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第四十章 雷恩雪夜夺关 华泰奉命回师（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再向前一里，便是岁谷关了。”
岁谷关外，一行五百余人身披白袍，头戴白绒帽，冒着大雪在关外驻足。为首之人取下绒帽，露出一头蓝色长发，正是雷恩；而一旁的人正紧盯着关上，但见其左颊有一道刀疤，自左下斜到鼻梁，甚是骇人。
广夏三州，属燕州与中原气候最为相似，并州、凉州一入九月便飞雪如絮。永安十三年九月，公孙渊退守飞云关，命雷殿往广夏各道关口紧闭，不可进出，同时依朝廷之策，严守广夏可进军的飞云关、岁谷关、季阳关，其中因岁谷关外官路已然荒废，时人多行山路，故公孙渊只令武阳遣兵五千驻守。岁谷关守将李运，原还能尽忠职守，后过两月，北军并无动作，又接军报张心率军攻飞云关，便以为广夏必不会对岁谷关用兵，日渐安逸怠惰。
“朗副将，可能看见关上守军？”雷恩问道。
朗副将不是别人，正是马琰先前之养子朗天青，自离了马家后，朗天青一路颠沛北上，投了广夏大将聂堃门下，朗天青善射，初入军中做马弓手，其目力虽不及马飞，却也远超凡人。许陵一战，因粮仓失守，受聂堃所累，降为步卒，后雷恩求情，调至其麾下听用。
“未见关上守备，也无有灯火，守军盖皆在关后歇息。”
“此次带兵甚少，当以奇兵取胜，岁谷关矮，现已酉末，我等百余人需两个时辰之内，从岁谷关一侧山体翻过此关，夜袭守军，而后开关引我部大军入内。”
此行虽是凶险，然雷恩所率皆久战之士，雷恩军令已下，众将士皆换好雪靴，由东侧攀爬，山路虽被大雪覆盖，却不难攀登，不消半个时差，雷恩一众便上的山峰，此峰已在关内。俯瞰岁谷关内，除了打更的军士之外，竟无一人巡视。雷恩问朗天青：
“此距打更兵约莫半里，你可有把握射中此人？”
“所幸今夜并未起风，末将应能射中。”
朗天青说罢即拈弓搭箭，松手之间，箭如飞星一般射出，正中打更兵咽喉，登时倒地。雷恩见状，先令部众待命，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见无守军发觉，便命下山袭营。李运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广夏军所俘押到雷恩面前。
“李将军，尚在梦中乎？”
“汝等怎进得关内？”李运慌忙问道。
“怪不得云瀚军一路北上，几无敌手，尔等真酒囊饭袋也。”
雷恩说罢，便令将李运押解下去，岁谷关守军多数投降，雷恩命人打开关门，飞马回得本部引军入关驻守。朗天青随后问道：
“岁谷关已得，以末将所见，雷殿大军不过尔尔，不如整军南下攻打武阳，以武阳为基，派兵夹击飞云关，以解大王之急。”
“朗将军太小看雷殿军了，雷殿本就不以岁谷关为要，而是着大军守飞云关。飞云关易守难攻，大王率部十五万尚不能克。此时当先巩固战果，缓缓图之，否则操之过急，莫要尚未攻下武阳，反先失了岁谷关。我军可守在此处，多遣探马来往诸城，公孙渊得知，必分兵来援，届时大王便再可对飞云关用兵。”
朗天青以为然也，即命探马向武阳、云阳、河曲三城来往。雷殿军查得北军探马来往，便交于张坤，张坤向公孙渊报，公孙渊笑道：
“岁谷关虽失，然大军不可行也，军不过一两万，必不敢攻武阳城，此不过扰乱我军，令我军分兵来援，届时飞云关守备不足，广夏军便大举来攻。我等只需守好飞云关，但也需查探敌军可有分军去往其他二关，以免为敌军暗度。”
公孙渊随后顿了顿，随后对张坤讲道：“张心近日攻关甚急，当需令将士多加戒备。”
张坤得令退下，一旁的华泰上前讲道：“怀威王，末将以按军命，向周边各城池征兵，减去近几日战死之数，飞云关还有守军十万余……”
华泰话未讲完，却被公孙渊打断：
“华将军，本王收到军报，右羽林将军曾思良已奉命率军向南阻击云瀚攻势，此时朝内守备空虚，本王恐朝中旧臣心怀不轨，为防不测，本王还是想令将军先率左羽林回朝，飞云关我自守之。”
“曾思良才能胜末将十倍，又有神祇加身，不消几日必能横扫云瀚叛军，得胜回朝，此时北军攻关甚急，本将实难从命。”
“有本王在此，华将军不必担忧，此时帝京不可乱，知之而不为之，若帝京发生哗变，你我便是罪臣。”
“这……”公孙渊思维着实令华泰捉摸不透，羽林军虽多数外调，但仍有数万驻防京畿，加之帝京卫队八千，又有何人胆敢叛乱？
“莫要思虑，明日便清点羽林军，赶赴京畿一带。”
华泰无奈，公孙渊统帅之职，只得答应下来。翌日一早，华泰清点所率羽林军，共四万三千余，不禁叹息：
“广夏之地，真乃人肉砧、骨石碾一般，人一沾上，变成了鬼，鬼一沾上，便顷刻灰飞烟灭了……”
待华泰走后，公孙渊登上望楼，眼前便关外虎视眈眈的广夏军，一旁的张坤颤巍巍讲道：
“怀威王，彼时兵多，守关尚且艰难，此时撤去羽林军，此关失也。”
公孙渊面色一沉，说道：
“本王定要张心如其父一般，葬身在飞云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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