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叶云却是一动不动。
娄小娥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
“叶云,不要闹!”
“趁现在没人,快走!”
娄小娥小声劝道。
就算是聋老太太骂人在先,可要是真出了人命。
那可就没有对错之分了,叶云必死无疑。
叶云拍了拍娄小娥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年头,所有的户籍关系,都是绑定的。
要是想出四九城,得有介绍信。
否则叶云就成了一个无名无籍的人。
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
所以叶云不能走。
不一会的时间。
大院的人,都被易中海的声音给叫了过来。
一瞧,都慌了!
这么多年来,聋老太太身体算不上多健康。
但拄着个拐杖,嘚吧嘚吧,在大院里活了挺久。
就跟个定海神针似的。
现在定海神针倒了,大家伙可不就慌了神么。
“先把老太太送医院去!我瞧着她胸膛还有起伏,说不准只是背过气了。”
“对对对,赶紧先送去医院,不能耽搁。”
“瞧这日子过的,大晚上的,咋还出人命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
但嘴巴上说的凶,谁也不敢上手抬聋老太太。
万一老太太还剩一口气没咽下去,他们把人送医院了,没救回来。
到时候是谁的责任?
恐怕老太太的丧葬费,都得他们出!
在大院里,所有人的生存之道就一个。
就是放下助人情怀。
否则必被一群禽受吃得渣都不剩!
易中海当然听到大家的话了。
但他怎么可能送老太太去医院?
那不露馅了吗!
老太太昏倒这一下,来得突然。
刚开始易中海还真以为,叶云把人打死了。
可刚才他蹲下,搀扶着老太太的时候,手心被挠了两下。
易中海便知道,老太太出招了!
于是,易中海当着满大院的人,抬起眼,咬着牙,愤恨的瞪着叶云。
大声谴责道。
“刚才叶云在屋子里面煮肉吃,老太太闻着味馋了。”
“我看这个点,去市场买肉也是来不及,就想着,去问叶云要一碗,等明儿再把肉票补上。”
“谁知道……叶云非但不给,而且还扇老太太巴掌!”
“大家伙也都瞧见了,老太太这脸被打成了啥样,恐怕凶多吉少!”
易中海说着说着,眼神就跟刀子一般,刮着叶云!
众人听见,也都惊了。
纷纷指责叶云自私。
“不就是一碗吃的吗,更何况一大爷还要给你肉票,叶云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是呀,就算平时跟老太太不对付,但毕竟这是个老人,哪有打老人的?”
“不行不行,必须得严惩叶云!”
“去叫警查来,必须让叶云进去!”
贾张氏也混在人群中点火,那双三角眼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竟敢设计陷害东旭。
那叶云也别想好过!
让叶云进去蹲号子,跟东旭做个伴!
随着贾张氏的煽风点火。
越来越多的人叫嚣着要把叶云关进去。
本来天都已经黑了。
有条件的,打着手电筒,没条件的,点着煤油灯。
每一个光点传来的地方,都有对叶云的谩骂。
而叶云,则被包围在光点当中。
显得如此渺小。
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叶云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秦淮茹悔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副嘴脸。
被轻轻一煽动,就如同一个个猛兽,恨不得扑上来,撕咬叶云的血肉!
叶云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
明知道聋老太太又在装死。
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叶云感觉,自己快要冷下去的时候。
突然!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叶云。
是娄小娥。
“叶云,别怕。”
娄小娥小声说道。
叶云感觉自己仿佛活过来一般,娄小娥那双纤细的小手,将力量传递过来。
这温柔信赖的声音,鼓动了叶云的男儿气概和英雄感。
只看见。
娄小娥向前一步。
面对着众多激愤的人,大声道:“你们不要被人骗了!”
“这位大爷说的,压根就不是实话!”
“刚才他们……”
娄小娥试图为叶云辩解。
可这些人,哪里肯听?
贾张氏首当其冲,对着娄小娥就开始谩骂道。
“你是叶云的对象,当然为他说话了!”
“哼,我看你们两个,怪不得能进一家门,都是一路货色!”
易中海也在旁边拱火道:“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打人啊!女同志,你别被叶云的脸给骗了!”
众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
对着娄小娥群起而攻之!
娄小娥一生顺遂,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当即脸色苍白无比,身子也摇摇欲坠。
但那弱小的身躯,仍旧坚定地站在叶云的面前。
她不信这些人说的话!
叶云为人如何,她看得到听得到。
绝不是这些人口中的那么不堪!
眼看娄小娥就要承受不住了。
叶云叹息一声:“傻娥。”
紧接着,将娄小娥往身后一拉。
眼神冒出冰碴子一般,在全场扫视了一圈。
奇怪的是。
刚才娄小娥放大声音解释时,大家反而更激动。
可现在,叶云只是一瞥。
大部分的声音都弱了下去,直至消失!
叶云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逼人,尤其是那双眼睛。
如同利刃一般,撕破他们虚伪的外表,直指内心!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
“诸位,谁再多说一句,就别怪我叶云临死之前,都要拉个垫背的了。”
叶云疯狂的话,让剩下叫嚷的声音也消失了。
仿佛按下静音键。
整个后院,除了呼吸声,其他杂音一概消失。
就连往日会叽叽喳喳叫的虫子,也都安静地趴着。
易中海眼看场面被掌控了,当即站起来,暴呵一声:“叶云,你这是承认杀人了?”
“连一个老人都下得去手!我今天非要叫警查,让你去吃花生米!”
叶云的视线,落在装死的聋老太太身上。
听着易中海的话。
叶云薄薄的唇角便诡异地扬起。
“一大爷,老太太真的死了?”
易中海知道,当然没死。
但他怎么会说出来?
现在他也不想着,怎么让叶云养老了。
叶云像个狼崽子一样,只要还在大院里住着,易中海就感觉浑身刺挠。
现在可是把叶云送进去的大好机会!
“当然!”
“叶云,你手里面有一条人命了,知道吗!”
易中海愤怒地吼道。
然而,叶云接下来的动作。
让易中海瞬间愣在原地。
只看见,叶云把菜刀拿了出来。
隔空对着聋老太太的脖子比划着。
眼底满是疯狂!
“既然杀人的帽子,都已经扣在我脑门上了,那我怎么能辜负这个罪名?”
“既然都要吃花生米,那我必须得确认,老太太死透了,才行!”
“爸,妈,你们在地下看着,我为你们报仇了!”
说着,叶云作势就要提起菜刀,往老太太的脖子上抹去。
聋老太太虽然闭着眼睛在地上装死,但她的耳朵可是竖得高高的。
听见叶云竟然要真的把她杀了。
这老太婆顿时心里一慌。
也顾不上自个儿的计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起来!
她才刚刚睁开眼,就瞧见叶云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瞬间!
聋老太太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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