧见了孟堂,你也知道他和孟楠的关系,恐怕叶小姐那边要出事,你要多多打点,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有差错!”
“……是,母妃,儿臣明白了。”
婉莹的目光重新变得温柔起来,看着楚文煜,双手轻拍着膝盖,继续开口,
“沥儿不喜朝政,也没那个天分和福气,母妃只有你了……”
楚文煜目光流转,再一次看向婉莹,涌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有开口。
……………………
楚文煜不能在贵妃那呆的太久,很快就回到了太子府,
“都解决了吗?”
“是,殿下,如您所料,陛下确实安排了人跟着咱们。但您放心,人都已经被属下引开,不会有人知道您今天去了哪里。”
楚文煜坐下,手肘靠在桌子上,轻轻把眼睛合上,双手合十,靠在头上,安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就当下属以为他睡着了,想要悄悄离开时,他才终于动了一下,
“你去,保护叶小姐,丞相的人太废物了,我不信他。”
“属下走了,殿下怎么办?万一……”
“楚雄还没有杀我的本事,叶静娴要是死了,就功亏一篑了。”
“是!”
………………
夜里的皇宫依旧是灯火通明,宫里宫外张灯结彩,庆祝着快要到来的上元佳节,楚帝依旧宿在养心殿,批着永远数不到尽头的奏折,想着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念着已经逝去多年的故人。
“陛下恕罪,属下……属下把太子殿下跟丢了。”
突然,一个黑影闪现,单膝跪地,向楚帝请罪,楚帝倒是没多大的反应,依旧继续批着奏折。
“属下自知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楚帝这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开口道,
“煜儿要是这么容易被你们跟上,朕才应该怀疑他的用心。”
“属下无能……”
见黑影还没有起来的意思,楚帝便放下了笔,抬头向他看去,
“起来吧,你的暴露在朕的意料之中,朕这么做,不过是想要警告一下煜儿,不要太过分,以你的能力,还奈何不了他。”
“属下自然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但是叶小姐,属下自认有这个能力。”
楚帝反而摇了摇头,没有允准,
“叶忠和煜儿都不是傻子,他们如何不知道朕的心思?怕是已经将那叶静娴保护起来,你再去,无疑是送死,这件事朕自有思量,你且退下吧!”
“是!”
楚帝的目光移向身侧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一抬眼便可看到,已经在这里陪伴了他十数年。
画像经过无数次的抚摸,已经微微泛黄,但是画上的女子却依旧年轻,她没有穿着宫装,没有满头华丽的珠饰,没有端庄的体态,只是最简单的素衣和一把精致的簪子,甚至她只是笑着,就足以让她美艳动人,摄人心魄。
他很少去嫔妃的宫中,尤其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他就待在养心殿,静静地看着画像,画中的人朝他微笑,和十七年前并无分别,就好像画中的人真的可以下来陪他一样。
他慢慢的走上前去,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画上的人,好似永远不会疲倦,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楠楠,我会为咱们的弘儿安排好一切的……你放心,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去找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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