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盘龙棍
004、丑时，身为白马（旧版）

张指挥停下来，显得有些茫然。

皇城御道之上，渐次出现了持剑竖戟的寻街武士，川流不息的行人。

沈野越发笃定，这里，就是李怡春的灵魂空间：灵台。

除了张指挥是真实的，别的都是虚影。

沈野困惑地说道；“为什么是这样？”

张指挥：“作为东阁司厨，李怡春的活动空间有限，最熟悉东阁以及门外的御道。”

沈野低声道：“我们进去？”

张指挥：“进不去，有军士守门。”

沈野：“当如何？”

张指挥：“灵台世界虚虚实实。她能变，我们也能变。沈公子，我会变成可进入东阁的大人物。你是我的跟班随从。”

沈野：“真的吗？”

张指挥说变就变，变成一位头顶金冠的壮年将军。

紧接着，沈野也变了，变成一匹白马……

“有趣，有趣……”张指挥骑上白马，直闯东阁大门。

沈野：“你怎么把我变成马了？”

张指挥：“鲁公是东阁少保，最心爱的坐骑是白龙马。你未曾入过东阁，不知道内里规矩，早晚会坏事。”

“你把我变成白马，如何查案啊？”沈野不满地说道。

张指挥：“你只在一旁仔细观察即可，查案，我是行家。”

沈野暗自吐槽，不得不接受了身为白马的事实，驼着张指挥步入御界。

他第一次入灵台，也确实没有查案的经验，更不知道如何应对东阁诸人。

东阁护卫打开侧门，迎接张指挥进入。

有小斯过来迎接，张指挥并不下马，说了声去校场，接着在沈野身上抽了一下。

沈野只能载着他，顺边道疾驰。

东阁占地数百亩，庭院深深、楼阁处处。

沈野一路所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张指挥拍一把马头：“沈公子，你可知那姓宋的为何那般对你？”

沈野：“姓宋的……哦，是不是宋大人？”

张指挥：“你来之前，他一直在编排你，说你是文人中的败类！”

沈野：“怎么就败类了？”

张指挥：“因为一卷画，十二春宫图。”

沈野不好意思地打个喷嚏。

画春宫图的士子，确实不怎么样……谁让穷呢？

来金陵第一个月，沈野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不偷不抢已经不错了。

张指挥：“我也讨厌那个道学诡，表面道德文章，换套衣服就去秦淮画舫。找机会，把他做了。”

沈野：“一句话而已。”

张指挥：“呵呵，一句话而已。你可知他在文书上多写一句话，对你有多大干碍？”

沈野心里一惊脚下发软，差点将张指挥颠下马背：文人笔下，有刀枪！

张指挥一定在姓宋的那里吃过亏。

蔡公公也有些怕他……

“小心些。”张指挥在一处月亮门前勒住马缰，低声道：“此门内，即为东阁御厨后院。案发地柴房，在门内北侧。”

此时此刻，天空阴沉沉的，不见日月。

想必，东阁司厨李怡春的心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指挥下马，牵着白马沈野进入月亮门。

左侧，是一座半开放式的木制大棚。东阁御厨所用的柴火，在大棚内堆积如山。

两位健壮的妇人从御厨内跑出来，叫道：“东阁御厨，外人禁入。”

“我乃东阁少保……”张指挥怒道。

“少保大人，只可去前庭。您怎么到后宫来了？一定是假冒的……”

两人几声招呼，四周出现了十数同样装束的健妇，手持棍棒，劈面打来。

张指挥狼狈不堪，只能以铁棒抵挡着，生生被打出了御厨后院。

沈野变的白马却留了下来。

御厨内门，走出位宫装女子，静静地望着沈野……白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沈野认出来了，她，正是已经死亡的东阁司厨，女官李怡春。

只是，她穿的不是女官的服饰，头上带着一副华丽的凤冠。

柴房内，走出一人，也是健妇装扮。

她朝李怡春招招手：“春妹，此处无人，正好做事。快来。”

“有一匹白马。”李怡春犹豫道。

“鲁公又吃多了酒，来后院撒酒疯，我已让人打了出去，一时半刻不会来寻。春妹，你今日好漂亮，比夫人还美丽……”

“乱说，就知道你在打夫人的主意……”

白马沈野，目视他们进入柴房，钻进柴堆深处。

原来如此……那人是男扮女装的健妇！

但是，那人精心装扮过，脸上涂抹着白粉，看不清面貌。

靠墙边有一溜半人高的水缸，当是东阁防火用的。

白马踱步道水缸旁，马嘴探入水缸，喝了一大口水……

柴房深处，一片绿肥红瘦。

李怡春娇喘吁吁，银牙紧咬，伏在健妇身上。

健妇胡乱摸索着：“春妹，你太好了，太妙了。”

李怡春：“马哥哥，何时能带我出去……”

健妇：“快了，过今天，我就带你逃出去。”

李怡春：“真的啊，门口有守卫，周围有监守，望火楼上有弓矢军，如何逃？”

健妇：“如何逃你不用管，东西可曾到手？”

李怡春：“昨日……主人在书房……”

健妇：“拿到了吗？”

李怡春：“都是为了你……在我衣袋里呢……也不知你要它何用？”

健妇：“有了它，我们就发达了，出去后，可过一世富贵日子……”

健妇抚摸着她的俏脸，慢慢卡在她的脖颈处……

白马的马头突兀出现，张口喷出一股水柱在健妇的头上，冲刷出一幅黑发碧眼的俊朗相貌。

外国帅哥！

白马打着喷嚏，转身就跑！

难怪东阁司厨李怡春会被他所惑，这个人，实在是太帅了。

金陵城内，常见番人的身影。

大明王朝的前朝，是来自北方草原的熬图王朝，他们的铁蹄，曾踏遍整个西域，远至博斯。

大明建立，熬图王朝被推翻后，不少熬图人留了下来。

他们之中的美貌女子，多被各豪门收入内室，其混血子嗣，被叫做二番。

马哥哥，就是这样的二番。

既然看清楚了相貌，接下来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处空间，返回正常世界。

但是，首先要找到张指挥。

沈野第一次入灵台，找不到门户，不知道该怎么走！

“啊……马哥哥，你要做什么？啊主人，救命啊……”

沈野一惊，转身往回跑，二番帅哥要杀人了！

白马跑进柴房，冲到角落处，正看到李怡春瘫软在地，二番帅哥不见了！

头顶传来衣物摩擦的索索声……

沈野暗叫不好，急忙转身。

但柴房狭窄，白马体量大，半个马身刚退到院子里，一道寒光自上而下披砍。

“扑通！”马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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