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三代
第2章 俊马有人相赠送 良人无运走江东(旧版)

远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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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小六子生下来就没了母亲,查荣日日以玉米面熬粥喂养,虽是个头小一些,肌肉却结实异常。

这日大清早,小六子便出得门来,只见小小个子三尺高,浑身结实面英豪;粗布衣服身上挂,迈步的卢撅子刨。

小六子那是马儿哒哒一般来到街上,只见人山人海,吆喝满天。小六子吹着口哨,悠然的在街上走着。

“小六子!”

小六子寻声看去,只见一人立于高头大马之上,头戴遮阳帽,浑身肌肉结实,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只是这马高大英俊,腿部肌肉结实,浑身无杂毛,只叫人喜欢。

小六子一看并不认识,那是破口就骂“叫你爷爷干嘛!”

那人说道:“唉,你个小屁孩,我是你老表呀!你怎么到处乱骂人。”

小六子道:“哦!老表,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我叫筛筛。”

小六子抱住肚腹便笑,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筛筛,那叫筷子,饭碗,铁锅不是很正常了。

筛筛那也是习以为常,本就三十来岁,面前又是七八岁的小孩,并没有那么生气。

筛筛道:“吃饭了吗?”

小六子:“不曾吃!”

筛筛将骏马拴在一旁,说道:“跟我来!”

筛筛将小六子带到一处粉馆,点了两大碗凉粉。这小六子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八大碗。

筛筛哈哈哈笑道:“好,好小子,若有饭量大,英雄传佳话。好,好!”

小六子道:“这算什么,我肩跳百斤,也能健步如飞。”

筛筛道:“好,好小子。”说着抚摸着小六子的头,仰天叹道:“姑妈,你的儿子英雄气概了!”那双眼含泪,欲哭又止。

小六子:“好俊的马呀!”

筛筛:“喜欢吗?”

小六子:“嗯!喜欢。”

筛筛:“你若骑得走,便是你的了!”

小六子:“你说话算数。”

筛筛:“你我是老表,怎会骗你。”

小六子一个健步,跳上马来,这骏马抬腿咆哮,一个健步便射了出去。

筛筛高喝道:“抓紧缰绳!抓紧缰绳啦!”

小六子虽然拉住缰绳,却放得很松,那骏马撒野一般,在田间狂奔。筛筛非常担心,却看到小六子在马背上放声欢笑,或站或立,或高或伏,与马融为一体。

筛筛哈哈大笑,赞道:“好,好,好小子!孙权十岁救父也不过如此,好。”

小六子缰绳一紧,马儿一声长嘶,小六子骑着马儿平缓的走了过来。

一个翻身下马,立在筛筛面前,小六子道:“老表,怎么样。”

筛筛满面欢喜,哈哈笑道:“好!你个好小子,马归你了。”

小六子骑上马背,回头道:“你得跟我回去。”

筛筛:“怎么,难道你怕被姑父打呀!”

小六子:“这倒不是,除非赌博,我爸爸从不打我。只是这骑马虽会,却不会养马呀!我听闻一匹好马要精心喂养,不然可浪费了。”

筛筛哈哈笑道:“好,顺便去看看姑父。”说完翻上马背。

待出得集市,筛筛纵马奔驰。前方便是一片树林,马儿只顾得跑,树枝却很多。

“勾头!”一马两人从树下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跳!”两人翻过树枝落于马上。“伏右”马的左边擦过一处石壁。

过得树林,筛筛有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若是生在蒙古,必是公主佳婿,一方英雄。你个好小子。”

这林中行马,历来都是慢步而行,而要疾驰,那是得反应能力够快,身手敏捷,力量掌握得当,不然必然会被扫于树枝之下。

小六子才八岁,便有如此能力,若有佳运,必会出人头地。难怪筛筛哈哈大笑,高兴如此。

“筛筛来了,赶紧进家来。”查荣抽着两毛钱一包的雪茄烟,坐在石凳上。

筛筛:“姑父,身体可好啊!”

查荣:“有劳挂心了,一切都好。快点进屋来坐。”

筛筛道:“小六子,把马拴在树上,对就那颗树,最中间那颗。”

这门前一大片杜仲林,春来郁郁葱葱,方圆百里都难有。这中间的杜仲树最小,四周的杜仲树又高又大。

门前的石梯足足有十二阶,每一阶均用大青石板铺就。

筛筛上得两步,叹道:“石梯呀石梯,若是往回二十年,你该死多么辉煌呀!”

小六子飞步跑上,叫道:“老表,马拴好了!”

筛筛看向拴好的马,还有一堆青翠的杂草和树叶,筛筛道:“马跟着你我看是最好的了。”

查荣道:“小六子,去弄些瓜尖和小瓜来,好做饭吃。”

这农村六月,那是最难熬的日子,青黄不接,吃的也很少,但瓜尖却是最好的了。

小六子答应了一声,已经箭一般射了出去。

查荣道:“筛筛,进来,进来。”

查荣安排筛筛坐于家中,寒暄道:“你也难得来,要待几天才回去了。你坐好,我去做点饭吃。”

查荣进到里间拿出十数个红薯,十数个土豆,用一盆水随便洗洗,放入锅中煮着。

查荣道:“来,孩子,你看着火。”

筛筛:“是,姑父。”

查荣道:“你爷爷身体可好啊!”

筛筛:“都好,还能吃三碗米饭。”

查荣顺着木梯爬上二楼,问道:“那你奶奶呢?”

筛筛:“奶奶本就多病,但近几年没做体力活,能在家中做饭。”

查荣:“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父亲怎么不与你一同来。”

筛筛:“我一人到街上卖马,父亲觉得天太热便没有出门。”

查荣拿得一节香肠下来,放入一个砂锅之中,与筛筛坐于火旁。

这香肠方才两三厘米,若是放到现在,还不够一个人吃的。

查荣:“那马卖出去了吗?”

筛筛:“没有!”

查荣:“可惜,可惜,这么好的马。”

这个问题倒难到自己了,若说卖给小六子,姑父必然生气,不如就说是让小六子帮自己养着,那还倒好一点。

筛筛:“姑父,我想出一次远门,今日赶集遇到小六子,这马一时间也卖不掉,就让小六子帮我看着,您老人家看怎么样。”

查荣:“你这小子,一天尽说笑,小六子今年才八岁,哪里照顾得你的马。”

“爸,我能照顾,我还能骑着马在田里跑了。”小六子说道,手中有瓜尖,瓜花,还有一些野菜。

筛筛:“姑父,不该骗你,这马是我输给小六子的。”

查荣啊的一声,表情很惊讶!这查荣最讨厌赌博,想到自己的孩子还会赌博,竟然还是自己的儿子和侄儿子,一直平静的表情忽起波澜。

小六子朗声道:“老表跟我打赌,说是若我骑得这马,便将其送给我,我可没有赌博。”说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查荣看着儿子,呵斥道:“若让我知道你赌钱,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六子:“我没有。”小六子双眼已经含着了泪花。

查荣:“没有最好,去把香肠洗了,把菜也洗了。”也许这是查家教育孩子的方式之一,在后来教育查泰时,小六子也时常用这样的方法。

小六子哦的一声,乖乖的去洗菜去了。

查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道:“你个小子,该好好找个媳妇才是,没有人管着你,什么事情都搞得出来。”

筛筛知道姑父怪罪自己,这马匹本是家中财产,这种打赌输马的事情,可能也只有我这种单身的人方能做得出来。

查荣道:“改天我托李大妈给你在村里找一个,不要挑三拣四的。”

这本是筛筛不想谈及的话题,岔开说道道:“我看这马需要一个马厩,我去选个地方搭一个。”

查荣道:“急些什么,多在姑父家待几天,明日在弄。”

筛筛:“明日还要赶路,却是没有时间了。”

查荣:“小六子,去和你老表搭马厩。”

筛筛选了几根柱子,将一块空地打平,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小六子则用锄头掏空一片土地。

筛筛:“来,让我来挖几个坑。”

查荣:“小六子,来拿红薯给老表吃!”

俩老表依靠在树下,一边边剥红薯皮一边扔给马吃,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六月的红薯淀粉多数变成了糖分,吃起来非常的甜。

筛筛道:“骑马的时候你怕不怕。”

小六子:“当然怕了,我只是见不惯别人瞧不起我的样子。”

筛筛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拍着小六子头道:“你个好小子,有骨气,哈哈哈!”

吃罢红薯,搭好马厩,已是天黑,筛筛将马拉进马厩之中,进入屋中吃饭。

屋中点了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桌上摆了四道菜,一是炒小瓜,一是煮瓜尖配野菜,三是腊肉炒豆豉,四是煮香肠。

香肠切得米粒般大小,放上辣椒,煮成一锅汤。那时的农民都比较节约,香肠那绝对是不可能成块吃的,都切成米粒般大小,放点辣椒,熬成汤来喝。

而这腊肉炒豆豉,腊肉少的可怜,豆豉却是一大碗。

查荣:“来,吃饭了。”查荣将玉米酒倒成两土碗碗,每一碗都齐平碗边。

查荣:“没有什么吃的,随便吃点。快吃豆豉,来。”

筛筛:“姑父,这已经很好了!”

双方咕噜咕噜的喝得几口,小六子也吃了五六碗饭,查荣道:“筛筛,我刚才听闻你要去外地,是要去到那里呀?”

筛筛:“姑父,去福建,我听闻那边招工人,工资还很高。”

查荣:“我劝你不要去,你听我说,你去福建可惜了,而且还有可能是骗人的。你看我们村的吴老师,本是一名风水先生,识得字,便被学校聘用成为了小学语文老师,每个月也有二三十块钱,生活也是过得下去的,还受人尊敬。你听姑父说,去学校教书,初中文化,那有什么的,比他们强多了。”

筛筛:“姑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家族没有这样的人呀!”

查荣:“姑父知道,但你这个文化的确可惜得很呦。你看我们村以前的吴支书,一个大字也不认识,别人要个牛,就画个牛头,别人要米,就画米,别人要镰刀,就画个镰刀。人家大字不识一个便可以当村支书,你看你一个初中文化,该有所作为才是呀!”

筛筛苦笑道:“姑父,时代不同了,时代不同了,今时不同往日了。”

查荣已面带微红,拉过侄儿的手紧紧握住说道:“筛筛,我的好侄儿,你要去外地父母可曾知道。”

筛筛:“不曾。”

查荣:“你可曾想过,去那么远,父母会不会担心。”

筛筛也知道父母是自己的软肋,怎么舍得离开,只是这家中需要开支,这穷山恶水的却也没有收入来源,也只有到外面去闯一闯。

姑父说的每一句话也是每一句都在心里,但却在软处。筛筛又何尝不想成为一名老师,奈何没有人提拔。

可能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初中生的原因,村中人人议论,说长道短。这让筛筛回忆起在一次宴席之中,自己刚要坐下吃饭,便被一妇人拉拽开来。

妇人嘲笑道:“还以为你们读书人很有礼貌,会先让我吃,你倒好,一屁股就坐下去了,我看你的书读到牛屁股后面去了。”

这是周围的妇人哄堂大笑,让自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物一般。

又有人道:“文人画饼充饥,我看你回去画个饼吃得了。”

筛筛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姑父,我就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查荣道:“你个臭小子,那家中二老怎么办,你可想过。”

筛筛:“姑父,来,我们喝酒!”

这一夜查荣与筛筛谈论到深夜,只到煤油灯没了油。查荣就在哪里说,筛筛就在一旁哭。

第二天小六子醒来,筛筛已经走了,只留下马儿在马圈中嘶鸣。

后来听说恢复了高考,筛筛考入军校,从此便没有了音讯,家中父母以及爷爷奶奶过世,也不见筛筛归来。

也许,筛筛从来没有来过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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