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盘龙棍
050、一个比一个疯（旧版）

沈野虚心请教：“司马先生，请问我该怎么做？”

司马子博道：“明日早朝会有很多事，幸好你还未入职，不必去陪着煎熬。午时之前，需到御史台见当值郎官，登记在册，领取袍服金蝉笏。

“左都御史下朝后会招你入见，周大人挺好的，不要紧张，主要是分配职司。你的职司已定，可去前房找我。如果不在，就去国子监。”

沈野一一记下，又问：“明日之后，要每天早朝？”

司马子博道：“所有的在京官吏，从七品以上，都要参加早朝。御史办案期间还有晚朝。”

早请示晚汇报……

沈野有点沮丧：这就要上套了啊！

司马子博道：“巡城御史虽然是正七品，却有一个好处：无事不早朝。”

这样还好，沈野松了口气。

大明帝国的早朝十分反人性，凌晨四点就要在午门外报名、排队。

凌晨五点开始入宫早朝，有事没事都要杵在那里两、三个小时，不能上厕所，不能吃喝。

夏春秋三季还好，冬季早朝真能冻死个人。

多少官吏都熬死在早朝中了。

如果巡城御史也要早朝，白天精神不济，就干不了多少事了。

只有晚汇报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司马子博大致交代完，自己端茶送客，把自己送走了。

沈野把他送出沈园大门。

一座绿尼小轿，停在门外。

门口的军士看到他们，都横臂敬礼，送司马子博上轿。

宋巴躲的远远的，不敢过来，看都不看。

司马子博可比杨修厉害多了。

吴园内，仆妇佣人们不敢乱走乱叫了，看沈野如看救星一般。

绿荷也趁机刷了波存在感……

回到文登楼，沈野在司马子博坐过的椅子上，看到一本小册子。

册子无名，扉页上四个字：阅后即焚！

内容却很劲爆：御史百问。

里面都是与御史台有关的大小问题，上至入朝觐见，下至日常起居，可说是一册御史大全。

这是司马子博故意留下的啊。

沈野看完御史百问，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做官的问题：

御史是个清水衙门，七品御史的每月俸禄银才七两，算上补助不过十两。

虽然比那个世界的明朝要高一些，却也只能维持，小康都达不到。

金陵城租一套带院子的二进就要二两，养个仆人半两，丫鬟贵一些不到一两……

这还没算饮食服饰车马费。

金陵城没有公交系统，巡城御史整天在外巡视，如果没有外快入账，靠双腿到处走，真心不好过，还特别费鞋。

但巡城御史必须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否则，你这么去履行监察百官的职责？

御史百问给出的回答是：熬！

御史台监察百官，可上达天听，不是谁都能进的，要拜很多码头，过很多关。

巡城御史正确称谓是巡查御史，巡查御史做好了可升为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一旦外放，就算熬出头了。

大明帝国地方官员之中，半数的知州、巡抚都做过监察御史。

但，熬的这几年，一定要两袖清风、一尘不染。

看到这里，沈野有点同情那些贪官了。

翰林院编修苏瑞也是七品，虽然人家的七品比较高级，但如果没有沈家，他也过不上好日子，也要熬！

翰林院比御史台更厉害，熬到修撰后，可直接外放学正或巡抚。

下去镀几年金，回来就是六部侍郎，是为登阁入相培养的高级精英。

或许，向苏学士学习，找个有钱的老婆先？

沈野吩咐绿荷把火盆搬进书房，将书册一页页撕下，仔细地烧为灰烬。

这种小册子太过敏感，寻常御史看不到，自己摸索的话一、两年都不一定能弄懂。

司马子博给他看，肯定受人所托，具有相当的风险。

外面传来呻吟声。

绿荷来报，孙文道醒了。

沈野来到院中，果然看到孙文道已经站起。

他迷茫地四处乱看，搞不清状况：“我这是怎么了？”

沈野道：“恭喜孙兄，高中了。”

“高中……”孙文道使劲摇头，想起来了：“我高中了……我……”

沈野：“然后就失心疯了。”

“失心疯……”

绿荷道：“一直在园子里乱跑，还大呼小叫，吓死人了。若非沈公子救治，现在还疯着呢。”

孙文道这才彻底清醒，看看自己的狼狈像，哭笑三声，掩面离去。

沈野心里一叹：他若知道这个举人也做不了多久，会不会真疯！？

绿荷去关门，又一人冲进院子，状若疯魔，大呼小叫。

仔细看，却是沈园士子慕容逊。

他完全没有素日的风度与文雅，浑身泥淖，蓬头垢面，比孙文道还有三分不如。

“又一个失心疯。”沈野抓起慕容逊，将他丢出院外，却看到沈园西席王坦。

他面色苍白，摇晃着进入院子：“沈公子，救命。”

沈野仔细看看他的眼睛，还好，没有疯！

王坦喃喃道：“完了，全完了，沈园完了……”

沈野对绿荷道：“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绿荷点点头，关上院门守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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