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盘龙棍
051、九宫格（旧版）

玄武湖畔，月朗星稀。

烟雨楼沐浴着清辉，显得格外的神秘、秀美。

烟雨楼的一、三、五、七层都是大厅，二、四、六层被隔为七个精致的雅间。

此时此刻，躲来烟雨楼的贵女们，都在各自的雅间内，紧张地等待着。

沈雨的雅间在四层，被她花大价钱布置的温馨而不乏书斋氛围，之前被她命名为幻雨阁，刚改名野雨静室。

竹牌上墨迹还没干透呢。

钱园主人钱千倩的芊芊阁在野雨静室隔壁，看到沈雨改名，过来串门。

她们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商贾人家出身，在桃源渡就不被各园贵女待见，在烟雨楼同样也要抱团取暖。

各园林贵女，多少都习得一种拿得出手的闺阁本事，或琴棋书画，或花草鱼虫。

她们俩都不擅长，只嘴皮子利落算不得本事。

野雨静室内，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女道士：逍遥观观主，玄鱼。

传说，玄鱼道曾经是前朝公主。破国后被买入秦淮画舫，成为秦淮花魁。

机缘巧合下后得贵人赏识，脱离贱籍进入空门，在玄武湖畔逍遥观潜修。

金陵与逍遥观有关的传说很多，但金陵各大衙门，包括神武卫、御林卫等都将逍遥观视为禁地，轻易不敢进入观外竹林。

八年之前，逍遥观很安静，烟雨楼也少有人声。

金陵各大豪门世家看不上玄鱼道。

八年后的今天，逍遥观香火鼎盛，玄鱼道是被各家贵妇、贵女追捧的女道长，金锭银锭哗哗响着流进来，只为能在某种时刻得到庇护。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逍遥观内住满了贵妇、贵女，烟雨楼的雅间也头一次满员了。

“好画，五大山人真懂女人啊。”玄鱼捧着一卷书画赞叹不已。

沈雨和钱千倩都颊泛微红，很是尴尬。

练就的灵牙利口，都不管用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卷书画，是纯宫十二图第二季。

每图都是九宫格结构，以干净而柔美的曲线，勾勒出一位绝世美人，和一个香艳的故事。

沈雨来的时候，讲文登楼书房里的所有画作匆匆打包，都带来了。

到了烟雨楼后才发现，其中有这么一卷……

玄鱼道眉目如画，据说有内媚之术，喜欢这种“不堪之图”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是夜半无人之时，她们或许还敢悄悄地观瞻一二。

这个时候……

玄鱼道放下画卷：“这是第二季，第一季呢？”

沈雨故作镇静地答道：“第一季，大概能在秦淮画舫中找到。”

玄鱼微笑着点点头：“这也是学问啊，女孩子家，早晚要会。”

沈雨和钱千倩瞬间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玄鱼起身，道“金陵的事，本道自会关注。安心住在这里吧，有消息会尽快告知你们。”

沈雨和钱千倩连忙起来施礼致谢。

“你们都是聪慧之人，若能得七楼贵女怜惜，或有意外之喜。但，莫问前程，莫要贪心。”

玄鱼到走了，带走了纯宫十二图。

钱千倩出门转一圈，回野雨静室关上门。

野雨静室分内外两间，沈雨在內间整理床铺。

这个时候，丫鬟不在身边，各种活计都要她们自己做。

钱千倩低声道：“我看过第一季。”

沈雨的脸又红了，没有做声。

钱千倩问：“五大山人是不是圣皇钦点的野举，归德沈野？”

沈雨微微点头。

钱千倩：“所以你改名野雨静室？”

沈雨抬头道：“我不知道他还画那些啊。”

“沈野一定很帅吧？”钱千倩坐在床铺上；“野雨这个名字太明显了。”

沈雨终于忍不住：“关你何事？”

“别生气嘛。”钱千倩道：“我听说，沈野进御史台了，被分到司马子博手下。司马大人是金陵监察御史，受命办理国子监秋试学案。”

这些沈雨真不知道，静下来问道：“钱姐姐，圣皇为什么如此看中他？”

钱千倩笑道：“圣皇很久没有关注过下面了，这次也是机缘巧合，先是看到了纯宫十二图。然后知道了桃源渡十二园养士之事。

“姐姐说，圣皇很喜欢纯宫十二图，不是外人想象那样。圣皇说，这些故事暗合天道，蕴含着很深的哲理。真正能看懂的人，不多。”

沈雨知道，钱千倩的姐姐是圣皇宠爱的新贵妃，却从未想过沈野是因为这些被指为不堪的纯宫图，才入了圣皇的法眼。

更没想到，因为沈野和春宫图，桃源渡十二园林养士之事，也被圣皇注意到了。

沈雨问道：“钱姐姐还知道什么消息？”

钱千倩道：“此番事了，让他给我画一张仕女画。”

沈雨咬牙应予：“我会对他说的。”

钱千倩叹息道：“圣人之心难以猜度。此番风雨之前，谁也不知道圣皇要拿桃源渡开刀。等我看到沈园十七旗时，已经晚了。姐姐那边只传来一条消息。”

沈雨问道：“什么消息？”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桃源渡的生死，系于一人之手。”

“沈野？”

“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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