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第二十二章 公孙渊分兵破敌 南山城成卢割席（旧版）

第二十二章

张心从睡梦中醒来，帐外已是火光冲天，徐禁冲入帐内，大喊道：

“大王，雷殿军袭营，现已冲破前军，直奔大营而来！”

张心听罢，连忙起身穿甲跑出帐外，此时大营外已乱作一团，张心定睛观瞧，不远处正是公孙渊率军左右冲杀。

“快快集结大军，雷殿军不多十几万兵，务必在天亮之前击退敌军！”张心对徐禁讲道。

公孙渊率左羽林军并许陵守军十万人，在张心大营中四处放火，左右冲杀，广夏军被杀得措手不及。张心策马率部抵御，方才稳住局势，他心中也纳闷，如此大规模的偷袭，许陵城中竟未有情报传出。

而此时华泰已率八万左羽林军携带柴草，人衔枚马缚口，趁夜从小道疾驰奔袭粮草大营。粮草营守军见本部大营似有火光浓烟，急忙前去禀报聂堃，聂堃恐雷殿军袭营、张心有失，便集结本部人马，由副将韩滕领兵四万前去救援，其余兵马驻守粮草大营。

韩滕正率兵往本部大营赶去，正巧碰上华泰一众。华泰见粮草大营援军，便喊道：“许陵军夜袭大营，现局面已定，广夏王恐粮草营有失，派我领兵前来加强守备！”

韩滕信以为真，欲命部队返回，却不料身后华泰拍马上前，韩滕刚一回头，便被华泰一刀斩于马下。华泰得手后大呼：“广夏军皆斩，不留活口！”身后左羽林军听闻冲杀而来，韩滕部毫无戒备，乱作一团，被尽数斩杀。

华泰部抵达广夏军粮草大营，立即包围营寨，从四面纵火围攻。

聂堃见大营四处起火，心中慌乱，竟未先行灭火救粮，反倒纠集兵马意图反扑华泰。华泰命左羽林军四处游击放火烧粮，聂堃指挥不及，未等与敌军交手，粮草便已快被烧尽。华泰见已经得手，便下令撤退与公孙渊汇合。聂堃恐有埋伏，未曾追赶。眼见面前满目疮痍，粮草已所剩无几，心知己是重罪，只得重新集结本部，往张心大营赶去。

天已拂晓，公孙渊率部终究寡不敌众，被张心集结的大军杀出营外，此时华泰部已赶到与大军集结，公孙渊得知张心粮草已尽数焚毁，便命部队撤回。张心也已率众冲出大营，但只见公孙渊同华泰二人，剩余敌军已向许陵回撤。

“广夏王，我军已攻破你粮草大营，我劝你还是回鸣凉守好大周北境吧！”说罢便与华泰一同撤退。张心听罢大惊，急往西边观瞧，只见西边已是升起滚滚浓烟，不远处聂堃也已率部赶到。眼见如此，张心气的急火攻心，只觉头晕目眩，直直跌落马下，被众将连忙搀扶回营中。

待张心醒来，众将皆围在塌前，缓缓坐起身来，问道：

“我军伤亡如何……”

众将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徐禁，徐禁见众将如此，只得开口讲道：“公孙渊夜袭大营，我军仓促交战，损兵六万有余；另一支军乘乱奔袭粮草大营，聂堃营损兵多半，且粮草几乎尽数焚毁……”

张心听罢，只觉气血翻涌，喝道：“聂堃何在！”

聂堃站在众将之后，自知此关难过，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俯身便拜：“末将守粮不利，还请大王责罚！”

“责罚？”张心站起身来，“燕、并二州筹备了一年多、两千万石军粮，留存南征五年之数，今夜被雷殿几把火便烧了，岂是你一句守粮不利便混过去的！前斩刘茂以明政令，今日便斩你以立军威！”说罢便命将聂堃斩首，众将连忙替其求情，尤其徐禁连声说道：“大王，我等还未有所斩获便要斩首大将，于军不利啊！还望大王收回成命，要聂堃之后将功赎罪！”

徐禁聂堃并称“龙虎二将”，自张云虎起兵时便跟随其左右，颇建功勋，张云虎继位后更是依仗二人收复广夏全境。张心话刚出口也觉有些不妥，只得说道：“念在你自父王起兵便跟随左右的份上，今日我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重责四十军棍。”

四十军棍已是轻罚，但徐禁仍劝道：“大王，眼下粮草营虽失，然本部大营军粮仍足用十日，我军应重整旗鼓，先下许陵为上；届时攻城拔寨还要依仗聂堃将军，军棍还是先免了吧！”

张心思索片刻，以为徐禁所言有理，便依其所言，命各营整备兵马，隔日遣军攻打许陵，奈何许陵城坚，守军一战得生后奋力守城，接连防下广夏军数次攻势，加之公孙渊夜袭时焚毁大半攻城器械，张心终究还是未能攻下许陵，只得率大军撤回晏城。驻防晏城后，张心下令广夏各级官员官俸削去三分之一，用以充给军粮，准备来战再次南下。而公孙渊上奏战报，得胜回朝，公孙彻大喜，追封公孙渊为燕州牧，张坤为燕州布政副使。

广夏大王战败而还的消息传至云瀚，灵动此时仍为云阳、南山二城所困，便对金圣杰讲道：“广夏王被公孙彻弟公孙渊所败，军粮、器械尽毁，已退回燕北了。我军此时已被困在此地，该当如何是好？”

“我听闻飞云关以南也有一城名唤云阳，与徐州之云阳遥望，中间便是帝京，此时优势仍在我军。”

灵动听出金圣杰言外之意，不耐烦地说：“金先生，我说过多次了，我并无二心，都是为了惩治国贼以光复大明罢了。”

“我知云瀚王无此心，然广夏王亦无此心否？届时若是广夏王先入帝京而称帝，云瀚王莫不是又要光复之名北上？”

灵动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说道：“作此长远打算，不如先想云阳、南山如何可破。”

正在这时，卢迪入的帐内，金圣杰起身施礼问道：“卢院长何事？”

“我听说广夏军南下不利，已经撤回燕北了？”

“正是，”灵动说道，“卢院长前来，所为何事？”

卢迪笑着摆了摆手，在一旁坐下：“云瀚王莫再叫我什么卢院长了，我自与沈剑星归降，伪朝官称不提也罢，便称将军无妨。”

卢迪看了一眼金圣杰，又说道：“末将想请命将霍方将军调回，由我指挥分部攻打南山城！”

云阳、南山东西而立，相隔七十余里，乃前往雷殿、云瀚间关隘之门户，二州之间修建轩辕关、大谷关两道关隘，云阳连轩辕关、南山连大谷关，二关破一便可进入雷殿境内，因此公孙彻便各派十五万大军驻守两城，以防灵动破关。南山守将成子威乃是公孙彻心腹大将，曾任雷殿指挥司副都统，颇识兵法，弓马娴熟，卢迪便是此人一手带出；云阳守将太守韩勤乃是韩世鑫族兄，守城之能不在方琼之下，兼欲报曹锋杀韩世鑫之仇，誓败灵动于城下。

灵动听罢久未开口，卢迪知其因何犹豫，讲道：“卢某既请命出征南山，便已放下师徒之情，还请云瀚王成全！”

灵动的心思被卢迪一语道破，只得答应卢迪之请，便命卢迪携手书前往南山大营。卢迪领命前往，将手书交于霍方，霍方看罢也未言其他，便将兵符帅印交接，回得云阳本部大营。卢迪翌日单人独骑前往南山城下，向守城军士喊道：“前去禀报成将军，卢迪求见！”

片刻工夫，成子威便披挂出城，但见其乘一匹踏雪乌骓马，身着雁翎金圈甲，头戴镶金宝盔，手持马槊，策马立于卢迪面前，不怒自威。

卢迪将手中长枪挂在得胜钩上，抱拳说道：“劣徒卢迪拜见老师，甲胄在身不得施以全礼。”

成子威冷哼一声，手中马槊一指：“卢迪，你身受国恩，不思报效朝廷，反与叛军为伍！”

“我所受国恩乃是大明孙氏所赐，公孙氏谋朝篡位，恩师才是明珠暗投；今云瀚王举兵讨贼，恩师虽盲目抵抗天兵，此时弃暗投明不晚！”

“某不与你多费口舌，看在师徒情分，速速归降，莫与叛贼一道葬身此地！”成子威说罢便欲回城。卢迪见状喝道：“既如此，就莫怪徒儿了！”说罢抽枪策马杀来，成子威回马来战。二人枪来槊往，战了三十余合难分高下，卢迪觉难以取胜，忙拨马出了圈子往回走，成子威见状，拍马赶上。卢迪回头见成子威紧追不舍，偷偷从怀中取飞刀两把，回首向成子威掷去，成子威见眼前两道寒光袭来，急忙挥槊拨开，两把飞刀应声落地。暗器未得手，卢迪反倒勒马回头，横枪而立。

“多是未见，何时学得暗箭伤人？”成子威怒道。

“师傅紧追不舍，徒儿是迫不得已……”

卢迪话未讲完，已被成子威打断：“今日一战，你我就此恩断义绝不再是师徒了，速速整兵来战，本将不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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