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怂人穿越，开局硬怼朱元璋
第4章 神断章（旧版）

聂元亭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整治贪官污吏，数次铁腕反贪。凡是官吏贪污银子六十两，就要剥皮揎草。”

“对，这一条不能少！”怎么能忘了这个？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允许民众扭送不法官吏至其上级处，甚至可以告御状。列位，这可是亘古未有的开天辟地之事！这是什么？这是以民治官，给了民众监督官员的权力，而不是如前朝一样，只是以官治民。”

“没有这两条，各种惠民政策就没有办法落到实处！”

附和声不绝于耳。

“说得对！”

“正是这样！”

“……”

听到这些，朱元璋脸上现出微笑来，抬手捋着胡须。

这正是他的得意之作。

聂元亭两手一摊，苦笑：“所以说，我简直无从喷起啊。”

但台下听众又不乐意了。

“不，你一定要说！”

“快说，你刚才还说‘天不尚全’呢！”

朱元璋目光炯炯，也在等着聂元亭的回答。

“好吧，看来真的躲不过去了……”聂元亭再显无奈。

“你们听过一句话吧，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洪武爷出身贫民，又经历过战阵，这是他的优势，但是，物极必反，优势也可能转变为劣势。”

朱元璋身子微微坐直，干货要来了！

“平民出身，深受贪官之苦，让他对贪腐深恶痛绝，但他治贪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只以一个‘杀’字来解决。这可是对人力的极大浪费，虽然可以震慑一时，但其效果并不能长久。”

朱元璋眉头一拧，暗暗摇头。

看来，这个聂元亭，说得好听，原来也是站在贪官那一方啊。

失望！

而其他听众关注的点则在聂元亭的最后一句话上，纷纷表示赞同。

“是啊，是啊！”

“不然，皇帝也不会连续多次进行肃贪了。”

“你这么说，是有什么好办法吧？”

“对啊，你快说说吧！”

聂元亭微微一笑，坐直身子，折扇轻摇，显得风流倜傥。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但是效果也只是稍好一些而已。”

“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肃贪效果无法长久保持，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什么？因为人性本来如此，好享乐，好攀比。再加上没有办法实行真正有效的监督，‘天高皇帝远’嘛。所以，贪腐除之不尽。”

“极端一点地说，即便早晨刚惩治了贪官，傍晚就又有人再犯，傍晚刚惩治，早晨又是如此；前面贪官的尸体还没移走，后面的人又接着来。惩治越重，反而犯案的越多。”

“我们只能说：肃贪永远在路上。”

话音未落，茶馆内就已响起嗡嗡声。

朱元璋也深深地皱着眉头。

聂元亭所说，正是他这些年来的深切体会。

没看出来啊，这个家伙虽然没在官场，却对很多现象洞若观火。

就看他有什么更好的策略，希望他不只是放嘴炮。

想到这里，朱元璋暗自好笑，这种国家大事，自己和大臣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聂元亭一个平民百姓，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

不过，先看看吧！

他没有发现，自己对于聂元亭的怨气已消散不少，至少没想着立即处死他了。

下面的听众又鼓噪起来。

“歪楼了，歪楼了，咱们要辩的可不是这个！”

“对，快点扳回来！”

很多听众表示不满。

聂元亭：竟然被这些家伙发现了。

他们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啊……

以前这么玩还经常成功，可是现在，已经有人专门盯着自己论题了。

“呵呵，没有歪楼，这不正是我们所要讨论的问题吗？当今天子，强力反贪，但是只能管一时，却无法长治久安，也就是说，没有建立起一套能自动运行的制度，让后来人自动维护这个制度，而只能依靠皇帝一次又一次地亲自动手。这难道不是他的不足之处？”

“切！”

“你真能扯啊！”

众人纷纷不满。

是啊，历朝历代解决不了的事，当今天子当然也解决不了。

这怎么能算他的不足呢？

聂元亭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说实话，这种状况，对皇帝是不利的，不但他本人太累，而且这事会有伤圣上清誉。”

众人虽然还有不满，但又被他的话引起兴趣，想听下去。

“不信？你们可以想想，史书是谁写的？各种流传下来的文字是谁写的？当然是读书人，特别是有机会做官的人。因为他们有权位，更了解一些事情，而他们的记载也更容易被人相信。如果某个人的笔锋稍偏一下，洪武爷会不会留下残酷之名……”

“不可能！”有人打断了聂元亭的话。

“什么不可能？”聂元亭倒也没有生气。

“读书人不可能都乱写，故意抹黑皇帝。毕竟，文章千古事。”

“嗯，你说得对，但还有下一句‘得失寸心知呢’！你不能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吧？而且史书总会散佚。秦汉唐宋强大吧，现在还有多少史料呢？相信我们现在能看到的，连过去资料的百一、千一、万一都不到。或许，很多不实的史料被留存下来，而切实的史料却散失了……”

“更不用说，华夏一直有为前朝修史的传统。虽然尽量公正，但是总会有偏颇之处吧？”

下面人头又攒动起来，很多人表示赞同。

“那么，聂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

“对啊，不能让洪武爷的声誉受损！”

聂元亭暗暗得意，终于把他带歪了。

朱元璋和朱标听到聂元亭的话，对视一眼。

两人眼里都闪过沉思之色。

本来，朱元璋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有着高度的自信，认为后世会认同自己，但是现在看来，未必。

“对于这种事，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严加控制，控制文字，这是本朝正在做的。另一种，则是反其道而行之，推动民间和官方修史，进行各种记录。同时，资助各种文化活动，实现文化繁荣。”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但这还没有完，他继续说道：

“我们当然希望大明千秋万代，但是如果出现不忍言之事，再经历一次类似暴元的朝代，更后面朝代的人也有机会了解真正的大明，因为他们更有机会读到我们编写的史书、杂剧、文章，了解真正的大明，真正的洪武爷。”

朱元璋皱眉，胸中有怒气升腾。

这个家伙，竟敢诅咒大明！

“这个办法好！”有听众表示赞同。

“聂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刻石留碑，或者把一些典籍随葬，或者藏匿在某些地方，这样，后人如果读到的话……”

聂元亭呵呵一笑，“是个办法。不过，这只能作为补充，只是小道，而非大道。”

“那什么才是大道？”有人立即接口问道。

聂元亭喝了一口茶水，看到掌柜的示意，便说道：“各位，时间到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大家立时发出不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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