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自习的时候,走廊上是不是闹鬼啊?”
“哪里来的鬼?”
“很多人都看见了,一个嘴巴沾了血的男鬼。”
“真的假的?”
听说昨晚有人在走廊上看见一个诡异的人后,屋外突然雷雨交加,一直到下午放学,雨就没怎么停过。
本来约了一起回家的,林颜在学校附近有租房子,临时决定不回家了,陈以安就一个人走一段距离去附近的公交站。
公交站台上是各种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伞,陈以安走到时间表前仔细浏览着,她第一次从云辉乘车回家,更何况是下雨天,她不想在回家的路上出些什么麻烦。
转眼间,回家的公交车到了,一眼望去,玻璃窗边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陈以安赶忙上了车。
投完硬币上车的瞬间,车上挤满了人,能否在车上平稳地站着是件未知的事情,陈以安紧握了公交车上的一根杆子。
窗边的第三个位置上的人耳里插了耳机,坐着稳固如山,想必是早早地占好了位置。
突然之间,一个猛的刹车,紧握的手差点就要脱离杆子,下一秒,脚底似乎踩中了什么,陈以安迅速地缩了脚,挪了几步,跟旁边的人道了个歉。
“这雨怎么下这么大?这该怎么回家啊。”
“又要来台风了,正好凉快点。”
公交车一停一停的,坐这班车的人还真不少,她渐渐地远离了原本的那根杆子,头顶上的拉环勒得她手疼。
还是头一回,她坐公交坐得这么累。
车上叽叽喳喳的,不经意的一个回头,窗边的人依旧插着耳机,面色平静,从不朝座位旁边多看一眼。
她差点忘了,他也是一个小镇上的,只是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何时,一个大转弯,整个公交车上的人开始向一个方向倾斜,而她受到的作用力似乎过大,控制不住地往那个方向偏移,随即双手脱离拉环,双腿一下就弯曲,差点就拿某人的腿当成了凳子。
一瞬间,四目相对,窗边人的耳机一下子就脱落了,借用余光扫了眼四周,尽是尴尬的气息。
好在陈以安在彻底落座之前迅速地站了起来,刚才的那个姿势实在是不敢再回想,边尴尬着两只手都紧握了杆子,她开始死死地盯着窗外看。
可是雨越下越大,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模糊了,消耗了一些急切想要回家的耐心。
这下子,耳边的声音从音乐换成了周边的嘈杂声,徐景煦抬头看了眼离得不远的某人,依旧是那张不带什么表情的脸,把一边的耳机扯下塞进了兜里。
要不是突然的有一张脸出现在眼前,他也许会插着耳机一直到家门口,好在还有两站,他可以短暂地发会儿呆。
“车辆到站,请注意安全。”
依旧是倾盆大雨,走回家还有一小段距离,若是顶雨回家,淋成落汤鸡是必然的。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下大雨?”翻了书包,徐景煦忍不住叹了口气。
雨水飘到脚边,他潦草地擦了擦身后位置上的灰坐下,本是趁着雨停快快地赶到了车站,没曾想忘了带伞,雨又越下越大。
“真是的。”这个时间点,又不能指望谁,他点开打车软件,可是这个小地方,又是这样的鬼天气,打车软件似乎已经没了在手机上存在的意义。
风里的雨乱飘,陈以安感觉身上黏糊糊又湿哒哒的,低头一看,裤脚果然都湿透,被风一吹更是透心凉。
“我们什么能回家?”
“快了快了。”
“哎!你快点来接我,我在终点站,你快点!”
忍不住朝旁边看一眼,停留在此地的人之中还有他。
愣了几秒,不如她也坐下。
“喂,妈,我在银行对面的那个车站,你什么时候来啊?”她拨通了黎女士的电话,可电话那头的意思是她还得在这边再待会儿。
等就等吧,反正这个周五剩下的时间她也不会花在学习上。
徐景煦就要点开游戏,奈何电量不足,他不情愿地将手机塞回了兜里。
在这种鬼天气,手机电量不给力又无聊的情况下,或许聊聊天能好点?
他只是觉得那张脸还算熟悉,就下意识地就问道:“哎!没人来接你嘛?”
这声音,貌似是在跟她说话?
陈以安侧过头确认了一下,恰巧四目相对,缓缓回应道:“嗯,对啊。”
徐景煦眉头一抬,这还是第一次,她还算及时地回应了。只是这几个字之后,貌似是没有其他了。
到底也是,那么几次的相遇,印象上来看,她的确是个比较闷的人,他在指望些什么?
“你也没人接吗?”此刻脑子里想到的就这一句,陈以安一问,嗓音突然就沙哑了。
“很明显不是吗?我可不是什么经常有人接的孩子。”
陈以安朝对面的一块以往会停满各种电动三轮的空地瞧去,说:“呃,或许你可以打车?”
“你倒是可以试着在路边拦一辆,或许就能马上回家了。”
陈以安注视着前方来往迅速的车辆,他应该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吧?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会进云辉啊?”好奇的话匣子突然就打开了,她觉得他之前的理由并没有太大的可信度,就仅仅因为填错了志愿?
刹那间,似乎触中了雷点。
徐景煦是不愿提起这事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反问道:“怎么了?”
一提起这个,他就莫名的不想回家。他这十多年的生活,简直是在暴君的专制之下度过的。
可是又能如何?不管要不要面对家里的那个“悍妇”,他总不能风餐露宿吧。
不经意间,忍不住叹口气,等雨停了或是再稍微小一点,他就自己回家去。
“没怎么。”陈以安尴尬地一笑,可是他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也是,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同学关系,他凭什么再对她强调一遍,道清这其中的各种?
胡思乱想着,时间悄然静止了几分钟。
对她来说,缓解尴尬的途径之一可以是转移视线。
朝远处瞧去,雨水卷着残留的大团热气在屋顶上跑着,台风的到来暂时降了夏季的燥热,这算是个很壮观的景象呢!
天色渐暗,雷声也越发的明显,不管怎样,她总得让这雷声的存在感变得低一些。
“他们说,打雷是因为天上的神仙和妖怪在打架。”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陈以安再次挑起了话题。
“这你也信?”徐景煦浅浅一笑,这是三岁小孩会说的玩笑话,便越发觉得这个人有点呆。
“以前信,不过只在倒霉的时候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运气能好点。”陈以安说着,脸上挂上了忧愁。
如此看来,它不仅仅是有一点呆,还带点悲观情绪。
“不过,刚才你没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难道因为自己填错志愿这件事就气得不行了?”
“哦。”陈以安转过头,她只是觉得他刚才脸色突变,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大约十几分钟后,雨总算停了,黎女士也来得巧。巧到陈以安甚至怀疑,若是雨不停,自己就得在车站过夜?
到家的时候,桌上是烧好了的菜,黎女士给陈以安接过书包,就让她直接洗手坐下吃饭。
“在学校里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吧。”懒得回想,这已经是最标准的答案了。
“刚才跟你一起在车站的我看见还有隔壁的隔壁小区一户人家的孩子呢,他也是你们学校的?”
“你认识?”
“认识啊,不就是跟你上过同一所幼儿园的孩子嘛。”
“啊?”
“就是那个带头领操的男孩子。”
“带头领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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