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麦片歌,抱着食品袋,小孩从车库走进厨房:“燕麦玉米和小麦,香甜早餐真不赖。枫糖圈圈我最爱。”
跟在身后的苏初问一脸疲惫:
“雄啊,兄弟啊,你可歇会儿吧。”
听到儿子的声音,苏半格迎了过来:“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雄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们去吃冰激凌了,因为我是美女吸铁石。我要去洒洒水。”
苏半格惊讶的看着儿子跑走,责备的看着哥哥。
苏初问做出无辜的样子:“你为什么认为这些话他是跟我学的?”
苏半格:“因为我就是跟你学的。”
苏初问把买的吃食从袋子里一一拿出来,看着厨房里昨晚他和秦芸芸吃过晚餐的碗碟一扫而净,感谢的对弟弟说:“嘿,谢谢你把餐桌收拾出来。”
苏半格忙解释道:“不是我收拾的,卢思来过了,她收拾的吧。”
“卢思?!”苏初问几乎要蹦起来:“卢思?你让卢思进来了?”
苏半格:“她说她是你的管家阿姨。”
苏初问走到橱柜边,伸手去拉柜门:“糟了!她又把柜子门粘上了。”
苏半格好奇的问道:“又?你定期请她来给你粘柜门吗?!”
苏初问一边拽柜门一边回道:“你也不是没见过一些和我约会过的疯货,她做出这种事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不是你放她进来,这种事可能今天就不会发生在这个柜子身上。”
苏半格有点恼怒,门倒确实是自己开的,但嘴上不肯承认:“所以这是我的错呗?而不是因为你认识这个疯女人的错?不是因为你和她约会过又和她分手的错?”
苏初问从一只手拽加到两只手拽,嘴上也不闲着:“即使是我认识的约会的分手的,但是是谁让她进来的?”
看着纹丝不动的柜门,苏半格推开哥哥:“跟这些疯子约会,你真是个自找的麻烦,你知道吧?让开,让我来。”
苏初问站到一旁,一边看弟弟接班做无用功,一边嘲弄:“噢,我自找麻烦?!是谁半夜拿着自己的床单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苏半格使出一把力气,并没取得比哥哥更大的进步,卢思用的什么胶水啊,真是把这个柜子粘的死死的啊:“至少我注意我睡在什么样的床单上!”
苏初问对弟弟的辩解不屑一顾:“睡在什么样的床单上就能保证你睡得好了吗?兄弟,在咱俩之间,如果说最近谁睡得比较好的话,我猜那个人是我。”
哥哥的话又精准的打在了弟弟的苦楚上,这些天这些事,苏半格哪里睡得着啊。
正蹬着腿跟柜子较劲,苏半格两个胳膊把浑身力气都用上了,豁出去要把这个门拽开。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那可真是值得炫耀的事啊!”
苏初问侧过身来,本能反射的客套的扬起嘴角,假装亲热的喊了声:“妈!”
听到妈这个字,苏半格一时紧张,竟把柜门从门轴处扯开,连着门一起跌坐在了地上,回头看着老妈那刁钻的脸色刁钻的眼神,苏半格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体会到什么叫如履薄冰了。
这两天只顾着和朱迪周旋,被赶出家门的事苏半格还没跟老妈报备,对刻薄成性的老妈来说,这无疑是对她权威的无视和挑战。
从地板上爬起来,朱半格坐到沙发的一角,左手依着沙发扶手,手掌托起右手肘,右手托着下巴,把头托起来看着面前气急败坏叉腰踱步的老妈,希望能从背后的沙发靠垫里汲取一点勇气,来承受住老妈艾琳琳的指责。
艾琳琳低头看着这个小儿子,射出一道尖利的目光:“你知道在大街上听到自己儿子离婚的事有多伤人吗?”
苏半格没想到事情传的这么快:“什么离婚?什么大街上?”
苏初问觉出来有点奇怪,我俩都在厨房,小雄在卫生间,也没人给老妈开门啊:“妈,你是怎么进来的?”
艾琳琳转向他:“你别打岔,我是来帮你弟弟度过难关的。”
然后又转过头去拿出一副受伤的腔调:“苏半格,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老妈?”
苏半格有点不解:“我怎么了嘛?”
艾琳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不开窍的二儿子,把指责解释成细则:
“现在,如果我想见我孙子,我就不得不和朱迪提前商量,说实话,她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要是那里还有别人呢?甚至如果她找了新男朋友呢,我去接孙子,就不光要看朱迪的脸色,还要看不相干的旁人脸色,而且还不一定能把孙子接出来,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艾琳琳的自私都这么与众不同,儿子的婚姻破裂并没有让她有多烦恼,她的烦恼的中心都只会是她自己,她见孙子不方便了,然后才会展开来,至于能不能把儿子们囊括进去,把关心的范围扩大到儿子们身上,都很难说。
仿佛一桶冷水迎头泼了下来,苏半格终于意识到朱迪可能很快就不是他的妻子了,朱迪可能会和别的男人恋爱结婚,虽然小雄是他的儿子,可很快很可能他和小雄的父子情中间就要横空多出一个后爸来……
看着弟弟的脸色像颜料盘一样变来变去,苏初问觉得可以宣告这盘母子对决的胜利了:“妈,我觉得你让他现在开始想到这个问题了……”
艾琳琳觉得正好趁热打铁:“好了,这么办吧,半格,你和雄雄搬来和我一起住。反正我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那所大房子里。”
苏半格忙不迭的婉拒:“妈,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我哥这儿住的挺好的,一旦我和朱迪把问题解决了,我就回自己的房子了。”
艾琳琳看着眼下这个扶不起的阿斗,长叹:“唉,儿子啊,你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你可成熟点吧,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你是我的儿子,在我的心里,和我的房子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苏半格如释重负,妈妈的指责终于到此为止了,连忙感谢收尾:
“谢谢妈,我爱你,妈!”
艾琳琳满意的接受了儿子的感谢,转头看着苏初问,等着看大儿子的表现。
苏初问盯着地板,假装没看见老妈的眼神。停了几秒,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服软,看着老妈皮笑肉不笑:“我也爱你,妈”
艾琳琳略微不满的抱怨着:“可惜你说的太少了,也说的太迟了!”
苏初问回望内心,疑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喜欢跟妈妈说爱她的呢,可能是从自己发觉妈妈没那么真的爱他的时候开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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