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府。
谢天赐的行动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绕开了城内守卫,直达领主本人所在的阁院。
菖蒲的求见会碰壁,这点他在前者出发前就已经知道了,也清楚协商的结果最后仍旧会成功,所以便没准备加以干涉。
不过,菖蒲可以耐着性子慢慢等领主接见,他可没有。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存活的驿城,谢天赐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城内有没有关于卡巴内的文档记录,而这种事自然得通过领主才能快速得出结论。
要不然凭他自己偷偷摸摸去翻找,花上一整天都未必能找到人家的档案室在哪——前提是有的话。
领主府,主室内。
现任倭文驿领主广塚正忧心忡忡地来回渡步,好似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以至于连四方川家的继承人上门拜访,他都只是让家臣先把对方晾着,等之后再去接见。
“谁?”
突然,广塚的视角余光中突然发现房内多出来一道人影,顿时呼喝出声,停步面露警戒。
面对正主,谢天赐没再遮掩踪迹,而是堂堂正正走出来,抬手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领主阁下。”
见对方虽然神色紧张,却没有第一时间招呼手下进来,谢天赐对其心理素质很是满意,笑道:“冒昧来访还请别见怪,只不过我不习惯等,所以只能这样过来见你了。”
“……”
确认谢天赐身上没有杀气或是敌意,广塚慢慢冷静下来,眉头稍皱:“见面时间我们不是已经定好了吗?连这一点功夫都不愿意等,你们的架子未免太大了。”
“?”
谢天赐闻言稍楞,随后明白过来对方可能把自己误会成了别人。
“别误会,我来找你是为了自己的事,咱们并没有约好见面时间。”
听到这话,广塚面露讶异,下意识说道:“你不是将军家派——”
话语出口瞬间,他立即反应过来这些话不能说,连忙止住后面那部分。
但仅是这短短几个字,就已经足够刺激谢天赐的记忆,让他回想起这个没啥戏份的家伙的剧情。
在这个驿站里,的确藏着一群来自将军家的刺客,准备勾结当地领主刺杀即将到来的狩方众首领——天鸟美马。
没记错的话,这位领主似乎就是当年背叛者中的一员,刺杀失败时被美马的手下抓住,最后死在狩方众的骏城上。
“你是……四方川家的人?”
还不知道自己保守的秘密已经暴露,广塚重新恢复身为领主的气势,对谢天赐问道。
今天来访的客人当中,最具身份的就是四方川家那个小丫头,以对方的家族底蕴,偷偷培养出一两个刺客并不稀奇。
只是广塚很疑惑,仅是商讨粮草的供给问题,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来催促他出门接见吗?
这样不止会影响到双方关系,严重点甚至可能还会激怒他,哪怕对方年纪尚轻,也不至于蠢到犯这种错误。
“emm……虽然我的确是搭甲铁城来的,不过菖蒲那边的事和我无关,我来只是想向你了解点情报而已。”
谢天赐回道。
这种丝毫不带敬意的态度虽然对现代人很平常,可放在这个半封建的旧时代,却是逐渐热恼了身为领主的广塚。
他本就因为将军家莫名来访的使者而心存忧虑,现在又碰上个擅自闯进自己府邸的陌生人,没了身份顾忌之后,自然不会再给谢天赐好脸色。
“卫——”
广塚敛眉一怒,正欲大声呼叫外面的卫兵进来把这个闯入者赶出去,谁料声音刚出口的瞬间,脖子上已然架上了一把短枪。
这是生驹为了推广喷流弹而试做的半成品,并不具备发射机能,谢天赐想着威慑力应该不错,就顺手带来了。
毕竟使用影子是需要耗体力的,能用道具代替的,谢天赐没理由累着自己。
再说了,对于不了解忍术的人而言,被枪指着的恐惧估计要远超于被影子指着,后者顶多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惧怕,而前者,是个人都能理解到扳机一动自己脑袋就得被轰碎。
果然,在谢天赐以鬼魅般的速度靠近过来后,抵在广塚下巴上的冰冷枪口瞬间剥夺了其话语权。
“其实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对面的广塚已经僵住了身体,额间冷汗微冒,而谢天赐却兀自接道:“你帮我一个忙,我救你一条命,这种交易对你来说稳赚不赔,代价就只是安静听我把话说完,这应该不算难吧?”
咚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显然广塚刚才那声呼喊虽然没彻底传出去,但还是被卫兵听到了,这会正赶过来确认情况。
不过碍于身份差距,加之之前的声音短促,他们也不确信广塚是在喊自己等人,没敢擅自闯进来,只是隔着门问道:
“领主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
面对身前谢天赐的微笑示意,广塚微微沉默,继而对门外回道:“没什么,飞进来一只鸟而已,都下去吧。”
“是!”
他的声音沉稳,卫兵们没听出异样,应过一声后便都退走了。
“聪明人。”
谢天赐收起吓人的半成品,转身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刚才提到将军家的人,他们来这的目的应该是想让你对付狩方众,刺杀他们的首领美马,这个信息你知道吗?”
见广塚脸上闪过惊色,谢天赐很快知道了答案。
“还不知道啊……那就算白送给你了,权当我的诚意。”
他笑了笑,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狩方众的人明天就会抵达这里,而你面对将军使者的要求,必然得在两者当中选择一个站队,当然啦~~按常理来讲你肯定会选将军。”
“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他们的刺杀计划百分百会失败,到时候你作为主谋一旦落到美马手里,下场怎么样……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
谢天赐每说出一句话,广塚的眉头便深锁一分,好一会后才开口道:“证据呢?我凭什么要因为几句话就相信你?”
“哈!”
谢天赐笑道:“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自由,反正将军家的人已经到了,你很快就可以亲自确认一部分,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而是该问……”
他顿了顿。
“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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