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昏厥,清醒过来,鞠婉清看着因为紧张捂死的大宝,不觉豆大的眼珠滴落下来。
哆哆嗦嗦跟刘青明交待事情原委,苍白的嘴唇不自觉的抖动着,身体不停筛动如薄纱寒日入冰窖,丝毫没有一点生机。
“对不……”
话未说完,鞠婉清便躺在刘青明怀中,彻底失去生机。
刘青明终于忍不住,放肆嚎啕起来,仰着脖梗,泣默哀鸣,直至彻底嘶哑下来。
苏秦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直到半晌后,刘青明站起身来,一把抱起鞠婉清,走向大宝,把他们娘俩放在一起。
“恩公,不,苏兄,我知你不凡,奈何恶少势大,告官肯定无法报仇,我希望,苏兄为我那可怜的妻儿……”
话音未落,刘青明哽咽的声音因情绪激动,已然失声了。
“刘兄,放心,虽然你我相处时日不长,但是,大宝和你妻子的仇,苏某人答应你,一定报!”
苏秦拍了拍刘青明肩膀,看着冥堂母子,不觉也有些许愤慨万分起来。
脑海中,还在呈现大宝那可爱嘟嘟的样子。
两人草草给鞠婉清母子安葬完毕后,刘青明红着眼眶,犹如人间凶神,却又安静如处子,随时待命。
“刘兄,请节哀,革ming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保重身体要紧,至于那恶少,跑得了和尚,定叫他跑不了庙!”
苏秦看到刘青明状态不对,再次发声安慰起来,看着跪在坟前的男人,从少许幼稚,变得如此眼神空洞,如抽魂失魄,或许复仇能唤醒他罢。
回到家中休憩一晚,隔日清晨,刘青明举着火把,一把火,把茅屋焚烧殆尽。
熊熊烈火,烧的是愤怒,是仇恨。
“刘兄,走吧,既然了无牵挂,江湖人,唯有手中的刀,斩奸邪,除民害。”
苏秦看了看发呆的刘青明,平静的张开口道。
“斩奸邪,除民害……”
刘青明喃喃自语着,手中握着的弯弓不自觉的又抓紧几分,随后,潇洒转身而去,不曾回头。
冬临城,一座古老满怀沧桑的小城,见证无数奇闻异事,始终,它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平实无华,城墙上的刀痕,仿佛诉说着不痛不痒的故事。
苏秦二人,此刻坐在不知名酒馆大堂,点了几壶浊酒,几碟家常菜,寒刀和挽弓就摆放在桌面上,苏秦喝着酒就着几颗花生米,一缕发丝随着摆动,随远处看,却也看个武林高手做派。
酒馆内的喧闹不似往前,江湖人都懂,寂静是仇杀的前奏。
“老板,结账!”
苏秦吃饱喝足后,伸手戴上斗笠,随手丢了几两碎银,刘青明麻木起身跟随,来到胭脂巷。
船坊码头,静静等候昨日花船靠岸,至于纨绔,苏秦早已打听行程。
纨绔姓马,是潼关镇马家庄的少庄主,这次是被家族派来冬临城镀金的,马家庄明面上是一个武林世家,背地里干着不少肮脏勾当。
而冬临城最大的赌坊便是马家产业,赌客若是上头,借了马家赌场银两,却也离安生日子无缘了。
有钱的倾家荡产,没钱的卖儿卖女。
江水慢慢褪去浓烟,不远处,一艘属于翠江阁的楼船缓缓向着码头驶来。
苏秦二人平静的等待着,直到楼船靠岸,两人不顾船家阻挡,迅速登船,朝着楼船内部走去,刚刚进入内部,楼船豢养的打手便围了上来。
手持杀威棒,随时听候船家指令。
“两位少侠……”
船家刚想开口,苏秦二人对视后,立马分散开来,打手阵型,立马被拉扯开来,两人到处乱冲,后面打手紧随其后,惹得莺莺燕燕,娇声四起。
苏秦横过大厅,寒刀出鞘,脚底生风,冲着船家而去,刘青明搭箭挽弓,对着苏秦周边打手而去,顿时哀嚎声络绎不绝。
“我问你,姓马的,在哪?”
苏秦横眉竖眼,一把寒刀架在船家脖颈上,冷声威胁道。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马…马…马少爷在春云涧,少侠饶命啊!”
听到答复,苏秦刚准备打晕船家,只见刘青明远处一箭,正中船家心窝,噗的一声,鲜血迸发开来,溅射苏秦身上。
“你……”
苏秦回头一眼看向刘青明,惊讶的眼神仿佛看着陌生人,船家鲜血顺着苏秦身上流到寒刀上,一滴不剩全数掉落在船舱地板上,可见寒刀并非寻常兵刃。
“今日,尔等退却,我们兄弟二人寻仇至此,并不想大开杀戒,若不缴械,我手中的箭,便嗜血翠江阁。”
“啊…啊…啊……!”
刘青明厉声怒道,手中挽弓搭箭拉开半月,随时准备出手,箭头所指,引来阵阵慌乱,打手们纷纷丢掉手中杀威棒,随着舱内脂粉黛玉四散逃离开来。
春云涧内,马家少主,马四郎,还在呼呼大睡,屋内弥漫着旎糜气息,躺睡在马纨绔身边的少女早已全身僵硬,颈部清晰可见的掐痕迹,可见马纨绔残暴不仁。
“恶贼,呐命来!”
刚寻到春云涧,刘青明便一脚踹开房门,从后背箭壶拿出弓箭,动作行云流水,搭弓射箭,准心直接对准因呐喊惊动的马少爷。
慌张不已的马纨绔,刚一起身,面对夺命而来的箭矢,机灵一抖,摸到枕边,两指一夹,类似一颗铜皮圆球激射而出。
“叮当!”
正好对准箭头,将箭矢打落,马纨绔见机迅速翻身下床,急忙喊道。
“尔等何人,因何置在下于死地?可知我是马家庄少庄主?不怕我马家事后报复追杀吗?”
“聒噪!”
马纨绔一连三问,苏秦一脸不耐烦,提刀而上。
马纨绔显然出自武林世家,虽已被酒色有所掏空,但还是有些本事的。
只见马纨绔见苏秦提刀迎面而来,身子一斜,一记铃铛弹射而出,打在苏秦腿上。
顿时,铃铛里面的实心小球,撞击在铜皮圆球内部,一阵高速加持下,形成二次打击,把苏秦打了一个踉跄,险些跪了下去。
“我还以为什么武林高手来寻仇呢!原来不过两只阿猫阿狗!”
见到此状,马纨绔讥讽开来,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满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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