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张杨沐浴乳的味道,明明是清爽的薄荷香,此刻却毫无提神醒脑的作用,两人头脑都晕晕的,双脚像踩在了云上。
林空的胸腔起伏剧烈,他想将脸靠的近些
再近些...
铃铃铃.....
急促的手机铃声使得张杨一个激灵,他迅速甩开林空的手退后了一步。
林空很轻的皱了皱眉头,在一瞬间不易察觉的失落后笑道,“现在我能回房间睡了吗?”
张杨抿了抿唇,这才抬起灌铅了一样的头,提笑道,“你不过来我给谁补课?我可不想被你拖出A班,我还得在省榜上崭露头角呢。”他指着林空手机说,“你先接电话吧,我回房间等你。”
林空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皱着眉按下接听键。
一经接听,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女人的咆哮声,“你又回那个狗窝住了是吗?!非要我把那条烂街拆了你才肯安心住在郑家对吗?!”
不知是因为他的手机音量高,还是那女人真的喊太大声了,正往卧室走的张杨将这几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林空冷着声音道,“你先冷静点,我没有回去,出什么事了?”
女人继续咆哮,“郑家已经知道你回来了,给你定好了机票,马上出国!”
张杨突然不想走了,他倚靠在客厅与房间的拐角处,双手插在胸前垂着头看着地面。
林空长舒一口气,语气决绝,“我说过我不会走,你能不能...放了我。”
...
张杨听到女人又咆哮着讲了很长一串话,只是她太过激动,那些话混合着电音模糊成了一片。
他听到林空的脚步声才躲进卧室,装作若无其事的等人进来。
“打完了?”他问。
林空勾了勾嘴角,“嗯。”
讲题的间隙,张杨的思绪总是胡乱跑走,有些不受控制。
他不明白,十七八岁的年纪,到底有什么事是需要被自己母亲放过的?为什么非出国不可?郑家又是谁...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真是他亲妈?
还有....林空刚刚靠那么近,他想干什么?
张杨撩了撩额角的头发,他居然有些在意此时此刻只有他和林空两个人待在这间房子里。
于是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林空的侧脸上,勃颈上,锁骨上...白皙的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圆润干净的指尖上。
在把自己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里拉回来的第三次,铺天盖地的睡意席卷而来,将那些未曾相识过的感觉被尽数埋下。
凌晨一点半,张杨仍在椅子上坐得笔直,圆圆的脑袋却左边点一下,右边点一下。
林空看他这幅模样看了有一会了,他单手支着脸,侧着身子,就这么看着,连眨眼的频率都降到了最低,好像闭眼的时间稍微长些眼前这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等这天...真的等好久了。
来张杨身边的这条路,他孤身一人走了整整十年。
林空的眼睫轻颤着,眸光里倏然堆满了悸动,许是太过紧张,他直起身子的动作有些僵硬。
窗外蟋蟀的叫声倏然变得悠远缥缈,在距离张杨薄唇仅有毫厘的时候,他甚至出现了轻微的耳鸣,一切都太不真实,仿佛天降神迹,他太想抓住这得以如愿的机会了,以至于张杨睁开眼睛迷离睡眼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将掌心摊开盖在了张杨眼睛上。
“睡吧。”他声音轻的如同一缕烟云,风一吹就散了。
然后出于本能的,倾身吻了上去。
...
那个吻极为仓促,一触即收。
林空身形僵硬,有些慌乱,他自控能力向来都很强,为了能从不那么出名的X高空降来张杨的班级,他甚至连续半年没碰过篮球,每天最多只睡五个小时,一天都没有耽误过。
只是在面对毫无防备的张杨时...他还是压制不住翻腾悸动的心。那些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自制力,被张杨的睡脸击溃...简直溃不成军。
张杨皱了皱眉头,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仍然不习惯,总是处在半梦半醒间,要不是脖子太痛了,他应该会坚持这么左摇右晃睡睡醒醒一整个晚上。
“我好像做梦了。”张杨嘟囔着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发散的目光花了好一会在对焦在林空脸上,“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林空看着张杨时的眼神有点无措、慌张甚至恐惧,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因为太过在意,微卷着的指尖冰凉。
太冲动了...他甚至还没确定张杨能不能接受喜欢男生这件事,如果被拒绝,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他该怎么办?
林空僵硬的接了一句,“梦见什么了?”
张杨略微睁大了眼睛,撇过脸道,“不告诉你,你都不告诉我。”
他才不会承认,他好像梦见自己跟别人接吻了,这种现实都没发生过只在梦里意淫的窘迫,他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今天晚上,所有的事儿都怪怪的。
张杨感觉到林空正看着自己,脸有点烧的慌,索性回过头盯回去,想呛他一句:看屁啊看。
结果一回头,他发现林空不只是脸,脖子也红了,连手腕都红了!
张杨,“...你,发烧了?”
林空随手抄起桌上的课本,在脸前一通狂煽,“没有,太热了,你快去睡觉吧,快两点了。”
张杨倏然想起了什么,咦了一声道,“你刚才是不是也让我睡觉来着?”
林空手上动作一僵,蹭的一下站起身将屋里的灯关上,“嗯,看你坐着睡不舒服,让你回床上睡。”
张杨的眼前一黑,登时有一种变成了瞎子的错觉,一向缜密的思维也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吞噬,呆呆的应了一句,“哦...怪不得我在梦里听见你的声音了。”
他四脚朝天的仰躺在床上,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你也早点睡吧。”
林空坐回到椅子上,双手压着膝盖将头深深垂下,强压下粗重的呼吸应了一声,“好。”
待到体内的燥热褪去,张杨那边已经打起轻微的鼾声,林空这才按亮了桌上的台灯,将灯光调至最暗,又将刚刚学过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
为了避免下一次的情不自禁会吓到张杨,他得换一种方式和张杨相处。
林空透过微弱的光深深看了一眼张杨,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变的尤为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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